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团军进入荆楚地区,干了几件大事。一是在丹江口恢复了船厂,恰好船厂里有两艘可以通海的大船和四艘护卫大船的中型船,八艘机动灵活的小型船。这种船队配置是接受了韩世冲在黄天湖败给貊军的教训安排的。
总部支援了十万两白银重启了造船项目。水军事王濬总负责,老船匠范子渊的大徒弟石哲为船长,范老先生为顾问,集团军派装备部长孔端驻厂做总监。宋旺率九十七师负责船厂保卫和保密工作。
第二是高宠率兵打通了与西北根据地的通道,留下宗寿的九十八师驻防鄂西北地区,保持这个通道的畅通。三十二军军长马建率军部驻防丹江口。
第三是白树林亲率大军打通了与东部岳雷部的联系。虽然还隔着个中间道,但来往基本不受阻隔。
白树林、高宠先后返回襄阳,下一步的军事目标就是荆州了。他们把王濬、侯涛调回总部,一起商量攻打荆州的事。
侯涛说:“荆州地处长江北岸,周围河网密布,湖泊众多,又有一万水师驻守。寻常步兵军队很难靠近跟前。即使有重炮轰塌城墙,步兵在水网间进攻也很难奏效,骑兵就更无从谈起。若想攻克荆州,必先破其水军。”
“目前义勇军尚无能与之抗衡的水军,我的建议是先在东面攻克公安、江陵,西面收复枝江,把荆州彻底孤立起来。时间长了,他们粮草不继,军心必乱,那时再寻隙攻之。”
王濬也以为然。白树林、高宠皆北方将领,无计可施,只有这样了。
白树林带三十一军徐宁部及王濬攻打公安,参谋长荀彧带三十二军三十四军直接包围荆州,围而不打。高宠带三十五军三十六军攻打枝江,封锁川蜀。炮兵师分三部分配合各部行动,骑兵师留守襄阳。
高宠把留守丹江口的九十七师工兵师调来配合行动,逢山修路遇水架桥,他们做得越来越熟练了。同时把丹江口府台钟硕也请过来,让他帮着出谋划策,看看能不能说降枝江城守军。
钟硕说:“我们鄂西兵勇普遍彪悍,不似江南兵一触即溃。本来我们大部分军人是不同意与貊人签署协议的。但朝廷已经妥协我们也无能为力。对于义勇军,我们大部分人也是没放在眼里,实话说,本来我们也打算与你们大战一场。”
“但是你们的大炮太厉害了,我们从未见到过,甚至都没听说过还有这么厉害的兵器,所以一时慌了神。再者朝廷投降我们也憋气,咱们大夏人打大夏人也实在是不甘心、不情愿,还是想留下点实力抗貊。”
“众人一心。这枝江守将张永是员儒将,但也有鄂西人的牛脾气。我们认识,关系一般,遇到了常争吵。但他不是不讲理的人,把他说通了他会心悦诚服地佩服你。”
高宠有些苦恼,说:“那又是兵遇上秀才了,我可不是会讲理的人。”
钟硕笑笑说:“讲理一般人讲不过他。你就讲讲你是怎么杀貊人的,你们义勇军杀貊人有多少人牺牲,士兵们是怎么个心气,这就行。”
高宠说:“你独身入虎穴,不怕有危险吗?”
钟硕说:“有你们支持,我就没有危险,你们要是撤了兵,那我就真危险了。我进城之前,你们先放两炮,让他们知道厉害,明白我们不是空口白牙吓唬他们,咱们是真有玩意儿。”
高宠带着大军包围了枝江城,先放了十炮,城头放了五炮,往江里枝江水军船队附近放了五炮。
枝江城头顿时紧张起来。这时钟硕带着薛超两人两马来到枝江城下:“我是丹江口的钟硕,放我进城,我要和你们张大人说话。”
城头兵勇迅速出去通知张永。这张永得知枝江城被义勇军包围,本未着急,可是义勇军这大炮一阵猛轰,让他心里犯了怵。这家伙,真的是从来没见过。
正在这时,兵勇前来报告:丹江口钟硕钟大人在城外求见。
张永已经知道丹江口归顺了义勇军,心想,这家伙现在来干什么?莫不是做说客的?让他进来听听他怎么说。吩咐:“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钟硕薛超进了大堂。
钟硕微笑拱手:“大兵压境,张大人镇定自若,稳坐帅堂,敬佩!敬佩!”
