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外边的天色渐次昏暗,王卫国的眉头紧蹙如峦,心内满是忧思。他凝望着眼前疲惫至极的众人,着实不忍让他们继续随己劳顿奔波,于是狠下心来,决然地决定独自返回。要晓得,此段路程漫长且艰辛,若让伙伴们继续相随,只会令众人愈发疲惫。最为关键的是,他从此处离开,本意是神不知鬼不觉,无人知晓他究竟去没去医院。在他想来,自己悄然行动兴许能规避不必要的烦扰与忧惧。
然而,他的这番小心思终究未能瞒过心思缜密的尤凤霞的眼眸。尤凤霞向来聪慧机敏,观察力敏锐至极,王卫国的那点念想又怎能躲过她的洞察。“好,那我们便不陪你去了,不过,明日我定然会去医院询问情况的,你休想悄悄回去!”尤凤霞的这番言辞恰似一道决然的指令,彻底断了王卫国的退路。他尴尬地讪笑一声,那笑容里携着几分无奈与窘迫。接着仿若满不在乎般对尤凤霞说道:“放心,我必定会去的!”这看似笃定的保证,实则暗藏着他内心的忐忑不安。获取这样的一句保证,尤凤霞和姐妹俩这才绽出了欣慰的笑颜。王卫国也跟着微微上扬嘴角,尽管心中充斥着无奈,却还是转身朝着医院的方向徐徐走去。
“秋楠姐,有人找你!”此刻,丁秋楠正在全神贯注地忙着给病患打针,听闻呼喊后仅是随口应了一声。她手中的动作未止,神情专注且认真。待她忙罢之后,才终于挺直腰杆,轻轻扭动腰身,试图舒缓一下紧绷的躯体。就在这时,她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对着自己满面笑意的人。“你怎么来了?”丁秋楠的面色瞬间变得忸怩起来,她原本放松的双手置于腰间,这个动作也即刻停止。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她有些猝不及防。
“没什么事,就是来找你帮我检查检查身体!”王卫国说话时眼神游移,自然不敢提及今日和他人大打出手的事宜。在他心中,深恐丁秋楠知晓后会生气忧烦。丁秋楠看上去仿若高冷女神,平素总是端庄清冽,使人觉得难以亲近。不过真唠叨起来,丝毫不逊于那姐妹俩。“检查身体?”丁秋楠冷哼一声,她实难相信王卫国的这番话语。瞧瞧外面的天色眼看即将暗下,谁会拣选这个时候来检查身体,恐怕是又负伤了才对!在丁秋楠的认知里,这种有悖常理的举动背后定然有隐情。“说说,何处受伤了?”丁秋楠眉头微微蹙起,那紧蹙的眉头犹如两弯初月,透着关切与疑惑。她上下打量着王卫国,目光犀利而专注,却发觉这人精神抖擞,周身亦无任何受伤的迹象,她心内亦是颇为困惑。难道是自己猜错了?可凭着对王卫国的了解,她又觉得事情绝非如此简单。
“我确实是来检查身体的!”王卫国内心实感无奈至极,他满心的委屈几欲满溢。需知,他身上的确未曾负伤,本是怀着诚挚之心前来寻医,竟遭人猜疑,此般境遇,无论换作何人,恐怕皆难以承受。
“好好好,那你讲讲,欲检查何部位?”丁秋楠面对王卫国可谓彻底无措。此刻的她,眉梢紧蹙,满脸皆是无奈。她双臂交抱,自上至下仔细端详着面前之人,那目光仿若要将王卫国洞穿。
只见王卫国嘴角噙笑,那笑容中隐现几分狡黠,顺势便牵过了丁秋楠的手,动作轻柔地置于自己胸口处。他此举动,似是精心筹谋,又带有些许情不自禁。
“我这地方疼得厉害,还得劳烦丁医生悉心瞧瞧!”王卫国言说之际,话音亦是变得轻柔些许,那语调中仿若挟着些许哀求之意。只是那轻佻之举着实令丁秋楠瞬间羞红了脸,宛如一朵娇艳的桃花。要晓得在如此公共场合,这般亲昵之举甚是鲜见,于那个相对保守之时代,此等行为堪称大胆。
