王淑秋一直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也不知过了多久。
等她缓缓地睁开双眸,只见床沿边坐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正笑眯眯的看着她,而中年妇人后面站着两位青衣后生。
那中年妇人笑吟吟道:“你终于醒了。”
王淑秋摸摸有些痛的头,暗想:是不是喝多了,产生幻觉。
那中年妇人赞叹道:“真是极品,物有所值。让老娘占有可是天大的财运。”
王淑秋不知那中年妇人说什么,只觉这一切很陌生,便问道:“我这是在哪?你又是谁?”
那中年妇人笑嘻嘻道:“这是我的家。至于我叫什么,跟你一发说了吧,叫做何素芳,你可叫我何妈妈。你初次来,可别紧张,以后会习惯的。”
王淑秋慢慢坐起,摇头道:“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我要回家。”
何素芳笑哈哈道:“这就是你的家呀!”
王淑秋大吃一惊,道:“你胡说什么,这怎么会是我的家?不行,我要回家!”
她下床要走,何素芳一把按住她,道:“想去哪?从今日起,这间屋子就供你住。你哪都休想去。”
王淑秋道:“你敢拦我,还不快放了我。”
何素芳冷笑道:“放了你,我岂不损失惨重。你是老娘用五千两银子买来的。五千两呀,你以为是小数目么,想走,除非给老娘赚了五百万两才可考虑一下。”
这一下,王淑秋差点没晕过去,颤声道:“你说什么五千两银子?”
何素芳道:“有人把你卖到这儿,收了老娘五千两,现在明白了吗。”
王淑秋道:“这是什么地方?”
何素芳道:“这儿是玉荣堂,乃南京最大的青楼,明白了吗?”
王淑秋脑袋“嗡”的一响,自己竟然进了世上最肮脏的地方,而且身已在南京。
她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
她忽然拔腿就想跑,口中喊道:“我要回家!”
何素芳身后的两个后生一把抓住她,往床上一掼。
王淑秋被摔在床上,何素芳上前左右开弓,打了王淑秋两个耳光,恶狠狠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去就去。告诉你,既入玉荣堂,终身休想出去。”
王淑秋顿觉心灰意冷,眼泪流了出来。
何素芳抚摸着王淑秋红肿的脸,道:“只要为我多赚点钱,你就能吃好的,穿好的。我不会亏待你,还会把你当女儿一样疼你。别哭了,再哭,就不美啦!”
她替王淑秋擦擦眼泪,又叹道:“我玉荣堂从没买过三千两银子的姑娘,你是第一个,而且还足足五千两。不过呢,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儿,又极年轻,只要精心打扮一下,就如月中嫦娥,一定迷倒众男子,成为秦淮花魁也不在话下。只是你太瘦了点,需要补补。小昊,这位姑娘交给你了。把她养得白白嫩嫩的。”
那个叫小昊的后生答应了一声,而另一个后生露出羡慕的眼光,似乎妒忌小昊捡了一个天大的元宝。
何素芳又道:“以后这位姑娘就叫梦香。”说着,带着另一个后生出去了。
小昊爬到床上,俯身道:“梦香,你想吃点什么?”
王淑秋兀自流泪,对他不理不睬。
小昊又俯低,脸几乎贴到她的脸上,两人呼吸声已可相闻。
小昊又问道:“你想吃什么?”说话的热气已喷到王淑秋的脸上。
王淑秋连忙别过脸。
小昊用手搬正她的脸,道:“你再不说话,我可会施点手段。到时你想说也说不出。”
看到他一脸不怀好意,王淑秋忙止泪,恐惧之心顿起。
她也生怕这小昊忽然兽心大发对己施暴,看来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遂随便道:“扬州炒饭!”
