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话语间的吞吐在爱墨竹脖颈,他不由得一股寒气,顺着脊背往骨髓中钻!
他险些浑身的毛都炸起,好在贺萧有先见之明,提前捂住爱墨竹的嘴。
“你找爹把我吵醒了,我就知道赤炟不能置之不理。”
“但是这刁冷慈也太过分了,跟赤炟有什么关系!”
爱墨竹不能说话,但也忍不住拼命点头称赞:就是就是!
在两人正式开打之前,刁冷慈做了一个很匪夷所思的举动,就是帮白玢玊盖好裘衣,这才带赤炟去隔壁的空间。
他给出的理由是这里太小,施展不开拳脚。
可不知为何,贺萧当即眼珠子都直了:“呦呦呦!”
爱墨竹推开他的手:“你逗狗呢?”
贺萧啥也没说,嘿嘿一声忽然问:“打赌不?赌在赤炟怀里睡一晚,白玢玊肯定醒了。”
“这不是废话吗?”爱墨竹不理解道:“白玢玊肯定被吵醒了。”
贺萧闻言又耷拉下脸来:“没意思,你一边去。”
爱墨竹哦了声真就一边去了。
“去哪?”
“去找爹。”
“哈哈哈哈嘎!”
-
爱墨竹来晚了,两人 已经打完,赤炟没给刁冷慈机会,只是一拳狠打过去,就输了。
刁冷慈到底还是年轻,接不住。
可是即使自己输了,刁冷慈依旧不服输,一遍遍往赤炟那边跑,一次又一次的冲上去,又被打飞。
狠狠撞击在石柱上,最后咳出血来。
而赤炟却冷眼旁观,丝毫不在意会把他打死。
“还要来吗?那就继续来,我会打死你,让你去见你的父亲。”
刁冷慈几乎是哭着,跟赤炟打了一夜,直到黎明将至,刁冷慈依旧在哭,哭的撕心裂肺很是伤心:“我恨你!我恨你!”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不是因为你,我的父亲好像要提拔你,你应该是最先死的那个。”
“就是因为你,我的父亲才会死!”
“就是因为你们,我的父亲才会死!”
“白玢玊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贺萧跟爱墨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
爱墨竹顿时了然,他理解了,明白为何刁冷慈会变得如此歇斯底里,是因为刁冷慈他疯了!
他被怨恨吞噬了,看谁都不顺眼了,因为父亲的死无法被接受,所以他选择痛恨所有人。
可明明真正害死他父亲的,是狂暴啊!
不是白玢玊的父亲,也不是赤炟,是狂暴!
而不知他到底是被狂暴所侵蚀,还是如何,他却只想杀人偿命。
“我,并未在他身上,察觉到任何有关狂暴的痕迹。”
爱墨竹觉得匪夷所思,甚至恐惧难不成,狂暴又进化了?
甚至连自己都无法察觉?
爱墨竹感到恐惧,不知为何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刁冷慈!”
爱墨竹想出声喊住刁冷慈,让他不要在这样疯魔,可有人先他一步,喊住刁冷慈。
几人顺着目光看去,居然是白玢玊。
白玢玊拖着几乎残废的身躯,两只手摸着向刁冷慈那边走去。
贺萧就跟在身后,很是茫然:“我可不记得,你有过眼疾。”
白玢玊顺着声音,跌跌撞撞的向刁冷慈走去,而刁冷慈也只是看着,默不作声。
甚至眼神充满担忧,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憎恨:“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笑话!你这个贱人,若不是因为你……”
“啪!”
伴随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白玢玊终于走到刁冷慈面前,狠狠给了刁冷慈一巴掌,而后喘息着,仿佛用尽全部力气。
“刁冷慈,”白玢玊摸索着刁冷慈的脸,触及到后笑了:“我终于,不再亏欠你什么了。”
他笑着,伸出自己的手,他手上淤青带伤,鲜血淋漓。
上面是一截,断掉的草绳,他笑道:“你知道吗?我自始至终都没有亏欠过你什么,只是既然你想打想骂,那我就任由你打骂。”
“等这截草绳何时被磨断,你我,就再无关系!”
没等刁冷慈反应过来,白玢玊就跌跌撞撞的向爱墨竹那走去。
“我在这里太久了,眼睛都看不清了,但我的嗅觉很是灵敏,我能嗅到你的气息。”
谈话间,白玢玊拉住爱墨竹的手:“我的柑橘,我就知道你是牵挂我的,带我走吧,离开那个疯子!”
-
贺萧骂骂咧咧背起白玢玊:“凭什么我背你!”
“不然,让玓珠背我?”
爱墨竹扶着他俩:“快走吧,若是天还未大亮,咱们还能回去睡一觉。”
刁冷慈傻愣在原地,他不敢相信白玢玊居然真的就走了。
但是,是啊,白玢玊有什么理由任由自己打骂?
而自己似乎是当做理所当然?
他很是茫然,也不知所措,疑惑地注视着赤炟,赤炟走上前,询问。
“你如何打算?”
“留下,跟我们走?还是离开?”
刁冷慈茫然地摇头,全然不知。
他自始至终都认为是白玢玊的错,就是因为他,我的父亲死了。
所以他只想折磨白玢玊,让他体会自己的痛苦和感受,可如今白玢玊走了,只是什么都没有了。
他也无法复仇……
可是,话说,就这样折磨白玢玊,也算得上是复仇?
或许他真应该杀死的人,是白玢玊的父亲,不是白玢玊。
“如果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你可以去怪罪另一个人。”
不用赤炟说,刁冷慈也想到了那个东西,是啊,一切的罪魁祸首。
狂暴!
“考虑好吗?”
刁冷慈沉默着,最后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走吧,赤炟,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何我的父亲要举荐你,如此器重你。”
回忆起父亲,刁冷慈依旧感到心疼,忍不住潸然泪下。
他的父亲真的对他很好,甚至比赤炟对爱墨竹还要好,他怎么能接受父亲战死的消息。
“我一直以为,他要培养我才对,我可以跟他一起奔赴战场。”
“可是他死了,甚至临走之前都叮嘱,要照顾好你,我一直觉得,你算老几?”
“可是,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如果能利用这份亏欠,让你好好待我,也许是父亲的处心积虑,为我做的最后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