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樾,你好像并不奇怪我的样子,是不是……见过啊?”
林玖满心好奇地看着梵樾,正欲追问下去。
然而,她的话却被一声声凄厉的哀求声骤然打断。
这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渊一般,充满了绝望和痛苦,让人毛骨悚然。
林玖的心头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这和她刚刚梦中梦见的有异曲同工之意。
顾不得再去调侃梵樾,急忙转身奔向窗边,迫不及待地朝下望去。
只见楼下的街道上,密密麻麻地跪满了人。
他们一个个面容憔悴、神情悲怆,嘴里不停地呼喊着:“城主,求求您了,您就交出解药吧!我们只是想活着。”
“城主啊,求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们吧!您向来都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城主,请赐下解药,帮我们解毒吧!城主大人,我们全靠您啦!”
“没错呀,城主,求求您行行好吧!大家都快撑不住了,只要您肯拿出解药来,我们一定对您感恩戴德、誓死追随!”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哀求声如同汹涌澎湃的浪潮一般,响彻了整座宁安城。
那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仿佛要将这座城都掀翻过来似的。
而人们的目光,则不约而同地紧紧锁定在了站在人群正中央的那个人影之上——正是白荀。
此刻的白荀面色惨白得犹如一张白纸,毫无血色可言;
他的双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以安抚众人激动的情绪,但终究只是张了张嘴,嗫嚅了几下后便又沉默不语了。
因为只有白荀心里清楚,自己目前所处的境地如何,说句没有任何退路都可以,前路已经堵死。
而且如果真的按照众人的请求交出了解药,那么即便搭上自己亲生女儿的宝贵生命恐怕也难以挽救在场所有人的性命。
何况,那株被称为解药可以缓解妖毒的草早在不久前就已被他亲手烧毁,化作了灰烬。
想到此处,白荀不由得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暗暗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只见他慢慢地抬起头,用一种略带绝望却又无比坚定的眼神环视着周围密密麻麻的人群,那眼神之中流露出的不仅有丝丝决然之意,更多的则是深深的无奈之情。
终于,在众人满怀期待的注视之下,白荀缓缓张开嘴巴,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我明白你们此时此刻内心的想法和渴望,但是很遗憾地告诉各位,其实就连我本人也未曾解毒成功。这毒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解药!”
白荀拉开衣领露出脖子上的黑色青筋大声坦然道。
看的在场众人如遭雷劈,当场呆立在原地,本以为城主恢复,已经解毒,没想到毒居然没解,那他们还有救吗?
越想越绝望,有的人脸色麻木,有的人痛哭流涕,众生百相……
而另一边,坐在高高的房檐之上的茯苓正饶有兴致地注视着下方发生的一切。
美丽的眼眸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之意,微微歪着头,似笑非笑地轻声呢喃道:“呵呵,看来这场好戏还不够精彩呢,还需要本君再添上一把熊熊烈火,方能让它燃烧得更旺啊!”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妖力从茯苓那白皙纤细的手中激射而出,准确无误地射中了不远处的白荀。
刹那间,原本就潜伏在白荀体内、一直被强行压制着的妖毒如同火山喷发一般,瞬间全面爆发开来。
此时的白荀面容扭曲,双眼变得漆黑如墨,眼珠子仿佛要凸出来一般,密密麻麻地布满整个眼眶,看上去阴森恐怖至极,令人毛骨悚然。
他痛苦地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嘶吼声,双手不停地在空中胡乱挥舞,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周围的众人都吓得够呛,他们惊恐万分,不由自主地连连向后退去。
就在这时,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喊了一句:“不好啦!城主已经毒发了,必须马上想办法制止才行!”
然而,此时此刻又该如何制止呢?面对着已经变成毒人的白荀,人们根本束手无策,无奈之下,只能选择以暴制暴。
于是乎,大家纷纷手忙脚乱地抄起身边能够拿到的任何物品,诸如棍棒、石头等等,然后一窝蜂地朝着白荀猛砸过去。
曾经那位一心只为保护宁安城、深受城中百姓爱戴与敬仰的城主大人,如今竟然沦为了众人口中人人喊打、避之不及的可怕存在。
这巨大的反差和戏剧性的变化实在是太过讽刺,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唏嘘。
茯苓静静地俯瞰着眼前混乱不堪的场景,嘴角终于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可就在那一瞬间,她的心头却莫名地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刺痛,但这丝刺痛转瞬即逝,很快便被她无情地抛诸脑后。
“少君,人族真复杂!”嘻嘻坐在茯苓肩膀上摇头晃脑的用着小细嗓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