小昊笑眯眯道:“到了南京吃什么扬州炒饭,不如尝尝南京板鸭,很好下饭。”
王淑秋冷冷道:“好吧!你爱怎样就怎样。”
小昊嬉皮笑脸道:“真的?我爱怎样就怎样。”说着去亲王淑秋。
王淑秋“啊!”的侧过脸,这一亲就只亲到脸颊。
小昊笑道:“今日就亲到这。”
王淑秋一阵气苦,想到自己不明不白被卖到烟花之地,而且一卖便到了南京,离扬州少说有好几天路程。
沈希洛他们肯定找不到这里,可怎么办。
难道真的变成一个烟花女子。
一想到变成烟花女子便被许多男人抚养,心中不觉升出一股寒意。
她内心在呼呐,决不出卖自己的身体,隐隐觉得自己好歹是废郡主,怎能流落烟花之地。可是又如何不当青楼女子,却无计可施。
想起如果沈希洛能找到这来就可脱离苦海,又觉得如果能习一身武功,此地也留不住自己,不觉痛恨自己太软弱了。
小昊端着香喷喷的南京板鸭而来。
王淑秋哪有食欲,连看都不看一眼。
小昊笑道:“梦香,快起来吃好东西。”
王淑秋不理不睬。
小昊道: “你有几天没吃东西了,难道不饿吗?”
王淑秋依然不应。
小昊道:“你不吃饱,怎么去做事。这儿可不是白吃白住的地方。你再不吃,我一定塞进你嘴里。”
王淑秋忽然道:“你······你能不能放了我。”
小昊哈哈大笑道:“放了你?我有什么好处?”
王淑秋道:“你放了我,你要多少都行!”
小昊一捏她的脸颊,道:“你以为你是谁,口出狂言。乖乖在这做,替老子赚更多的钱。”
王淑秋忙道:“真的!”
小昊冷笑道:“还假的哩!你发什么嗲,还不快吃了。”
王淑秋道:“你要怎样才相信。”
小昊道:“你最好安心在这,别胡思乱想。凭你的姿色,再加我的悉心指导一定会大红大紫。到时有多少银子就有多少银子。”
王淑秋道:“我不愿在这。这样吧,你去扬州带个信······”
她话还没说完,小昊一掐住她的粉颈,恶狠狠道:“你到底吃不吃,别逼我灌你。”
王淑秋被小昊一掐脖子,顿时呼吸不畅,看到他目露凶光,决非良善之辈,连忙点头。
小昊松开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真他妈的贱,快吃。”
王淑秋吃了一些便已饱了,小昊把她吃剩的通通吃完。
王淑秋吃完,又得不到小昊的帮助,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她慢慢踱到窗旁,正欲开窗。
小昊冲上去拍打她的手臂,叱道:“谁叫你乱动?”
小昊出手较重,王淑秋只觉右臂已又麻又痛。
小昊一指她,厉声道:“在这儿规矩点。别乱碰别乱说话,否则有你好看。”
王淑秋捂着痛臂茫然坐在桌前。
小昊又指着她,道:“你别想着逃跑。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个姑娘逃出过。天色不早了,你快去睡,明日还有很多事要做。”说着他把蜡火熄灭,然后出去了。
王淑秋在黑灯瞎火中独坐,想到这一生将面对最黑暗的时刻,泪水已流下。
此刻的她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身边的人一个也不在,好不孤凄和伤痛。
右臂兀自疼痛,将来不知还会受更大的伤痛。
难道真的在此沉沦下去吗?这怎对得起皇家的列祖列宗,对得起疼爱她的父王,对得起关心她、照顾她的人。
决不这样认命,决不干这没廉耻的事。
就算死也不干。王淑秋终于下定决心,死也要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想通了,长吁一声,自己宽衣而睡。
第二天清早,房门打开,当先一人是何素芳,后面跟着小昊和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
王淑秋被这三人突如其来吵醒,忙揉揉惺忪的双眼。
小昊道:“快起来!”
王淑秋见他在,不敢起床穿衣。
小昊道:“你难道还要人服侍吗?告诉你,只要好好努力,自然会有人服侍你。还愣着干什么?起床呀!”
王淑秋羞红的脸,咬唇道:“你在这我怎么起来。”
小昊冷笑道:“别说是穿衣,今后你吃喝拉撒、洗澡都被我监视。还害什么臊,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