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骷髅旗帜的巨大海盗船在东洛港口靠岸停泊,众人下了船,发现这个地方安静得可怕。
这座城市,早已不再繁华,破败的街道,残缺不全的建筑,没有高楼大厦,街道坑坑洼洼,路上的垃圾随处可见,到处都是灰尘,残砖断瓦,一片狼藉。
“这什么地方?怎么跟刚打过仗似的?”
“哇……太荒凉了,一点人气都没有,感觉这地方比海上还要冷好几个度啊!”
“嘶……确实,冷得我牙齿都在打颤。”
“腐国原来还有这样的地方啊?看起来跟贫困国家似的。”
“其实每个国家都有这样的地方,取决于你能不能看见而已。”
“华东也有?”
“也有。”
“那可真是让人唏嘘。”
“安生,后面怎么走啊?”
“感觉要下大雨了喔!我们先去找个能挡雨的建筑物停留一晚吧?”赵安生得到程禾的同意后,马上带着人往城镇里走。
天色越来越暗了,乌云压城城欲摧。
比起远看,走到城中,大家对这片地区的破旧不堪又有了更高的认识,到处都是腐朽的建筑,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是海边那些死掉的鱼腐烂在岸边,风一吹,在整个空荡的城市里扩散。
“等等……前面那边,是不是有灯啊?”
“哪里?”
大家顺着徐盛指的方向看过去,“咦?还真是亮着灯。”
“那是个啥建筑?怎么长得这么特别?”祁森然问。
“是教堂。”
“教堂是啥?”
“是某种宗教活动传播的场所,这个应该是基督教的教堂。”
小古榕沉默了一下,他其实还想问,基督教又是什么玩意儿,他们苍玄人没听过这种东西。
看他不吭声,赵安生又补了一句,“陈烬那对翅膀,不是老被人看成是撒旦吗?撒旦就是基督教的人物,在基督教中被视为魔鬼和堕落天使。?”
“嚯!这么厉害!”他还以为只是个什么听起来很酷的称谓。
滴滴答答——
雨开始下了。
“快跑!就进那个教堂!应该有人在,我们打个招呼说挡雨他们这种信教的人应该会同意的。”
“要是不同意呢?”库里斯问。
祁森然:“打他啊!谁说这是他的地盘了?写他名字了吗?”
“……”你一个木系怎么能莽成这样。
赵安生回头看,陈烬给陆统递了一把巨大的黑色雨伞,陆统正打着伞和程禾并肩同行,两个人面色都很平静,跟在雨中漫步似的。
行吧,果然是下属随主人,两位大佬都一点不慌,他慌啥。
大家前后脚一起进了教堂大门。
教堂内部装潢一如大多数教堂设计一般精美绝伦,呈现出浓厚的宗教气息。高大的拱形屋顶挑高着空间,使整个教堂显得宽阔庄严。繁复的吊灯从屋顶悬挂下来,熠熠生辉,照亮了整个教堂。
“奇怪…这里保存得这么完好?”
“不是,哥们,它甚至有电啊?用什么发的电啊?”
“远远看那点亮光我还以为它点了满屋子蜡烛呢,这破末世,还有人过这种好日子?”
他们正目瞪口呆的在环视教堂四周的装饰,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位穿着长白袍,胡子头发都已经发白的牧师从后面走了出来。
他看着这么多人出现在教堂里也是一愣,“你们是……?”
赵安生扬起礼貌的笑容,“牧师先生,我们是过路人,外面下雨了,一路看过来只有这儿亮着灯,不知道你介不介意让我们在此处留宿一晚?”
牧师恍然大悟,他摸了摸胡子,“当然可以,我的孩子,你们——咦?!”
被陆统吩咐去外面踩点的陈烬和司为天在这个时候刚好推开门,远远的对上牧师的视线,吓得牧师连连后退,他面露惊恐,“撒……撒旦?我的上帝!我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他的反应让祁森然玩心大起,故意回头看了一眼,问他,“牧师,你在说什么啊?后面没有人啊?”
牧师抖得更厉害了,说话声音都捋不直,“那……那门边……边上……有个长着巨大黑色翅膀的男人……你们看不见吗?”
徐盛也跟着回头,“没有啊,这里不就只有我们吗?加上你一共才七个人啊。”
“什么?!他就在那里啊!他还带了一个穿黑衣的下属!你们都看不见吗?!”他指着大门。
库里斯也摇摇头,“我们没有看到你说的人。牧师先生,你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啊?”
连孩子都这么说,牧师一愣,揉了揉眼睛再看,那两人还是就这么站在门边没消失,直勾勾的看着他。
他哆嗦着收回手,垂下眼,努力让自己忽视站在门口的那两个影子,转身对着大厅中央挂在墙上的巨大十字架行了个礼,“上……上帝……”他嘴角嗫嚅了一下,没人听清他在说什么。
他背着他们,低声道,“你们要留下就只能待在这里,其他的房间不允许进入,天一亮就要离开,能做到吗?”
“好的。”赵安生应下,对祁森然使了个眼色。
祁森然笑嘻嘻的点点头,看着牧师往侧门走,他又在后面补了一句,“牧师!今晚可要好好休息啊~最好是一觉到天亮哦~”
牧师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了,离开的背影走得更快了。
“哈哈哈哈!陈烬,你这大翅膀太好用了!”
陈烬面无表情:“上个月你还说它碍事,要掰断它。”
祁森然:“啊?我说过吗?上个月我还年轻,不比现在年长了一个月,你别跟小孩计较啊。”
“……”诡辩。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雷声轰轰作响。
陈烬拿出一些露营物资,大家简单吃过晚饭之后把教堂大厅的椅子排了排拼成床,铺上布,就这么睡在上面。
牧师躲进房间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们被雷声吵得都有点难以入眠,祁森然骂骂咧咧,“这怎么响得跟有人在渡劫似的。”
听他这么一说,程禾看了一眼窗外,陷入了沉思。
徐盛拍了拍祁森然,小声说:“森然,那牧师不是不让去其他房间吗?你猜他会不会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赵安生也加入群聊,“对啊!他当时这么一说,我就觉得高低得去看一眼。”
“你俩一身反骨啊?”
“去不去嘛?”
“你该不会是害怕吧?”
“哈?我会怕?想当年我……跟你们说你们也不懂!反正这世上就没有比我更胆大的了!”
“那走不走?”
“你不用看着这小孩吗?”
“有司副在呢!”
司为天沉默的翻了个身。
他就知道,他这一生,就是当保姆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