张永挥挥手:“坐下说话吧。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不知有何见教?”
钟硕道:“当着明人不说暗话,城下大军是真正打貊寇的军队,他们不是喊口号找理由回避现实,他们是真的打,而且有办法,有实力跟貊寇对抗。就刚才打过来的那几炮,如果打在貊寇头上,你觉得他们受得了吗?”
张永道:“打貊寇尽管打,说不定我还会支援他们,可是现在到我枝江城来干什么?我们这里没有貊寇。”
钟硕道:“他们到鄂西,并不是针对我们,而是担负抗貊的战略任务。你知道燕貊签署和平协议以后,貊军撤回江北,下个目标就是剿灭义勇军。在鄂豫皖交界的大别山就有他们的队伍。他们到这里来,是为了接应他们大别山的队伍。”
张永道:“这么说,我们这里是池鱼之灾了。”
钟硕:“多想无益,现在局势摆在这里,张大人是打算跟着朝廷投降貊人?还是归顺义勇军抗击貊寇?我是选择了后者,张大人打算何去何从?”
张永看了看他身边的水军将领孔祥,孔祥道:“他们的大炮确实厉害,落在我们营寨边上,把我们的船都掀翻了。”
钟硕:“他们的炮没打你的船可不是打不准,而是不愿意伤害你们。你的人是大夏人,船也是大夏的船。”
张永:“他们打算如何发落我们?”
钟硕哈哈大笑说:“你看我,原来是丹江口府尹,现在丹江口政府主席,名称变了,可是职位还是一样。张大人这个就不要担心了。实话说,他们也没有那么多人来治理地方,还得用我们这些人。”
张永还在犹豫,沉吟了一会儿说:“好吧,请他们将军进城说话。”
一会儿,城头升起白旗,城门大开。张永和钟硕来到城门口:“请义勇军将军进城说话。”
高宠吩咐两个军长管理好部队,自己带了个通讯员打马进城。
张永在城门口揖拜:“为抗击貊寇,匡扶大夏,张某愿与将军共谋抗貊大计。”
高宠跳下战马,扶起张永:“张大人深明大义,高某不胜欣喜。兄弟自相残杀高某实在不忍。我们能同仇敌太,实为万幸。”
一众人进了县衙落座。水军将领孔祥道:“将军年轻有为,听说你们与貊军真刀真枪地拼过?”
高宠哈哈大笑:“高某打那几仗实在不足挂齿,上个月在鄂东与貊军相遇,大战貊将缪腊五十回合,最后刺中他肩头一枪,让貊军众将救回。本将愤懑,在阵上连斩他三将,貊军望风而逃,再也不敢小觑我义勇军。”
张永大惊:“缪腊战败这事我们知道,没想到是将军所为。这缪腊我们可是知道,据说万夫不当之勇,在貊军中也是一等战将,燕军遇之无不胆寒。”
高宠大义凛然道:“自义勇军起兵四年来,战死士兵有十万之众。但是我们前赴后继百折不挠。就不信打不垮貊军。我们到这里来,是义勇军统一部署,我们要与貊军在全国展开决战。你们有没有勇气参加?敢不敢于献出生命?”
张永、孔祥也被高宠的气势所激,拱手道:“为民族大业,万死不辞!”
高宠道:“即如此,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也实话实说。即刻起,县衙改名为县政府,负责安置民众生活,同时协助大军抗貊。原知县改为县政府主席,你们这里也成为我们抗貊根据地了。张永担任政府主席。”
“原城内守军仍负责保境安民,但是有一样,从现在起,我们是新政府,换汤也要换药,决不许欺负老百姓。如有违背,严惩不殆,后续我们总部会派人来指导根据地建设事宜。”
“水军孔祥将军,你们恐怕要和我们一起完成军事任务。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切断川蜀与荆楚的联系。然后择机攻击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