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是大家,里头的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很清楚,子弟的婚姻,大多都是为了家族利益。
跟宴家不再有可能,肯定会很快再物色其他家族的姑娘。
“让我帮你打幌子啊?”
祁嘉寒点头,“算是,你要帮我告知妮妮,我们之间只是合作,逃避联姻。”
宋皎皎眸中有笑,却未达眼底,“然后你继续追求她?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祁氏的合作。”
“祁嘉寒。”宋皎皎笑起来,是清甜的,“你其实没那么喜欢宴姐,何必呢?”
“我要是有那么喜欢呢?”他嗓音冷冽低沉,动听,也平静。
“不见得,你们说订婚好几年了吧,那么些日子都不联系,不见面,只在临近订婚时才见她。”她慢慢往前走,是局外人的透彻,“祁书言出现后,你有危机感了,知道他或许要跟你抢人,开始对宴姐好了,又知道她的野性子需要放养,没有抓太紧,你有那么多时间,为什么要祁书言出现后才追呢?”
祁嘉寒眸中墨色更深,更沉,“我跟她的事情,你倒是清楚。”
“好闺蜜消息都是互通的。”宋皎皎嘴角笑意更深,“是在和祁书言较劲吧?你和宴姐之间是父母定下的婚约,所以你其实也没那么在意,祁书言比你细节,比你周到,也比你爱宴姐。”
她回身,看着立在园中的男人,“祁嘉寒,我是旁观者,我看得出来,祁书言是爱宴姐的,而你,是个绅士,仅此而已。”
“那需要合作吗?”
“合作。”宋皎皎点头,“我要利益,不包追,也不包赢。”
这才是宋家大小姐。
——
宴妮睁开眼,看到了梦中的场景,祁书言正靠在她床头。
他还没醒,脑袋倾斜着,碎发有些乱,灯光柔和,他睡颜沉静。
她发现她怀里,抱着他的手。
祁书言陪了她一夜。
她没动,看着男人发呆。
渐渐的,那薄唇抿出弧度。
“你骗我。”她将怀里的手松开,翻了身背对他,“我还以为你守了我一晚上呢。”
祁书言坐起来,顺她乱糟糟的头发,“没骗你,守了你一夜,拉着我不让我走的,是不是你,妮妮?”
宴妮恍惚记得,昨晚是拉过他,钻进被子里逃避。
“昨晚你做噩梦,要抱着我才老实,我怕你睡醒了没脸见我,才就让你只抱胳膊。”他去掀被子,发现掀不开,里头的人肯定在脸红,“陪了你一夜,妮妮就这么感谢我吗?”
“谢谢。”她闷在被子里。
“还有呢?”他弯下腰,靠近那只小蚕蛹,“没有报酬吗?”
没动静。
宴妮在听自己的心跳,每跳一下都酸胀,柔软。
“好了,不逗你了。”他拍拍小蚕蛹,“起来吃早饭,昨晚就吃了那么点,小心低血糖。”
又安静了一会儿,宴妮确认他没动静了,才掀开被子出来。
哪想,刚露头,就被秒。
“舍得出来了?”祁书言将她抱起,连人带被子抱到腿上,不由分说的就吻。
她来不及避,手裹在被子里,也挣扎不开,只能任由他亲。
吻清浅,浅尝辄止。
“还害怕吗?”祁书言抵着她额头问她,眼底落着窗外薄薄阳光,温柔缱绻。
宴妮觉得自己要被他蛊惑了。
她看着那双眼睛,心里好像在瓢羽毛,轻轻的点头。
“那今天就给自己放一天假,跟着我,好吗?”
她再次轻轻点头。
洗漱时,宴妮脱掉了身上的睡衣,她背对镜子,扭头看着蝴蝶骨之间的纹身。
那一小块肌肤上,微微泛红。
祁书言任职在祁氏集团旗下的一家分公司,接触不了祁氏总部的核心层。
他刚回国不久,很守本分,除了抢了自己侄子的未婚妻。
宴妮跟了他一天,能感受到他没从前清闲了,男人忙起工作来认真专注,是另一副迷人面孔。
在他的办公室里待一天,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
傍晚,电梯在三十楼停下。
祁书言陪着她出电梯,“大门密码是,害怕就上来,或者叫我来接你,好吗?”
“我和皎皎一起不会害怕的。”宴妮捏了捏他的掌心,“一直跟你待着,我有点不习惯。”
祁书言淡笑,握住她的手,“没事,我等你想好。”
“那个人怎么样了?”宴妮没抽手,有些紧张。
“放心。”他握着她的手用力几分,眸底闪过抹微不可察的厉色,“已经送去警察局了。”
滴答——
冰冷水滴坠落,韩子炀在恐惧中睁开眼,入目的一切,还是在地狱。
“呃……”
他以为只是做了场梦,可身体的疼痛告诉他,他真的要被折磨疯了。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韩家的少爷,海城的……太子爷,你们惹了我,我爸绝对不会放过你们。”韩子炀被吊着,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嘴却是硬的,“等我爸的人把我救出去,我一定让你们生不……”
话未说完,又是狠狠一拳砸在他身上,力量冲击出皮肉的闷响。
“啊——”韩子炀痛呼,口吐鲜血。
“什么韩家?”沙发上的男人挠耳朵,毫不在意,“没听说过,很厉害吗?”
韩子炀是真怕了,这群人摆明了是要折磨他,折磨完了再让他死,“哥,城西韩家,很有名的,你拿我去换钱好吗,别打我了,我真的快死了。”
“我管你什么韩家暖家。”男人轻哧,走上前,一脚踹在他下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惹了不该惹的人,就别想活,也别想死的那么容易,明白吗?”
这一脚蛮力,刚好踹在韩子炀脆弱部位,痛得他浑身痉挛,冷汗淋漓,直接晕了过去。
“废物。”男人鄙夷的骂了一声,坐回沙发,“就这种垃圾,还敢动Gene先生的心尖人,真是自寻死路。”
很快有人上前,跪在他身旁拿帕子替他擦皮鞋尖。
“拿冰水泼醒,继续打。”男人点了支烟,准备欣赏接下来的好戏,“往痛了的地方打,但不能玩死,Gene先生不到,他就还不能死。”
“是。”
地下室里,源源不断的渗出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