她环视四周的病人,见无人留意,用手指轻轻在王卫国的手心蹭了蹭,继而,迅速抽回了手。这细微动作,既展露其内心的紧张与羞涩,又彰显出其在此情此景下的谨小慎微。
王卫国未曾料到,光天化日之下,自己竟会遭丁秋楠戏弄!他面上流露出惊讶之神情,那表情仿佛在言:“怎会如此?”他的思绪在那一瞬间仿若停滞。
他尚未有所反应,便瞧见丁秋楠已然拿起听诊器,装模作样地在王卫国的心脏位置听了听。丁秋楠手中的听诊器,恰似一件神秘的利器,她的表情庄重且认真。
“你这心脏康健至极,可无需我为之诊治!”闻得王卫国心脏跳动有力,丁秋楠便知晓这人是来逗自己欢愉的。她的语气中携着一丝嗔怪,却又透着不易察觉的欣悦。
她佯作恼怒之态,倒是引得王卫国笑了起来。王卫国的笑声爽朗明快,仿佛这一切皆是他精心策划的一场饶有趣味的游戏。
他一只手捂着自己心口的位置,装作病痛之态说道:“那或许是因为,丁医生碰过它了,它才不那般疼啦!”此言语充满了暧昧之意。
王卫国的这番话令丁秋楠的面庞泛起一层绯红。她那红扑扑的脸蛋,仿若天边绚烂的晚霞,美之令人沉醉。
她美目含嗔地瞧了瞧王卫国,却撞入了王卫国眼中的笑意。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仿佛时光停滞,周遭的一切皆变得不再重要。
“不逗你啦,我今日便是来检查身体的,你去忙吧!”瞧着那边尚有病人等候,王卫国凑到丁秋楠的耳边轻声说道。他的气息轻轻拂过丁秋楠的耳垂,带着一丝温热。嘴唇还从她的耳垂旁掠过,令丁秋楠的身子颤了一颤。丁秋楠的身子猛地一抖,仿若被一道电流击中,内心泛起层层涟漪。
自诊所走出后,王卫国迎着皎皎如水的月光,不紧不慢地踏上了归家之途。此月光柔和且清寒,恰似一层薄纱轻柔地洒落于他身躯。他口中哼唱着轻快的小调,那旋律于寂静的暗夜中悠然飘荡,其内心畅快无比,全然不见刚与人打斗的踪影。仿佛先前那场激烈的争斗,不过是生活中的一段微小插曲,丝毫不曾影响他此刻愉悦的心绪。
望见踏着月光徐徐而来的身影,于莉与秦京茹二人原本紧绷的心弦瞬即松弛下来,心境亦随之豁然开朗。一直高悬着的心总算安然落地,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皆长舒了一口气。在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因这份释然而停滞。
“你总算回来了!” 于莉一边急切地呼喊着,一边匆忙跑了过去。她的脚步稍显紊乱,满心的焦虑与关怀在这一刻毫无遮拦地展露无遗。仔细端详着王卫国的身躯,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视,似乎要确认每一寸肌肤皆安然无恙。于莉的眼神中满溢着担忧,就连额头上那几缕被风吹乱的发丝仿佛都在诉说着她内心的忐忑。
见着于莉如此关怀自己,王卫国微微上扬嘴角,轻轻垂下了头。他那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温柔与感动。他缓缓倚在于莉的肩头说道:“恐怕这会儿大家都未入眠,你这般关心我……” 王卫国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于莉的脖颈,令她感到丝丝痒意,所说之话更是让于莉面泛红晕。在这传统且保守的社会环境中,男女之间的相处需谨慎且有节制。虽说院里众人皆知晓她在王卫国家中做事,可自己如此关切于他……倘若被别有用心之人瞧见,每日的闲言碎语,怕是会如长了翅膀般传遍整个院子。
