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静静地站在床榻旁,他的目光深邃而复杂,落在自己曾经睡过的那张床榻上。
然而,此刻的床榻上,却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床架子,显得分外冷清与寂寥。
这景象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流逝与变迁。
身后的霜月见状,连忙轻声说道:“帝尊,您看这里还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被褥我晚点会让人送来的,保证让您住得舒适。
还有您曾经喜欢用的提神香,我也一并备下,让您能时刻保持清醒与精神来修炼。”
云澈并未立即言语,而是缓缓转过身,迈步走到一旁的衣柜前。
他伸手打开柜子,只见里面挂着一排排他曾经穿过的衣裳,还有那些他钟爱的腰带,它们整齐地排列着,仿佛在等待着主人的再次挑选。
云澈的目光在这些衣裳上停留了片刻,他伸手摸了摸那些长袍,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慨。
随后,他吩咐道:“霜月,你把这些衣裳洗干净后,送给金曦吧。
他会喜欢这些款式的,至于那本尊曾经喜欢的提神香,就不必准备了。”
霜月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应下,回了个“嗯”字。
云澈猛然转过身来,他的眼神犹如锋利的刀刃,紧紧地盯着霜月,仿佛要看穿她的内心。
“哼,霜月,你最好不要有给本尊下助情香的心思。
那种卑劣的手段,对本尊来说,丝毫不起作用。”
霜月连忙低下头,语气异常平静道:“霜月不敢,帝尊您宛如天上明月,霜月只敢远观。”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云澈的敬畏与顺从。
云澈见状,衣袖一甩,一股强大的气势瞬间弥漫开来。
他厉声道:“本尊现在要去九阳那里看看绾儿,你速速置办好这宫殿中该置办的物品。
那些送物品来的婢女,若是胆敢偷盗这里的东西,本尊唯你是问,绝不轻饶!”
言罢,云澈身形一动,化作一道金色流光,瞬间消失在霜月的眼前。
霜月对着空气,微微欠身,恭敬地喊道:“霜月恭送帝尊。”
随后,她蹲在了地上,双手紧紧地抱着膝盖,将头深深地埋在臂弯之中。
眼泪还是无声无息地流了出来,沿着脸颊滴落在地面上。
那是她心中的委屈,积压已久却无人可以诉说。
她抬起头,自言自语道:“你心心念念的人全是她,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在那里,你就满心欢喜。
而我默默奉献,你却把我当作婢女一般使唤,还得给你洗衣裳,做这些粗活累活。”
高台上,九阳真人正口若悬河,讲着深奥的道法,台下的弟子们听得如痴如醉。
然而,就在这时,云澈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大殿内,他的到来仿佛一阵清风,瞬间吹散了殿内原有的氛围。
九阳真人见状,立即身形一闪,来到了云澈的面前,将手中的拂尘轻轻持起,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与恭谨:“恭迎帝尊!”
随着九阳真人的话音落下,坐着的一排排身着蓝色道袍的道士们也纷纷起身,他们的目光齐聚在云澈的身上,
躬身行礼,齐声道:“恭迎帝尊!”
在这庄严而肃穆的氛围中,许绾也站了起来,她手持拂尘,身姿曼妙,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柔与敬意:“恭迎帝尊。”
云澈微微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许绾的身上。
只见她将一头乌黑的长发盘成了一个精致的蝴蝶结发包,两根白色束发带轻轻垂在胸前,为她增添了几分飘逸与灵动。
她身着白色道袍,外披一件红色披风,与身旁的玄清站在一起,宛如一幅动人的画卷。
玄清则身着蓝色道袍,头发用一支简单的簪子盘成丸子头,留着长长的黑胡须,他的面容沉稳而庄重,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成熟与稳重。
云澈看着两人并肩而立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暗道:“绾儿,我离开的这几个月,你都和玄清坐在一起吗?”
“帝尊……”
九阳真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云澈的思绪。
他恢复平静,转头看向九阳真人,问道:“何事?”
九阳真人神色凝重,缓缓问道:“帝尊可是来看您曾经的爱徒的?
她在贫道这里修炼得挺好,劳帝尊挂念了。”
云澈微微颔首,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与关切。
“九阳,这劣徒许绾在你这可有顽劣之态?”
他的语气虽淡,却难掩心中的忧虑,显然,云澈只是想知道,这几个月来,许绾是否受了什么委屈。
九阳真人手抚长须,目光慈祥而深邃,看着云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贫道教导弟子多年,形形色色的弟子也见过不少,
但如她这般,屡次在课堂上公然睡觉的弟子,还真是前所未见。
她初来时,坐都坐不住,贫道也是无奈,戒尺伺候了几次后,她倒是乖多了,如今也算是能循规蹈矩了。”
云澈闻言,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悦。
他没想到,自己平日里宠爱的徒儿,在这竟挨了不少打。
但他面色依旧平静如水,只是将右手背在身后,眼神复杂,似乎在回忆着往昔与许绾的点点滴滴。
片刻后,云澈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缓缓说道:“这劣徒被本尊宠坏了,平日里任性妄为,本尊都拿她没办法。
没成想,九阳你倒是很会带徒弟啊,将她调教得如此知书达理,循规蹈矩。
看来,本尊还得向你多学习学习呢。”
九阳见状,眼神微闪,立即会意过来。
他明白云澈对于他惩戒许绾之事,心中定有不悦。
为了缓和气氛,九阳聪明地转移了话题,他微笑着对云澈说道:“帝尊,您此次奉天帝之命前来灵山,
旨在培养弟子飞升,不知可有中意的人选?”
云澈并未言语,而是环顾四周。
九阳见状,又继续说道:“若是帝尊尚未选定,贫道那首徒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只是他如今已闭关修炼三月有余。
要不,贫道这就前去请他出来,也好让帝尊亲自探探他的资质如何?”
云澈缓缓地转过头去,他的目光犹如冬日里的寒冰,清冷而深邃。
他淡淡地开口:“既然他已经闭关苦修了整整三个月,那么,就无需请他出来了。
毕竟,三个月的时间都无法突破一个境界,这样的表现,又怎能称得上是资质不错呢?”
九阳见状,立即微微欠身,以一种恭敬而又不失谦逊的姿态解释道:“帝尊,柏渊他正在修炼那太上无情道。
这世间能够真正突破者寥寥无几。
不如……我们早些请他出来,好让帝尊您亲自教导,或许能为他另辟蹊径。”
云澈闻言,摆了摆手,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之色:“道门之中,不是大多修炼那逍遥道吗?
他完全可以选择修逍遥道,既然他已经做出了选择,又怎能轻易中途而废!”
而那一排排道士,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他们手持拂尘,满脸敬畏之情,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目光紧锁在云澈与九阳真人身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而许绾则是一脸的花痴模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云澈,
心中暗自思量:师尊啊师尊,你就是不想教柏渊师兄,说起拒绝人的话来也这么在理,让我怎能不爱你呢?
而此刻,玄清的目光一直在许绾身上流转,他清楚地知道,云澈此番前来道门,就是为了探望许绾。
这对师徒之间的恋情,以及他们那独特的相处方式,让玄清感到既无奈又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