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山寨盘桓了数日,叔侄俩辞别了三位寨主,一路南下,直奔鲁国腹地南阳府。
本来林瑜还在纠结,久别重逢,实在舍不得和三叔分开,偏偏自己答应了华阳帝君还有两件圣物要寻找,纠结之下拿起罗盘输入灵力,想看看第三件圣物在何方在做打算,
随着白虎位渐渐明亮,灵气指针也渐渐延长,最后已近乎罗盘的边际。
“卧槽,这?南边?吴国?”
经过再次仔细校对,罗盘依旧,林瑜这才死了心,索性收拾妥当准备顺路和林三去倘南阳府,见见单通
鲁国于齐国比邻,背靠东海,虽然兵甲不胜,但自古便富甲天下,一路穿州过县,但见民间富庶,百姓安康,连他地随处可见的褴褛乞丐,都极为少见
对此,林瑜有着深深地诧异,这一日,在路过一处繁华可比肩兴宁城的小镇后再也按捺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三叔,我观鲁国,可谓是国泰民安,一副大治之象,单二叔为何会选在此地立足?”
“嗯?那你觉得,二哥应该选在什么地方?”
林瑜想想回道:
“应该在周国选一个通达九国的所在,当地最好民怨沸腾,二叔才好招兵买马,充实势利呀”
听了侄子的所言,林三长笑出声,解释道
“你分析的不能算错,只是那只适用于普通的江湖人,单二哥不同,他需要的是一个安稳的后方,其他的,只要二贤庄单通这块金子牌子在,都不是问题”
“啊?二叔的威名竟至与此?”
“那当然了,否则你们大闹兴宁的人,都是哪来的?”
林瑜一想也是,当日那百来人,可来自大大小小数十个势力,单通没这份威名也招不来那么多肯为其赴死的豪杰。
叔侄俩嘴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这胯下马可一点没耽误,小白放开了就是一溜烟,经常跑的林三胯下那匹大青马直吐白沫
数日后,终于顺利抵达了南阳府。
二人刚到单府那条街,远远的就看见单通带着数人仆役,正在不住张望,显然已然等待多时了。
自幼时一别,转眼十五年过去了,单通也老了,头上已然有了数根揪不断的白发,眼角也添了不少皱纹,倒是身躯依旧挺拔,声音依旧洪亮。
见林三出现,单通长笑一声,飞奔过来上前一把将刚刚下马的林瑜抱住,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瞬间看了九九八十一眼
“你就是林瑜?长这么大了”
一句话没说完,那么大的单二爷,眼睛登时就红了。
“侄儿林瑜,拜见叔父”
“好好好,走,回家”
单通抓住林瑜的手就不撒开了,一边激动的说着话,一边把人拉进单府,将一边的林三和帝君肉身整个给晾那了。
对此林三倒是也不恼,笑骂一声牵马进了府门
“二叔,您神了,怎么会知道我们今天到的?”
在这个也没有电话也没有无线电的时代,单通是如何知晓的呢?何况叔侄二人一路行来,虽称不上游山玩水,但林瑜每日都要抽出几个时辰修行功法,故此速度并不快,就算得知哪日从山寨出发,也根本无从推论呀。
单通笑而不语,一旁跟随的管家便笑着解释道:
“公子不知,自廖当家来后,老爷每日都去府外迎接,已半月了”
“二叔您”
林瑜嗓子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说了半句,就在也说不出来了。
“说这些干嘛”
单通不满的横了眼管家,对林瑜道
“孩子,你做的事我都知道了,只是叔还是要说你一句,太莽撞了,这要出了事,怎么办呐”
“当时知道二叔这出事了,就没想那么多”
刚进到正堂门口,屋内便快速迎出十来人,为首一女子年约三十五六左右,常人身量,一身剑袖,不施粉黛,二目如灯
一双眼放出两道毫光,直勾勾盯着被拉过来的林瑜,
林瑜一见这位,心中就有些打突,单通也是脸色一僵,旋即便拉着林瑜上前:“夫人,这就是老三家孩子,林瑜”
林瑜未等单通说完,屈膝跪倒连连叩首
“婶娘在上,侄儿林瑜给你叩头了”
那位要说了,为什么林瑜对这位,要这么客气,要这么恭敬么?
