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请您允许臣妾解释清楚。自从王妃姐姐身体欠安,将此事委托于臣妾,臣妾无不诚惶诚恐,尽心尽力,虽不敢夸口鞠躬尽瘁,却也从未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她强忍哽咽,继续说道,“臣妾新入王府,与郡主同为家人,自然渴望在您、老夫人以及郡主面前表现出最好的一面,又怎会愚蠢到自毁前程呢?”
宋微若吸了吸鼻子,眼神满是无辜与委屈:“臣妾以名誉发誓,所选用的酒皆是上好的桃花酿,绝对没有任何劣质之嫌!必定是有人嫉妒臣妾承担这份重责,在背后搞鬼,王爷,您一定要为臣妾主持公道啊!”
言毕,宋微若纤细的身子匍匐在冰冷的地面上,楚楚可怜。
这时,她的贴身侍女白儿也连忙趋步上前,恳求道:“王爷,求您为我们主子做主啊!我家主子对郡主忠心耿耿,甚至不惜拿出自己的陪嫁珍品,那些珍贵的书画,每一件都是世所罕见……”
萧老夫人闻言,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她打断了白儿的话:“够了,若儿,过来吧,一切有我为你做主。”
听见这话,宋微若仿佛从绝望的深渊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的眼眸透过泪雾微微抬起。
她缓缓站起身,步伐虽颤,却坚定地迈向萧老夫人身旁。
林翩月站在不远处,目睹这一场景,嘴角轻轻勾起,那抹冷笑在她的精致面容上显得格外刺骨。
她刻意转头,避开眼前的戏剧性一幕,心中冷笑,权当作眼前的一切纷扰与自己无关。
毕竟,在过往的岁月里,她也曾独自面对风雨,处理着不时出现的纰漏。
那时,她的世界里没有保护伞,只有孤独和无助相随。
回忆起那段时光,即使真相最终大白于天下。
但她心中的那份委屈与苦楚却只能默默咽下。
那份无力感和胸中的憋闷,至今仍然深深烙印在林翩月的心间。
而现在,似乎是时候将这些陈年旧账翻出来,给自己一个交代了。
想到这里,林翩月嘴角泛起一丝浅笑,那笑里藏着锋利与决心。
就在此时,逸哥儿拉着尧哥儿小跑而来,本打算向安宁郡主行礼,以示尊敬。
然而,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两个小孩显得有些茫然失措,小脸上写满了不解与慌张。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迅速调整状态,按照王府的礼仪规矩,毕恭毕敬地完成了对安宁郡主的参拜,得到各自的玉佩后,这场意外才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角落里,江清晚悄然抬眸,向尧哥儿投去一个微妙的眼神。
母子俩默契地聚在一起,躲在不显眼的地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眼中闪烁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趣味。
尧哥儿眨巴着大眼睛,不解地悄声问道:“娘,父王的表情好吓人,是因为侧妃娘娘的事情吗?”
江清晚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头,柔声说:“别问那么多。”
在这个复杂的王府中,知道太多往往并非幸事,只要不影响他们母子就好。
不过,今天的鱼倒是值得一提……
江清晚品评道:“厨房的烹饪技术确实有一套,味道拿捏得恰到好处。”
她心中暗自得意,关于美食,她自认颇有心得。
一旁的侍女小翠心中却是五味杂陈,默默感慨:主子啊,您在这王府中,还真是个特立独行的存在呢。
片刻之后,齐公公带着涉事人张亮及其妻子秀儿火急火燎地赶到现场。
“王爷,事情都查清楚了。”
齐公公边说边走上前,对着张亮重重地踢了一脚,语气中充满了不悦与责备,“就是这家伙,沾上了赌博的恶习,几次下来,不仅赔光了家产,连自己的姓氏都快忘干净了。”
“他原本是侧妃娘娘陪嫁庄园里的仆人,这次侧妃办事临时调用了他,吩咐他去购置上好的桃花酿。谁曾想,他表面上答应得爽快,背后却因为赌博的诱惑而鬼迷心窍,用低劣的酒来冒充。”
齐公公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惊。
“饶命啊,大人!”
张亮哭丧着脸,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宋微若一眼便认出了他,眉头紧锁,径直上前,语气严厉而冷静:“本侧妃问你,你最好据实以告,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赌博的?”
张亮一听,似乎意识到了坦白或许是他唯一的生路,连忙磕头如捣蒜:“主子,您最了解小的了,平时谨小慎微,哪敢涉足赌博啊。”
他的解释显得杂乱无章,没有丝毫说服力。
宋微若听得不耐烦,挥手打断,转而向张亮的妻子问道:“你说吧。”
秀儿擦去泪水,声音里透着几分坚定:“主子,应该是前几天,他说您给了他一个任务,说完成之后我们能得到您的信任,未来的生活就有指望了。他提议外出庆祝一下,我也没阻拦。谁知道,他喝了点酒后就被别人引诱去了赌场。”
“起初他还赢了一些钱,我当时被那短暂的喜悦冲昏了头,以为他找到了门路,便没有干涉。谁知道,那竟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秀儿说到此处,已经泣不成声,“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欠下了整整三万两银子,诱导他的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不过是个骗局。”
“而且,”宋微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转向张亮,声音里多了几分冷冽,“当日我明明给了你五万两银子去办这件事,即便你私下吞了三万两,剩余的钱也足够你买到品质尚佳的酒,你为什么要用如此低劣的酒来替代?”
说罢,她不容置疑地抄起桌上的一壶酒,直接朝张亮扔去。
张亮猝不及防,慌忙接住酒壶一闻,顿时瞠目结舌。
“冤枉啊,大人明察!”
他踉跄着爬到萧瑾昱的脚边,哀求道。
“王爷,这酒真的不是小人所购。小人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愚弄您老人家啊。”
萧瑾昱早已不耐烦,厌烦地一脚将其踹开,薄唇紧闭,眼中尽是不悦:“说!”
张亮在重压之下,语速加快,带着委屈与无奈诉说着:“小的当时确实是去买了桃花酿,只因一时贪婪,想着混合一些普通酒,应该不会被察觉。银子我是实实在在花了出去的,那些桃花酿的坛子至今还摆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