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咬着牙踩着坑壁试了试,发现根本用不上力气。
反倒是弄了两手泥,至于身上、脸上早就跟泥坑里滚过一样了。
秦华想找根藤蔓当绳子把他拽上来,但找了一圈发现林子里藤蔓基本都成干枯状态,想要拧成绳子使用怕是有些难。
用防身木棍呢,也不行。
木棍长度还不到两米,这样最多只能俩人拖拽。两个羸弱姑娘怕是很难将一百三四十斤的成年男人从坑底拽上来。
眼看李俊额头伤口还在流血,苏敏丢下去个竹水杯,让他先清洗一下伤口。
否则伤口染上泥土,很容易被感染。
秦华说要不回去再喊几个人来想办法,人多力量大,没准就能有什么好主意呢。
凯西却是没说话扭头居然脱起了衣服,一时间看的大家还有点懵。
等她把穿着的两件衣服都脱掉,然后将袖子绑在一起时,几人这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原来凯西是想把衣服都打成结扣当绳子使用,这样大家一块使劲儿,没准就能将李俊拽上来。
好在天冷每个人在出来时几乎都套了两件外套,三个姑娘凑出六件衣服。
将六件衣袖绑在一起,差不多也有六七米长度。
生怕三人力气不够,凯西把衣服绳结的一头绑在旁边一棵碗口粗细的树干上。
然后几人像拔河一样,一人把着一节。
接过苏敏扔下来的衣服,李俊将其紧紧缠在没受伤的右边胳膊上,咬紧牙关再踩实坑壁凹槽,使劲扒着向上爬。
在三位姑娘拖拽下省力很多,费了老大劲儿终于从陷坑里爬了上来。
一旁的苏敏忙跑上前紧紧抱住他。
短短半小时鬼门关走了一遭,两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恍惚感。
“敏姐,脏,我身上都是泥。”
李俊碍于身上的泥土并未拥抱苏敏。
“脏什么,再脏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只要人活着脏点算什么!”
说罢苏敏无视在场的凯西跟秦华,扳过李俊那张泥脸主动亲了一下。
李俊望着面前两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俩姑娘却是齐刷刷遮住双眼,扮成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
既然都这样了,那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也不能丢份啊!
李俊胳膊应该是被坑底竹刺划了一下,庆幸冬天衣服穿的厚伤口并不深,只是可惜刮烂了件外套。
这种伤不致命,不过苏敏说没有药物的话,留疤是个大概率事件。
李俊倒是看得开,他一个大男人胳膊上留点疤痕也没什么影响,何况这俩月以来身上的疤痕还少吗?
几人收拾好水杯、物资之后随即返回营地。
见李俊额头受伤,留在营地的陈婉婷、刘青颖当即上来关心的询问。
在听了他受伤的过程后也都是一阵后怕。
中午简单吃过饭,几天没好好休息的小伙实在撑不住,打个招呼后回了窝棚补觉。
一周来最舒心的一觉,没人打扰一直睡到下午天快黑了才起床。
众人也已经打猎归来准备吃晚餐。
李俊惊奇的发现自己一身脏衣服已经被洗的干干净净晾晒在院子里,想也不用想肯定是苏敏的功劳。
陈彬那边收获颇丰,又扛回来一只野山羊,张刚也带回来一堆猎物。
这些动物应该是前几天掉落进陷阱的,寒冬腊月里在外面冻了几天已经是梆硬。
还好天冷肉没变质,就是没经过放血,吃起来口感可能没那么好。
简单的晚饭过后,座谈时大家聊起了后续工作安排。
早上提过的烧陶、弓箭制作都得开始进行。
这几项工作都不会太耗费人力,分别交由相应人员负责就行。
其他人工作重心还是放在了房屋改建上。
吴泽涛对这个议题表示了强烈赞赏,实在是跟阿明挤一个窝棚太遭罪了。
且不说老黑体格子太大,窝棚本不宽敞的空间被他占去了将近一半;
也不说他身上那股子奇怪的味道;
单是这货在睡觉时,时不时乱摸索就挺吓人的。
有好几次吴泽涛睡着时感到有双大手抱着自己摩挲,手一推恰好还碰到老黑壮驴似的家伙事儿顶着自己。
这换做是哪个正常人也接受不了啊。
所以吴泽涛坚决同意修建窝棚,他是一刻都不想跟老黑挨着了。
不过在窝棚的修建上大伙儿也产生了不同意见。
有人提议再按照现在这种方式多修建几个窝棚,保障俩人睡一屋。这样空间更宽敞,大家也能多盖些皮毛被褥保暖。
还有人提议修些面积更大的窝棚并且再烧几个陶炉,等晚上睡觉时每个窝棚放上个陶炉用来取暖,燃料的话就用木炭。
至于大家担心的一氧化碳中毒问题,因窝棚本身就密封不够好,所以这种情况基本不会出现。
李俊觉得这个法子不错,好像完全行得通,顶多就是再烧点木炭呗。
更有人提出要用烧陶的方式烧制那种泥胚砖,盖个正儿八经的土坯房。
这又转回到早先王利民那个想法上去了。
人们第一个将该想法否决。
还是那句话土坯房的工程量太大,绝非一时半会就能够完成,在当下来说并不实用。
最后经过商定大伙儿决议采用前面两个意见。
在现有的基础上修建几个窝棚,然后两人一屋。
这样每个人的窝棚使用面积都大大提升,居住起来也更加宽敞和舒适。
另外就是烧制些前面提到的那种碳炉,留待晚上取暖用。
张刚特意强调取暖碳炉的时候一定要保持窝棚里的通风透气,否则一氧化碳中毒,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据他介绍,平城那边冬天温度最低能达到零下三十度,所以农村家家户户都得烧炭取暖。
而且他们有时候会烧好几个碳炉,甚至每个房间里都有一根烟囱。
说十几年前有户人家就是房屋封的太死,结果一家六口全部一氧化碳中毒没抢救过来。
张刚说他当时才上初中恰好寒假在家。
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跟着大人挤进去看现场。
只记得那一家人死的很是诡异,几人面部都很平静,丝毫看不出任何痛苦。
有两人甚至嘴角上倾,脸上带着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