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一位村民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还有这事儿？”
另一位村民皱着眉头，嘴巴张得大大的。
“孙铁牛也是捡来的？”
有人惊得跳了起来，手指不自觉地指向孙铁牛所在的方向。
“原来如此，那就难怪了！”
一位老者捋着胡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应该差不了，我爹活着的时候，就听他说过！”
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男人拍着大腿，一脸的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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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岭的村民们此刻炸开了锅，皆因听到了这惊爆的新闻。
要知道，孙铁牛是被捡来这事，知晓的大多是比孙老头和孙老太太岁数还大的人，而这些人几乎都已离世。
再加上孙富贵和吴莲当年把这事隐瞒得极好，所以在桃花岭，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陈明的老爹陈近然之所以知晓，那是当年孙富贵亲口告诉他的。
想当年，桃花岭都在传孙铁牛是吴莲和别的野男人生的孩子，一点儿不像孙富贵。
孙富贵为了澄清此事，不让绿帽子扣在自己头上，这才向威望颇高的陈近然老爷子道出了实情。
也正因陈近然老爷子出面，大家才止住了猜疑。
而陈近然老爷子为人正直，从未将这件事向他人提及，包括自己的家人。
当初孙富贵来找陈近然时，陈明就在里屋，把一切听得清清楚楚，这也是陈明能知道这件事的原因。
若不是被孙老太太吴莲如今气到了极点，陈明断然是不可能把这件事给说出来的。
“你给我闭嘴！现在马上给我滚！”
孙老太太怒目圆睁，手指颤抖着指向陈明，破口大骂。
现场一片寂静，众人皆被孙老太太的暴怒所震住。
只有郭逍遥眼尖，注意到自己的养父孙铁牛在听到这些后，身子猛地一震。
犹如被重锤击中，原本就黯淡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无神。
他双腿一软，踉跄着直接无力地靠坐在墙根儿。
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揪住衣角，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孙铁牛呆呆地望着前方，往昔的种种在脑海中不断浮现。
他以前也曾满心疑惑，为什么所有事儿都要依着老二孙大刚，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
同样是儿子，吃的穿的都要先可着老二孙大刚，而他只能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
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就是孙家养的牛马！
小时候用来冲喜，大了用来赚钱！
此刻，孙铁牛的泪水无声地滑落，他哽咽着说道：
“还是老儿子逍遥说的对啊！
她们从最开始就没把我孙铁牛当成家人！
就是一个为他们孙家干活儿赚钱的苦力而已！”
他的双肩不停地颤抖着，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咬出了深深的血痕，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孙铁牛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深深的绝望和悲凉。
赵桂云一扭头看到丈夫像丢了魂儿似的呆坐在那里，心猛地一揪，脸上瞬间写满了担忧。
她脚下生风，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地赶过去。
伸出那双十分粗糙的手，轻柔而又坚定地搭在丈夫的肩头。
目光中满是疼惜，温声细语地安慰道：“别太往心里去了，铁牛，不管怎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郭逍遥看到养母去照顾养父，稍稍松了口气，便暂时没有去孙铁牛那边。
他眼神坚定，心中暗想：我还要推波助澜一番，彻底摆脱孙家的吸血。
让养父母摆脱孙家的掌控，获得自由，获得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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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莲，你不要仗着自己岁数大就可以倚老卖老！”
陈明怒目而视，手指直直地指向吴莲，大声喝道。
“按照桃花岭的辈分算，我和你是平辈！
你们干出来的这个像吸血虫一样的事情本身就是不对的！
今天你就是把所有人都赶走，那也是不占理的！”
孙大刚站在一旁，面色阴沉，眉头紧皱。
陈明骂了吴莲几句，胸口的气也消了不少。
他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气说道：
“孙队长，既然这些事情都是你娘搞出来的，那你现在就要做出表率，来解决问题。”
“你什么意思？”
孙大刚此时眉头紧皱，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双眼死死地盯着对方。
“赶紧都给我滚回去，我们孙家的事不用你们管！”
孙老太太一边叫嚷着，一边继续撒泼打滚，手脚并用，不停地驱赶着众人。
因为占不住理，她也只能这般胡搅蛮缠。
这招数于她而言，向来是无往不利的法宝。
“我建议你们还是分家另过吧，这样也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陈明话音刚落，就见孙老太太吴莲抄起一根棍子气势汹汹地朝自己奔来。
他吓得脸色一白，急忙侧身躲开。
被一个不讲理的老太太打了，都没地方说理去。
反正该说的也都说了，建议也给了，他索性一甩袖子，直接离开。
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朝着桃花岭的村民们喊道：“都散了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最后还得是人家内部解决。”
众人看着孙老太太张牙舞爪地拿着棍子赶人，心里都明白后面没啥热闹可瞧了。
“被这个老太太打到可太犯不上了，走吧走吧。”
有人摇着头说道。
于是，大家纷纷散去。
“老孙太太，我看陈书记的建议挺好，还是把家分了吧！”
郭逍遥眉头紧皱，满脸无奈，没想到这么快人就被孙老太太吴莲撒泼打滚给驱散了。
不过好在陈明已经把分家的建议提了出来，郭逍遥干脆直接就着话题往下说。
“你个路边捡来的小野种，我们孙家还没你说话的资格！
这个家，我们说了算！
只要我们两个老的还活着，就别想分家，门儿都没有！”
孙老太太此刻怒目圆睁，手指着郭逍遥，嘴里骂骂咧咧。
越看郭逍遥越生气，恨得直咬牙。
当初咋就没把他掐死呢，也免得现在闹出这么多麻烦。
“路边捡来的小野种”这几个字传入一旁孙铁牛的耳朵，他的脸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眼神中满是悲凉。
自己一心为着孙家，甘愿付出一切，可是在孙家人眼里，估计就是个笑话吧？
甚至背地里他们还会骂孙铁牛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看着养父痛苦的表情，郭逍遥怒视着吴莲，大声说道：
“你不同意分家不就是还想让我们西厢房这边当你们的牛马吗？
我现在告诉你们，别做梦啦！
不分家也行，从现在开始我们西厢房这边也啥活不干！”
“你个瘟大灾的！不干活就别想吃饭！”
孙老太太气得浑身颤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郭逍遥的话算是准确无误地打住了她的七寸要害。
“那个每顿饭只允许喝一碗的玉米面糊糊谁稀罕！
以后我们只把自己分的口粮田那些活儿干了，打的粮食也是我们自己收，不再交给你。
大家以后各人吃各人的，国家给的口粮田，你们无权霸占！
不然告到大队部，我让你们都蹲大牢！”
郭逍遥狠狠瞪了孙老太太一眼，说完这话就快步走过去扶起养父，然后一家人转身回了西厢房。
“气死我啦！真是气死我啦！”
孙老太太一边扯着嗓子大喊着，一边气急败坏地看向身旁的孙富贵还有孙大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