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牌破碎,湮灭成尘。
陆万里当即吐了口血,顾不上一身的狼狈,双手快速结印!
程九九被兜头扑过来的威压撞得胸闷气短,经脉极速运转,她拎起昏迷的徐浩,拿他当挡箭牌护传送台。
乌十长老眼皮微跳,搁中间左右为难。
手握金纹长矛只在腰间围了两块布条挡住重点部位的青皮老翁顿了顿,布满青斑褶子的眼皮掀了掀,轻飘飘地掷出金纹长矛,欲毁传送台!
乌十长老在心里骂骂咧咧,他是潜行者,不是大力士啊!
“分身术!”乌十长老分出三道分身,去拦截金纹长矛,整个本体和分身都几乎挂在金纹长矛上被拖着滑行!
混蛋徐浩,害老子在曾五面前变得跟个笑话似的,真是老脸都丢尽了!
林笑笑手握一把火晶王石,以护身罡气硬刚金纹长矛,一个照面就被击飞出去!而金纹长矛则偏离轨迹,撞塌了边上的钟乳石!
林笑笑兜里的防御阵牌替她挡了一劫顿时破碎,即便如此,她也伤的不轻。
五脏六腑仿佛也都跟着碎了一样,再加上护身罡气被打散,修炼自然之力的脆弱身躯被尖锐的石块割伤、扎伤,惨不忍睹。
林笑笑倒在被她砸碎的钟乳石堆里,要抬个手拿药瓶都困难,呼吸沉重,一时动弹不得,她愣是吭都没吭一声。
程九九用余光扫了眼满身是血的林笑笑,还没想好怎么办,身上的压力骤然一轻,她侧眸瞟了眼结印的手速快出残影的少年,一匕首扎穿徐浩肩膀,给乌十长老等人上上眼药。
这下子乌十长老等人都拼了老命,十几道分身一块儿去阻拦第三根金纹长矛!
青皮老翁曾五:“……”
逗呢你们?
这么搞是吧?那还合作个屁啊!
杀掉!通通杀掉!
他在心里骂骂咧咧,哪曾想他也被人骂了——
“你眼瘸啊!那少年是个神念师,应该先干掉他啊!”
佝偻的身躯藏在黑不透光的斗篷里,一身干枯树皮一样的皮肤,脸上布满匀称紧致的横生树纹,长得一副老鼠样,有一双黄豆大小的碧绿色眼睛。
他站在高大的青皮老翁身后,像个黑不溜秋的矮冬瓜,“杀掉神念师!杀掉神念师!”
曾五:“……”
他没有理会这只又矮又丑的树魔,而是看向丑陋树魔身旁那一袭纱衣只堪堪遮胸遮臀、珠围翠绕的少女。
少女脸上戴着轻薄的面纱,看不清长相,一双眼恬静深情,玲珑有致的身材含苞欲放。
曾五的喉结滚动了下,他赶忙掐了把大腿,咽下口干舌燥的不可言说的冲动。
“留活口。”少女柔声道。
蹦跶挺欢的树魔顿时安静了。
曾五怕自己下手没轻没重的把人给弄死,于是闪过碍事的乌鸦,亲自动手去抓陆万里——
“吾之权杖,听吾号令……”
从陆万里身上释放出来的恐怖威压震得曾五后退三步!
“王之权杖?!”曾五脸色大变,顿时忘了想要哄着供着魔族大小姐的事儿,直接暴走!几十根金纹长矛蓄势待发,转瞬间刺向陆万里!
“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没死呢!”
一阵传送光芒亮起,数十位老者出现,一下子就将金纹长矛全部反扔回去!
曾五:“……”
曾五怒道:“你们欺人太甚!”
“彼此彼此。”
“……我们与西岭矿场井水不犯河水,你们想干什么?!”
“问你啊。”
“……”
呔!
又他妈的吵不过这群碎嘴子!
曾五脸都绿了。
陆万里顿了顿,暂且撤了法诀,带走向大鹏的遗体,退去程九九身旁,程九九紧紧地贴着他,龙鳞都要炸开了,她恨不得把自个盘起来,离周围那些眼熟的人族强者远远哩!
程九九心里慌得一批。
龙要报仇……十年不晚。
毕竟1V48,听起来就不吉利。
不过……既然这些狡猾的老东西是来奴隶矿场干架的,那应该没有整什么可以辨认出龙的黑科技带在身上吧?
·
轰的一声,钟乳石碎了,溶洞也塌了!
有好几道人族强者的视线若有似无的落过来……
程九九:“……”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越发黏着陆万里。
陆万里……陆万里微微抬眸,那几道瞧热闹的八卦目光顿时收敛了许多,变得暗戳戳的。
程九九瞬间感觉如芒在背,她咬牙切齿的想:这些老东西是不是已经开始在算计如何捉龙如何分配龙血龙肉?
身侧的少年郎,又真的值得信任吗?
这一切会不会是一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困龙之局……
“胡思乱想什么呢。”
陆万里抬手一挥布下防御结界,顺手拍拍她的脑袋,“别多想,只是一些无聊的前辈而已,不用理会。”
说完也不管小黑龙是什么反应,他径直走了,去给林笑笑喂疗伤的丹药。
“……嗷。”程九九唇角微翘,莫名有点小开心,亦步亦趋地跟上他。
林笑笑服下丹药后很快就恢复了点气色,任前方混战成一团都想把对方按死搞得地动山摇,她自岿然不动的拔下扎进肉里的一块块尖锐石头,疼得满头大汗,脸色煞白。
看得程九九直抽气。
林笑笑:“……”
“小九,你别逗我笑,很疼的!”
“么呀,我又不搞笑!”
程九九一本正经的说。
林笑笑忍不住偏开了头,不能笑,真的太疼了,她忍笑忍得五官扭曲……
·
溶洞之上的地面。
“这地下很热闹啊。”
听见背后突然响起的说话声,岩羚领主微微侧身,目光落向半空之中御剑而至的一群能力者,“诸位来的挺快啊,但我记得我没有邀请这么多人?”
“这话就见外了不是,来者是客嘛!”
“岩羚领主,好久不见啊,你这身材还是一如既往地叫人羡慕嘿。”
岩羚领主脸都黑了,“你们……”
“那谁,唐家的,快把你家小公子接走,瞅瞅你家小公子遭了多大罪,吃了多少苦。”
“就是就是,鸡毛,别磨磨唧唧的了,你热你就把那一头毛剃了噻。”
头发像鸡的毛一样密实厚重的唐家长老:“……”
你们就是羡慕老子发量多!
老子就是热死,也不剃头!
唐家长老看到唐蒙的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这个衣衫褴褛、又黑又瘦的脏奴隶就是他家那个千娇百宠长大的小公子,一时既愤怒,又心疼。
他立刻带着属下御剑落到唐蒙面前,单膝跪下,“公子,我们来接您回家。”
唐蒙哂笑一声,哑声叹道:“……你们来的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