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培风头也不回,“我要先回帐去拿点东西。”
章廷修道:“那我....还是在这里等郡主吧。”
姜培风点点头,“也好。”
她其实根本就没打算要去找赵觅清,只是戏耍他而已,他愿意在这等着就等好了。
“郡主,你为何告诉他皇上喜欢骑射好的?”待看不见他了,阿苹才问道。
这不是给他找出路吗?
姜培风笑道:“你也听他说了,他不会骑马,射箭更是一般。君子六艺,他出身寒门,没那么多钱去学,都只会皮毛。我就是故意要告诉他,他若真的想在这方面博出路,那就去吧。惠太妃正嫌他死得慢呢。”
惠太妃和太后这一次没有来九紫宫,但她派了那么多人守在赵觅清身边,自然是猜到章廷修贼心不死。她肯定不止在赵觅清身边安插人,如果他真的换上骑装去打猎,惠太妃自不会让他活着出来。
每年死在猎场中的人不知有多少......
回到营帐时正看到于画端了一只托盘走出来,托盘上放着一碗汤羹。
阿梨将她唤住,“于姑娘,你这是......”
于画回头,看到她们回来了有一丝愕然,随即笑道:“厨娘煮了一些八宝汤,味道不错,我想送给郡主尝尝,可等了好一会儿郡主也没有回来。这汤已经冷了,不好再给郡主喝,我正要端回去呢。”
姜培风打量她的神色,问道:“于姑娘找我可是有事?”
于画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郡主聊聊天,我一会儿再来。”
姜培风点头。
阿梨扶着她回帐,“这一次秋狩,世家大族来了不少,靖王妃可能想从中给于姑娘挑门亲事。于姑娘对将军还没死心,估计有话想对郡主说。”
姜培风轻叹一声,“他们于家就靠女儿联姻巩固地位,断不会让她给李岩当妾的,和我聊又能聊出个什么来?若于画再来,拦了就是。”
“是。”
这次阿梨身上是有任务的,雍王妃暗中嘱咐她,让她帮李岩和姜培风促进感情。
偏偏昨晚他们闹了点不愉快,此时阿梨觑着她的神色,道:“将军今日加入了皇上的狩猎队伍。以将军的身手自然不会有危险的,但也必定极劳累,一会儿他回来,郡主也给他送些吃的过去吧。”
姜培风没说什么,又问:“培镜在帐中吗?”
阿梨道:“锦钰郡主跟着雍王妃去狩猎了。”
姜培风愕然。
姜培镜性情贞静,她都差点忘了,培镜和她一样也是从小受雍王妃训练的,武力值绝对不弱。她平日不爱动刀动枪,只每年的狩猎大会她才一展身手。
“白步云拜见锦宁郡主。”赫连白泽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阿梨先变了脸色,她看向姜培风。
姜培风轻轻摇了摇头,她现在没心情应付他,她想睡会儿。
阿梨见状理直气壮地道:“白老板请回吧,我们郡主睡了。”
赫连白泽淡淡地道:“哦,无妨。我在这里等郡主醒来就是。”
姜培风皱眉,他在帐口站着更不像话。
没办法,她只好让他进来。
“你不在京中待着,来九紫宫做什么?你是怎么混进礼乐司的?”姜培风实在好奇。
赫连白泽施施然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我思念郡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实在受不了七天不见。至于礼乐司么,我想进自然有的是办法。”
她可不相信他跟来九紫宫是为了她,必定是为了刺探盛国情报。
“你身份特殊,不应该来这里。如果被外人发现,你还能活命?而且祁国的人也在到处找你。”
“你这是在关心我?”他一双桃花眼笑咪咪的。
姜培风有点后悔用他这着棋了。
她翻了个白眼,“我是怕被你牵连,我可不想背上一个通敌的罪名。”
“那怕什么,和我一起走啊。我们去祁国。”
姜培风笑道:“去祁国要饭啊?你在祁国有立足之地吗?”
他也笑,“你现在说话真是歹毒。枉费我刚才帮你解决了一个讨厌的人。”
姜培风的笑凝在脸上,“你干什么了?”
“也没干什么,就是小小教训了一下那位章驸马,你不是讨厌他吗?”
“我说我讨厌他了?”
“你故意把他晾在那里,难道不是因为讨厌他?说实话,我也讨厌他,看着就来气。明明喜欢的是男人,却为了荣华富贵蒙骗长公主。”
姜培风大惊,他竟然都知道。
“你对他做.....”
话未说完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郡主,不好了,那章驸马被......被去势了。皇上不在,皇后请郡主去章驸马帐中商议。”
姜培风张着嘴合不上,这是小小教训了一下吗?
白泽笑得很是开怀,“我这算是帮了他一把呢,这下他可以尽情做自己了。”
当朝驸马成了阉人,如此骇人听闻之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营帐。
皇后有孕,也从未遇到过这种事,她第一反应就是找姜培风。
来到章廷修帐中,一幕厚实帷帘将里外隔开,太医正在里面为他医治,他的惨叫声时不时从帷帘后面传出。
明珠长公主也在,她和皇后坐在外面,脸色十分难看。
第一个发现章廷修的是一个宫女,此时她缩在角落里,脸色仍是惨白。
姜培风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章廷修听到姜培风的声音,立刻爆喝起来,“锦宁郡主,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害我?”
姜培风皱眉,“驸马此话何意?我好心要带你去见明珠长公主,你倒怪上我了。”
“姜培风......”他的怒吼声发自肺腑,仿若能将帐顶撕碎。
对上皇后疑惑的眼神,姜培风徐徐道:“今日我从娘娘帐中出来,想去看看明珠长公主,半路遇到了驸马爷。驸马和长公主之间闹了点矛盾,长公主不肯见他,我心一软,就说带他过去。我有点东西要带给长公主,却又没拿。我说回帐里拿了东西再去,驸马不愿同行说在原地等我。我去拿东西的这段时间里他就出了事......”
“你,你胡说八道.....”他痛得气力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