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斗最终还是以海军部队获胜而宣告结束。
之所以判定他们获胜也只是因为在双方士兵几乎快要同归于尽的时候,马克西姆上校又派出一支部队前去清场而已。
不过他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可远没有开战时那么有信心,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挤出水来。
这场由他亲自指挥的战斗确实消灭了两千多名自由军,可他也承受了差不多同等人数的战损。
他现在头疼的是要怎么向瓦西里中将解释这件事。
瞒报是不可能的,被中将知道有人欺骗他,一定会被扔进矿山最黑暗的坑洞里等死。
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对伯尔古斯克实施一次攻城战,如果能取得一些战果,那整体的伤亡人数就不会显得那么难看。
在河对岸全程监视战场的军情团战士对苏俄人的战斗意志表示认可,但对于他们战术阵法的运用给予了无尽嘲讽。
已经习惯了防卫军攻防有度的战阵,再看到这场犹如蛮荒时期部落战争的野蛮打斗,有些乐观的战士甚至觉得一个团的防卫军能在野战当中完胜两倍人数的苏俄部队。
要是让他们诡计多端的军长亲自指挥战斗的话,兴许能把这些没脑子的苏俄人调戏到精神失常。
伯尔古斯克,伊戈尔正在痛骂阿纳托利。
“你这个没脑子的野猪!我警告过你两次不要出城!两次!可你呢?”
阿纳托利知道这是自己的错,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任由伊戈尔发脾气。
“伊戈尔,省点力气吧,现在骂他改变不了结果,只会让这头野猪的脑子变得更愚蠢。”
弗拉基米尔开口劝解,试图打消伊戈尔的怒火,而身为自由党第四执政官的张宏斌则坐在角落的椅子上默不作声看着三人。
在自由党内部,首席执政官伊戈尔掌管着与民生相关的一切权力,在他下面,弗拉基米尔负责物资和部队后勤,阿纳托利主要掌管自由军。
后加入的张宏斌是第四执政官,伊戈尔把外围那些矿山的管理权交给他,但是在矿山被全部放弃后,他每天除了玩女人再没别的事可做。
不过好在他手里还有一支两千人的部队,都是跟着他从镇东跑到这里的华夏人,这些人的家属也都居住在伯尔古斯克,没被送到矿山去挖矿。
伊戈尔用力搓揉着自己的脸,想了半天才开口道:“再从居民中抽调一些人吧,我们必须要维持自由军的数量。”
阿纳托利欲言又止,弗拉基米尔迟疑了一下:“已经没有合适的男人了。”
“那就把年龄的限制再放宽一点。”伊戈尔的态度很坚决。
“六十五岁以下和十四岁以上的男人都要拿起武器,我们必须把自由军的人数维持在两万人以上,不然我们甚至无法安全撤退到卡梅什罗夫。”
他看了一眼一声不吭的张宏斌:“张,你手下的民众也要遵守这个规矩,而且你的部队要与其他部队进行混编。”
张宏斌显然对此早有所料,闻言只是轻叹一声,便点头同意了他的要求。
“混编可以,但我要拿到一支部队的指挥权。”
“那就把粮草储备和运输交给你吧,这是你的老本行不是吗。”
张宏斌微微蹙眉,手里没有作战部队让他心里有点没底。
“我可以指挥正面作战,我觉得......”
“张,我们一共只有两万部队,我要直接指挥,避免再出现任何差错,你和弗拉基米尔负责好后勤就可以了。”
伊戈尔打断他的话,用命令的口吻宣布了最后决定。
伯尔古斯克的苏俄民众最近每天都活在恐惧当中,以至于不再抱怨自由党发放给他们的生活物资越来越少这个问题。
当新的征兵令公布之后,人们走上街头开始游行抗议,结果还没等抗议的人群走到自由党党部大楼,就被自由军武力驱散。
只用了一天时间,整个伯尔古斯克的男人几乎全都被抓到自由军的军营里,随便发给一件武器后,就成了一名自由军的士兵。
怒火无处发泄的苏俄民众开始把矛头转移到那些跟着张宏斌跑到这里的华夏民众身上,他们冲进华夏人的家里,砸烂一切能看到的东西,把华夏人拖到大街上围殴。
张宏斌坐在自己的小别墅里,听着手下向他汇报城里的状况,脸上看不出一丝悲喜。
“斌哥,咱就这么看着啊?”他的亲卫队长满怀焦虑地问道。
“不看着,还能怎么办?”
“带兄弟们打回去啊!这帮老毛子真是他妈的有点赛脸了。”
张宏斌抬起头反问道:“我就带着你们这几十个人打回去?”
现在他身边只剩下一支几十人的亲卫队,曾经掌控整座镇东市的张宏斌几乎成了光杆司令。
亲卫队长意味难明地看了他一眼,重重叹了口气。
可能是察觉到他的不满,张宏斌耐着性子解释道:“大伟,再忍耐一下,等咱们到卡梅什罗夫就好了。”
他把身体倚在靠背上,疲惫地闭上眼。
“咱们在这儿终归是外人,等到了卡梅什罗夫,就能过江回到华夏,把东极、东平那三个县打下来之后,补充的华夏人就全都是咱的人了。”
他微微睁开眼,双目透出一丝凶光:“到时候,咱就能跟这些老毛子翻脸了。”
同一时间,远在几百公里以外的东平县,与夏至有过一面之缘的李化北刚收到手下传来的消息。
他的东府兵团已经把最后一股反抗势力消灭掉。
这就意味着,在龙省东南角的东极、东平和三江口这三个县,全都成了他的地盘。
李化北并没觉得多兴奋,他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墙上那幅早已烂熟于心的地图。
乍一看,自己的地盘确实很大,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最大的短板是人口稀少。
忠山市已经成了一座废城,里面的人口全都跑到了周围的乡镇,他对那里没有兴趣。
他把目光投向忠山市下面的宁昌,那里有他最需要的煤矿。
“拿下宁昌,下一个就是安江了。”
看到安江,他又想起那个两年前逃难路上遇到的年轻人。
“也不知道那小子现在混的什么样了,我还欠他一把斧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