“哈哈……” 瞧着于莉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王卫国不由自主地纵声大笑,笑声在寂静的夜中显得尤为爽朗。他只因见着于莉过于忧虑,所以才讲些诙谐之话,欲借此舒缓她紧张的情绪。见于莉这般反应,他实在忍俊不禁。这笑声中,既有对眼前这温馨场景的沉醉,也有一种难以言表的轻松。
“你……” 于莉此刻怎能仍不明白,自然知晓这人是有意逗弄自己的。她的眼神中既有嗔怪,又带着一丝无奈。 “亏我这般为你担心,你……” 一想到自己满心皆是王卫国,连晚饭都未曾享用。这满心的牵挂与付出,换来的却是他的玩笑,于莉着实气恼,干脆嘟起嘴巴回了房间。她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清瘦而执拗,带着几分少女的娇嗔。
望着于莉清瘦的背影,王卫国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愧疚与怜爱。 “卫国哥哥,你太过分啦!” 秦京茹瞧着他们俩方才嬉笑打闹的情形,心中甚是欣羡。在这个充斥着礼教与规范的时代,这样真挚而直白的情感表露,显得尤为珍稀。但见着于莉嘟嘴的模样,她心想估计是生气了。“于莉姐姐连晚饭都没吃,一直在门口等你,你还把人家惹恼了!” 王卫国明白,其实于莉并非真的动怒,不过是在跟自己撒娇罢了。就如同那春日里的花朵,虽带着几分娇嗔,却依然绽放着绚烂的芳华。
他朝着秦京茹徐缓地挥了挥手,那手势随性却又不失倜傥,紧接着,迈着刚劲有力的步伐大步迈进了房间。“好饿,赶紧去准备吃食!”他的声音洪亮且急促,向来不肯迁就他人的脾性,尤其是在此等关键的节点。古往今来,那些性格爽直、特立独行之人,往往在关键时刻更能彰显出果敢与坚毅,而他此刻恰是这般。
于莉即便心中存有诸多怨怼,可一想到他平日的辛劳与奉献,那点儿不满便瞬间消散了。然而听闻他喊饿,心底还是不由自主地盈满怜惜。在社会的传统理念中,女性通常更具同情心和关爱他人的禀赋,于莉亦不例外。最终依旧柔顺地去筹备晚餐,王卫国见此情形,也跟着绽出笑颜,那笑容恰似春日暖阳,驱散了些许室内的沉郁。
“今日没出啥状况吧?”一想到先前自己目睹的那一幕,于莉这心里始终难以安宁。在当下复杂多变的社会大环境中,危险与意外无处不在,她的担忧并非毫无缘由。她就怕自己行动迟缓,那姐妹俩会遭那些人欺凌。
“没事,都是些不成器的小角色,早已处置掉了!”王卫国说得倒是轻描淡写,仿佛压根未将那些人放在眼里。他的神态悠然,仿佛这只是一桩不值一提的小事。只是于莉听后,却轻轻蹙起了蛾眉,她深知王卫国的性子,怕是又跟人家激烈地打斗了一番。在过往的阅历中,王卫国总是如此英勇无畏,却也令身边人常常忧心如焚。
“干啥呢?”王卫国也未曾料到,自己这饭吃得正酣,于莉居然对他的身体上下摩挲。他可是个正常的男子,那柔若无骨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要是毫无反应,那才反常。人类的本能和生理反应在这种时刻往往难以遏抑,而此刻王卫国的内心也陷入了纠葛。
当于莉的手触及时,她整个人的脸都微微泛出了红晕,那羞怯的神情仿若春日里初放的桃花。在文化传统中,这样的接触或许会被视作逾矩,但在于莉和王卫国之间,却又有着一种难以言明的复杂情愫。