还真得这么干!
水是有缘的,树是有根的,什么事都是有原因的。
当年林三被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单通为了救他,拿了自己孩子把林瑜替出来了。
那个早逝的孩子,就是眼前女子所生
这份情欠大了!
单夫人闺名胡萤,也是江湖儿女出身,当年因为那件事好悬没和单通分了家,数年间一句话没说过,而心怀愧疚的单通每日换着花样的哄,变着方的道歉,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哄得这位夫人回心转意,这才有了那个孩子单越。
可这事能彻底放下么?那是孩子,父母心尖上的肉呀,这几年林三自打出现,就没给过好脸色,连带着那位林三的续弦奶娘刘氏,都没得过好脸色。
今天一听下人回禀,说当年那孩子来了,这单夫人眼睛登时就红了,就要出来看看这害了自己娃娃的人到底长的什么模样。
结果还没等她怎么着呢,林瑜不由分说上来就是砰砰几个响头,直接把心中那些邪火噗的一声,给浇灭了。
转念又一想,这孩子为了救单越,人家水里来火里去,拼了命的闯兴宁劫大牢,数次出生入死,心中那点愤怒,委屈,不甘,也渐渐化为一声长叹,伸手相搀
“孩子起来吧,让婶娘好好看看”
林瑜起身站好,单夫人这一打量,也不得暗赞一声,好一个唇红齿白,剑眉星目的少年郎。
转念又想到自己那早逝的娃
“孩子要是活着,也这么大了啊”
登时那眼泪就绷不住了,掩面痛哭。
单夫人这一哭,当时人就乱了套了,单通也劝,单婉莹也劝,最后连刚出来的单越,也伸出小手轻轻拉着娘亲出言安慰。
别人不好使,还是自己儿子说话管用,两句话,单夫人止住悲声,牵起儿子儿子擦擦眼泪道
“孩子,婶娘失态了,越儿,来谢谢你救命恩人”
拉着单越就要回礼,那林瑜能干么,连忙双手抱住要下拜的单越,急道
“此乃侄儿分内之事,婶娘无须如此”
这边单通也笑着出言道
“夫人,都是自家孩子,无须客气,还是快进屋叙话吧”
当家的发话了,单夫人也就没在坚持,借口后宅还有事,便带着女眷和孩子回了后院,而单婉莹倒是有心留下,可单夫人能留她在这么?找了个借口也给带走了。
到了厅堂落座,单通目光就落到林瑜身后站着的帝君肉身身上了,奇道
“孩子,你身后这位是?”
对这事,林瑜早有腹稿,当日在山寨中,人家便有过这方面的疑问,这时也就依样画葫芦道
“这是我收的仆人,叫林安,后来为了救我头部受了重伤,如今浑浑噩噩的只知跟着我了”
说着用充满愧疚和怜悯的眼光看了一眼帝君肉身。
果然这番说辞顺理成章的瞒过了单通,点点头赞道
“真忠仆也”
一句称赞把旁边知道真相的林三听得冷汗直冒,心道
“孩子你真勇呀”
林三左看右看,不见自家夫人,便问道
“二哥,我夫人呢?”
刚才单夫人出来不少女眷,连单越都出来了,偏偏不见早就日思夜想林瑜多时的刘氏,岂不怪哉。
果然,闻听此言单通就是神色一黯,看的叔侄俩心中一翻个,就听单通长叹一声愧疚的说道
“老三,二哥对不住你呀,你走后不久,弟妹忽发急病,连大夫都没等到,便去了”
“什么?”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