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刚想问朱雄英点什么,突然就听见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转头一看,竟是朱标。
只见朱标目光直直地盯着马车上的东西,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那些东西他再熟悉不过,正是老朱内库的银子!
朱标眉头紧皱,心中满是震惊与愤怒,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这些。在他看来,朱雄英这次做的真的是太过分了。
朱标气不打一处来,又紧走几步,几乎是冲到了朱元璋面前。他刚要开口,大声道:“父皇,雄英是个孩子,你手……”可他话还没说完,
朱元璋心里就“咯噔”一下,心想坏了,这事儿要露馅。老朱反应极快,立刻呵斥道:“标儿!你不在文华殿好好处理政务,来这里干什么?那些奏章都批完了吗?”
朱元璋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就像一道晴天霹雳,把朱标给彻底说懵了。他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脑子像是突然卡壳了一般,原本满腔的话语都被噎在了喉咙里。
老朱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趁着朱标还在发懵的时候,他迅速地把朱雄英给他的那张纸递到了朱标面前。
朱标一脸疑惑地接过纸,眼睛在纸上扫了又扫,满脸的不解,问道:“父皇,这是什么?”
朱元璋见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爽朗得很,边笑边说道:“这是咱乖孙,卖酒挣来给咱的钱!”
朱标听到这话,心里虽然还是有些疑惑,但还是平静地点点头,接着又问道:“这是多少?”
朱雄英在一旁脆生生地回答道:“六千五万两银子!”朱标下意识地重复道:“六千五……”话刚出口,他好像突然反应了过来,就像是被人在脑袋上重重敲了一下。
“这是多少?”朱标这一嗓子,那嗓门大得像洪钟一般,把朱元璋和朱雄英都吓了一跳。
朱雄英眨巴眨巴眼睛,又大声说道:“六千五万两银子!”朱标这次是彻底回过神来了,满脸的难以置信,
瞪大了眼睛再次确认道:“真的是六千五万两银子,不是六千五百两!”
朱元璋没好气地白了朱标一眼,说道:“咱乖孙孙,怎么能骗咱!你看看这一辆辆的马车,满满当当的,还能有假?
”朱标却像是没听见朱元璋的话一般,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六千五百万两,六千五百万两……”他的眼神中满是震惊,脚步都有些虚浮了。
这可是六千五百万两啊,他心里清楚得很,这几乎是大明朝五年的税赋啊,这么庞大的一个数字,就像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朱标像是突然魔怔了一样,转身就往内库跑去。他跑得飞快,衣摆都随风飘舞起来。
到了内库,他颤抖着双手打开一个又一个箱子,眼睛都看直了。只见那些箱子里,全是黄澄澄的金子、白花花的银子,还有价值连城的古玩字画。
朱标看着这些,先是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却带着一丝苦涩,笑着笑着,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朱元璋皱着眉头,满脸担忧地看着朱标,只见朱标一会儿像个孩子般号啕大哭,一会儿又似癫狂地大笑,那模样让人心惊。
朱元璋心中焦急,赶忙走上前去,大声问道:“标儿,你怎么了?”然而朱标仿若未闻,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朱元璋提高了音量,又接连问了几遍,朱标这才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缓缓回过神来。
朱标抬起手,用衣袖用力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然。他“噗通”一声,直直地跪在朱元璋面前,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朱元璋,大声说道:“父皇,儿臣错了!”说完,他便重重地磕起头来,一下又一下,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的声音在空旷的内库中回荡。
朱元璋被朱标的这一举动惊得不知所措,他愣了一下,随即赶紧伸手去扶朱标,眼中满是慈爱与疼惜,声音温柔地说道:“标儿,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可别伤了自己。”
朱标缓缓站起身来,再次擦了擦眼角残留的泪花,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地对朱元璋说道:“父皇,平日里儿臣的那些老师,还有朝中的一众文臣,
总是一个劲儿地劝儿臣要减免商人的赋税。他们口口声声说着加商税就是与民争利,仿佛商人就该受到百般呵护。
每年商讨赋税之事时,他们一个个都只想着从那些可怜的农民身上征收赋税,全然不顾农民的艰辛。
可如今,您看看,雄英不过是卖酒,就挣来了如此巨额的财富。这足以证明,商税之中大有可为啊!儿臣以为,咱大明的国策到了不得不改的时候了!”
朱元璋听了朱标的话,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深思,问道:“哦?那你说说,该怎么改?”
朱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毫不犹豫地说道:“减农税,加商税!农民本就辛苦,若能减轻他们的负担,让他们能安居乐业,农事无忧,此乃国之根本。
而商人获利颇丰,适当增加商税,既能充盈国库,又不会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影响。”
朱元璋听了,微微点头,又问道:“若是那些文官不同意呢?他们向来固执,好多都是从豪门世族,富家大户,培养出来的,可不好说服啊。”
朱标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咬了咬牙,重重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杀!”这个字一说出口,仿佛带着无尽的威严,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冷了几分。
朱元璋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整个内库中回荡,带着几分欣慰。他拍了拍朱标的肩膀,称赞道:“标儿,你终于成长了!
这才是帝王该有的样子!心怀天下,有决断,有魄力!”说完,他又拍了拍朱标的后背,像是安抚又像是告诫:“不过,此事关乎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操之过急啊。”
朱标听了,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神色,他知道,改革国策之路虽艰难,但为了大明的未来,他必须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