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在场众人期盼的眼神，顾展一咬牙，还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扑杀，无害化处理！”
这话一出，全场寂静，众人甚至可以互相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江立群只觉得眼前一黑：“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
他的意思是，能不能尽量保留下这部分鸡，减少养殖户的损失。
“暂时来看，其他的办法并不能很快奏效，扑杀是解决速度最快，最能减小影响范围的办法，同样也是避免问题鸡肉流向市场的主要办法。”
“这样的处理办法对产业的影响不小啊。”
见没有其他的办法，江立群的态度也软了下来。
“行，现在就安排吧，厅里成立工作组，派出专业工作人员到地方指导工作。对了，你二位看能不能随行工作组，帮助咱们开展工作？”
顾展没有任何犹豫地果断点头：“我没有问题。”
曲鸿波几乎和顾展同一时间一口答应下来。
孙元想了下道：“厅长，我也去吧。”
“孙老，这……您上年纪了，这趟工作恐怕很辛苦。”
孙元起身歉意道：“厅长，明年差不多这个时候我就退休了，我想站好最后一班岗。”
这话江立群反驳不了，只好答应孙元随同工作组一同前往。
晚上，顾展难得的早早回家，刘小溪和顾欣欣都很诧异。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舍得你那实验室了？”刘小溪听见开门声，见顾展从进了客厅，从厨房里出来调侃。
顾展轻笑道：“嗯，难得的能早早回家，就回来了。”
顾展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刘小溪心疼他，笑着说：“赶紧坐下来缓一会儿，饭马上就好了。”
顾展倒也没有坐着干等，她陪着女儿写了会儿作业，简单问了她最近在学校里面的学习状况，就听见刘小溪喊父女二人吃饭。
“吃饭了。”
父女二人齐刷刷起身，一前一后走进厨房，顾欣欣拿筷子，顾展端菜。
今天顾展难得的在家，刘小溪临时起意，加了两道菜，凑了一个三菜一汤出来。
顾展各样菜都尝了一遍，笑着说：“还是媳妇儿做的菜好吃。”
刘小溪夹菜的筷子一顿，顾展这场就捧得很假。
吃过饭，顾展去厨房里面洗了碗。
刘小溪端了水果上来后，顾展郑重地将妻子和女儿叫在一起道：“我明天可能要出差一趟，欣欣，在家要好好听妈妈话。”
顾欣欣还小，不知道具体发生了啥事，只脆生生地说道：“好的，爸爸，我会听话。”
倒是刘小溪，她想了想最近好像没有听说学校有什么外派的工作，就顺口问道：“什么事情？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
顾展正欲拿水果的手顿了一下，他本来想瞒着妻子的，但是这毕竟是一件重要的事情，万一发生什么事情，妻子被蒙在鼓里，也不好。
他犹豫着斟酌了几遍，就如实说了这趟出差的真实目的：“今天中午，农业厅叫了我和曲院长开会，他们说，现在有地方爆发了禽流感疫情，农业厅派了工作指导组下去指工作，我和曲院长随行。”
刘小溪的心狠狠地一跳：“这不是农业厅的工作吗？怎么还能让你和曲院长也去？”
顾展摸了摸明知故问的妻子的发顶，耐心柔声解释道：“毕竟我和曲院长是疫苗的研发核心人员，对这种病毒也更了解一些。”
“会有危险吗？”这才是刘小溪最想问的话。
顾欣欣本来在专心点地吃水果，听见妈妈的话，也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向顾展。
看着母女二人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水汪汪的大眼睛。顾展没有忍心欺骗她们，避重就轻道：“有一点风险，但是问题不大，都在掌握之中，我和曲院长只是过去帮助他们指导工作。”
顾展哪里肯说，这一行带有许多未知的风险，毕竟在现在这个时代，很多后世稀松平常的特效药还未问世。
刘小溪听顾展这话依旧觉得担心的不行，事情既然能引得农业厅重视，必定不是小问题
“能不去吗？”刘小溪不抱希望地尝试道。
顾展摇了摇头：“不行，媳妇儿，这一趟我必须去，白羽鸡对于咱们安省的经济发展太重要了，老百姓靠着它刚积攒了一点家底，总不能因为一场禽流感全部亏进去。再说了，如果任其发展，咱们在白羽鸡推广上面的资金和精力不就白白浪费了吗？”
刘小溪自然也是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行吧，那你出门一定要小心，有啥事及时打电话告诉我。”
“好，没有问题，有事一定打电话！”
既然要走，刘小溪连夜帮顾展收拾了行李，现在天气已经转冷了吗，厚棉衣，贴身衣裳之类的东西，收拾下来，居然收拾了两个行李袋。
顾展看得忍俊不禁，笑着道：“哪里就用得上这么多的衣裳了，拿过一些吧。”
刘小溪听得眉头直皱：“现在外面天气冷，你这一去又不知道要待多久，多带点衣裳少受罪。”
刘小溪这话，顾展无法反驳，只好任由刘小溪往里面装东西。
第二天天不亮，顾展就要收拾出发，刘小溪惦记顾展，比他起来得更早，顾展刚收拾好，热腾腾地早饭就上桌了。
顾展眼眶一热，抱着刘小溪良久，才将人松开：“媳妇儿，你也吃。”
这话说得干巴巴的，刘小溪看他这个样子，噗嗤一笑：“你先管饱吃，我待会儿和欣欣一起吃。”
眼看着到约定好的出发时间了，顾展也没有再继续推辞，坐在桌前大口吃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曲鸿波准时敲响顾展家的门：“小顾，走了！”
顾展拎着行李，和刘小溪挥了挥手：“你还可以再睡会儿。”
刘小溪道：“成，等你走了我再睡。”
目送着顾展走出家门，刘小溪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顾展出了那么多一趟远门，唯有这一次，真叫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