秦京茹的视线被桌子遮蔽住了,并不知道他们在桌下的举动。只是瞧着他们二人的神情,心中的变化倒是颇为微妙。在社会的伦理道德规范之下,于莉明明是有夫之妇,可却偏偏和王卫国走得这般亲近。两人之间的举动着实谈不上有分寸,竟然让她联想起了郎情妾意这个词。这种超乎常规的关系,在人们的观念中往往会引发诸多揣测和议论。
“既然未曾受伤,那就安心吃饭吧!”于莉悠悠地吐出这句话,仿若携着一缕宽解与抚慰。她的嗓音虽不高亢,却在这狭小的空间中振聋发聩。此刻,于莉似乎觉察到了秦京茹的目光以及其眼神中蕴含的困惑。那目光恰似一道谜题,让于莉明晰地感知到秦京茹内心的茫然。
为规避引起他人的猜忌,她最终依旧泰然自若地轻咳一声,继而收回手坐至自身的座位上。这一咳,仿若一道破解尴尬氛围的暗语。于莉的举止优雅且从容,她轻柔地抚平裙摆,身姿娴雅地落座,眼神中流露出淡定与坚毅。
“两个姑娘也是等你等得焦心,瞧着她们困得厉害,我便催她们上床歇息去了!”槐花她们姐妹二人原本亦是欲等着王卫国归来的。那两个小姑娘,满心满脑皆是期盼,伫立在门口,双目不时地望向远方,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显得如此漫长。只是见她们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于莉着实心疼,遂将姐妹俩赶到了床上。于莉轻柔地摩挲着她们的头发,语调温婉地哄道:“宝贝们,快去睡吧,明日还有新的美好等候着你们呢。”
“这两个孩子皆心地纯善,幸而被你带来了,倘若继续留在他们家,真不知会被教导成何种模样!”一思及如今棒梗的情形,于莉便不自觉地摇了摇头。那棒梗,小小年纪却品行不端,整日无所事事,惹是生非。于莉目睹过诸多被不良环境影响而步入歧途的孩子,她深切知晓教育和家庭环境的重要性。那着实是真正的白眼狼,为使他过上好日子,他母亲可谓是焚膏继晷。他母亲为了他夙兴夜寐,辛苦操持,可这孩子却丝毫不懂得感恩,不懂得体谅母亲的艰辛。结果这个棒梗倒好,丝毫让人省心的事都未做,整日所行皆是偷鸡摸狗之事。于周边邻里而言,棒梗的所作所为已令人深恶痛绝,他的声名早已臭名昭着。
“哼……”也不知是否忆起了贾张氏,秦京茹蓦地冷哼一声,就连神情都变得异样了。那哼声中满溢着深深的憎恶与鄙夷,秦京茹的眉头紧蹙,嘴角下撇,满脸的嫌弃之态。
“怎么了?”瞧着秦京茹脸上的表情甚为难看,于莉狐疑地望了她一眼,就连手中的筷子都停住了。于莉的眼中盈满关切,她手中的筷子悬于空中,仿佛时间都因她的这一停顿而凝固了。
“没事,只是想到贾张氏那副嘴脸,着实令人作呕!”一想到前些时日发生的事,秦京茹这心里便没了好脾气。贾张氏那撒泼耍赖、蛮不讲理的模样,宛如噩梦一般萦绕在秦京茹的心头,让她一想起来就怒火中烧。
“她这大半辈子皆是如此,并非针对你一人,就这院子里的人,估摸都受过她的气!”虽说于莉只是刚嫁过来不久的新妇,可她早早便听闻了贾张氏的往昔。从邻里们的口中,从那些琐碎的家长里短中,于莉拼凑出了贾张氏的形象。她的泼辣、蛮横,在这院子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几乎每个人都能道出一两件与贾张氏相关的糟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