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至秋日,半夜的寒风萧瑟,吹得人直打哆嗦。
而最近安定城之中,实施了宵禁。
原本应是夜深人静的夜晚,本不该有除了打更人之外,其他人出现在街道上。
却见一些世家子弟,组织着一些家族私兵。
他们身穿黑衣,手持兵刃,悄悄的出现在各个街口。
其实按照姬越颁布的法令,这些家族都不许豢养私兵。
可惜,有些人并不想把自己的脑袋留到脖子上面。
那些私兵集在一起,一时间。
整个安定城之中,竟然聚集了五千余人的私兵,而且这些私兵,还训练有素。
这些私兵,有些是原本在城中的。
也有些是这段时间,各家族从其他县城之中调过来的。
而带头的人正是当时蛊惑其他家族的豪族家主。
安定郡靠近雍州,甚至有些时候也是雍州的一部分,环境苦寒,民风自然彪悍。
这家主甚至是一个尊者级的强者,却见他领着五千人,朝着南方城门口绕去。
“诸位,今日我探查了城门守备,如今半夜疲倦,我等能够攻下。
只要我们能够想办法打开城门,就能够引大夏军队进城。
此战之后,有你们的功劳,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都要从暴君手中拿回来。”
而众人听了话语,却也连忙点头,既然签订了那血书,就必然没了退后的余地。
那暴君欺人太甚,却也要让他看看,他们这些世家大族的力量。
何况自己等人,已经派人看着城中军营的门口,那秦琼和赵云已经好久没有进出军营了。
也就是,现在就算敌方大将在城墙之上,也不过是那个白面书生罢了,又有何惧?
“兄弟们,夺城门!杀周狗!”
而此刻守在城门的士兵紧了紧胸前的衣领,防止夜风灌进来。
却突然发现远处几道火光袭来。
一时间,黑压压的人头,就朝着城门的方向涌来。
“敌袭,敌袭!”
这士兵大声地喊着,良好的纪律让其没有慌乱。
连忙的指挥着手下的士兵组成了第一道方向。
而在叛军的那方,看着面前不过三五百人组成的防线,没有任何的惧怕。
想到胜利就在眼前,更是充满了斗志,就在以为能够拿下的时候。
“嗖”的一声。
是划破窗纸的声音,而后就是无数的箭矢,从街道两边的两三层小楼之中疯狂的倾泻。
从上往下攻击,自然是极其地容易。
陈庆之得知计划之后,早就安排了弓箭手守住街道两旁,根本无需厮杀。
锋利的箭矢不断地穿透着敌人的躯体,这些私兵,本就没有好的护甲,着皮甲、布甲。
在这密密麻麻的箭羽之中,更是没有任何的活路。
逃的机会都没有,就化为了尸体,倒在了街道之上。
“怎么可能?”那家主迷茫的看着周围的箭羽,还有周边涌出来的腥热的鲜血。
自己明明已经计划的如此完美,为何还有伏兵了,难道有人泄密了吗?
此刻这位尊者,想起了那个始终儒雅平静的白袍书生。
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抬头一看,伴着昏黄摇曳的火光,在橘黄色的明亮之中,似乎看清了那一白袍。
此刻的他虽然是尊者,却发现周围的天地云气根本无法调动,厚重的云气已经将他包裹。
无处可逃,耗了一会,就被那锋利的弓箭给射成了马蜂窝。
陈庆之看着满地的尸体,依旧不咸不淡的表情。
这些人的死亡,并不是结束,而仅仅是一个开始。
现在在城中,城中的士兵正在按照着那血书的名单,抓捕着那些想要反叛的家族。
原本的世家豪族,却也逃不过抄家灭族的下场。
因为流沙,已经将这安定城的世家,渗透成了筛子,这些人又怎么可能能够密谋成功。
“接下来,就是外面的敌人了。”
陈庆之派人按照当初众家族和外面的大夏商议好的计划,在城南的城墙之上,点燃了火把。
大夏军帐之中,高昱铭不停地踱步着,时不时的看着城墙的位置,似乎有些紧张。
而牛揽已经身穿好铠甲,带着士兵。
准备等到城门打开,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城门。
然后掌控城门,让大军进入。
他选取的有一万人,皆是大夏军队之中的翘楚。
“信号来了。”就在高昱铭等的有些不耐烦,以为计划出了什么变故的时候。
城南的墙头突然亮起了火光,七支火把,三熄三燃,就是进攻的信号。
“牛将军,城门已开,还请尽快攻城,建功立业,就在今日。”高昱铭大声地催促着。
牛揽这没有那么急,而是弯弓搭箭,一支火箭而出,朝着门口射出。
借着火箭的灯光,牛揽看清了城门却是已经打开,不过里面黑黝黝的。
就像一个随时吞噬,无穷无尽的巨口,等待着猎物的上门。
“还等什么?”高昱铭继续着急的说道,那些私兵坚持不到太久,若是此刻不去,就错失了良机。
想要打胜仗的心理,想要成为名将的心理充斥着他的内心。
此刻的他,听不进任何的劝告,只能够相信自己的判断。
牛揽看着墙上的火光,又望了望城门口,依稀能够听到喊杀声。
却也不愿意放弃这样一个机会,对着士兵点了点头,下令。
“冲锋。”
话音落下,众人晃动,在夜幕的掩饰下,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城门口的位置而去。
而后穿过了敞开的城门,可是城门内,同他们想象的却不一样。
安定作为重镇,长年在大夏和大齐交战的第一线,城门之内,则是瓮城。
当然,如果想要从内夺取城门,自然是需要先夺取瓮城。
牛揽看着城门开,自然是以为瓮城也已经被那些家族占领了。
可是却发现,城墙之中,周围,都没有任何接应的,那些家族的私兵。
只有冰冷的瓮城街道,还有那砖石砌成的城墙。
走在军队末尾的牛揽,察觉到了这种诡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