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里的手机在响,宴妮还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很粗重,像是喘息。
她被男人按在墙上,怕到四肢都在发抖,又完全失去了自控能力。
“不记得我了吗?” 森冷的声音。
太黑,她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到一双眼睛,也是模糊的。
跟她那些噩梦里的,很像。
宴妮无法说话,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离她越来越近,带着一股,熟悉的香气。
包里的手机响个不停,是她给祁书言设置的特殊铃声。
她咬着牙,喘息着,忍耐下心底那些恐惧,猛然间奋起一股力,推开男人。
刚想跑,腿软跌倒在地上。
好疼,没力气了。
跟以往一样可怖的恐惧感,将她笼罩,裹紧,摧毁她的理智。
她头好疼,看着男人步步逼近,只能伸手向门边爬,“别过来……”
“祁书言,救我。”
宴妮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流泪的,发现时已经泪流满面,她没有其他感知,只想着,要逃。
必须逃。
视线开始模糊,她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要将她吞噬的深渊,马上又要来了。
身体越来越软,她的手在抖,连爬都爬不动,那种恐惧,让她趴在地上生理性的干呕。
“阿言,救我……”
包里的手机再次响起来,她已经没有力气接了,只能伸手去够那扇门。
可她用尽全力,也触不到。
没力气了。
“阿言……”
男人已经要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脚步声,震耳欲聋。
“妮妮!”
楼梯间的门被猛的推开,声控灯应声而亮,照亮风尘仆仆而来的他。
祁书言蹲下身,将她抱进怀里,“怎么不接电话,你不要再吓我了好不好?”
宴妮往他怀里钻,比他抱的还要紧,她在哭,没有力气,只能小声的呜咽,“阿言,有人要抓我,有个男人刚刚要抓我。”
祁书言四处看了看,声控灯惨白的亮着,这里面除了他们,看不到第三个人。
“好黑,他好恐怖。”宴妮整个人都在发抖,手攥紧他的衣服不松,“他是来抓我的,他要把我抓回去。”
祁书言将她抱起来,往外面走,一直到把她放进车里,她才放松了些,却还是不肯松开他。
他叫了司机来开车。
两人在车上抱着,宴妮的呼吸不自觉的开始急促,祁书言怕她过呼吸,拍着她的背安抚,给她顺气。
“不怕了,我在妮妮,慢慢呼吸。”
宴妮逐渐平静下来。
“妮妮。”祁书言拿出手帕,轻轻擦她眼角和脸颊上的泪痕,“你每次过呼吸,好像都是情绪造成的,有时候你突然就摔倒了,呼吸不上来,我很害怕。”
宴妮眼眶里还有泪水,抬眸望他,像受惊的小鹿,“我也不知道,我最近老是意识会陷入一片黑暗里,然后就会看见很可怕的东西,呼吸不上来,太害怕了。”
祁书言低头,吻她眼角,“会看见什么东西?说出来会害怕吗?我想知道,你是不是需要看医生。”
她最近,太反常了。
“黑的,什么也看不见,但就是很恐怖。”她咬着唇,伸手抱他,又落下泪来,“阿言,你不懂,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我会那么怕,但就是感觉自己怕的要死了。”
祁书言又拍着她的背安抚她,“那刚刚呢?”
宴妮瑟缩了一下,往他怀里躲,颤颤巍巍开口,“刚刚是有一个男人要抓我,他的眼睛,和我梦里的好像,长在一个女人脸上……阿言,我真的好害怕。”
祁书言听她说完,表情越发沉重,将她抱的更紧,“妮妮,刚刚的楼梯间里有声控灯,也没看到其他人,我觉得,你需要看医生了。”
“真的有人,阿言。”她扯着他的衣服,脑袋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真的有,他要抓我……”
祁书言眼神担忧,“我在的妮妮,谁也抓不走你。”
晚上,祁书言点了安神的香,又让人送了些静心的汤饮来。
喂着宴妮喝完,他将碗搁下。
她又黏了过来,要在他怀里待着才安心,将他抱的紧紧的。
今晚是真的吓惨了。
祁书言叹了口气,顺势抱着她去洗澡,放松下她紧绷的神经。
洗完澡出来,宴妮仍旧跟着他,寸步不离,必须要抱着他的胳膊。
祁书言想起很早之前他们去看音乐会,她好像也是做噩梦了,很怕,要黏着他才行。
只是那时候,没有现在这么怕。
可能是越来越严重了。
睡觉时,宴妮还是很怕,蜷在祁书言怀里发抖。
他不忍心看她这样,“妮妮,明天我们去医院好吗?”
宴妮摇头,“我没事,我现在还不想去医院,我怕是因为有人要抓我,不是因为那些……”
可是她越说,都越觉得没底气。
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难道她的情况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吗?
都产生幻觉了,是不是也快接近真相了?
祁书言抓住她的手,扣住,将他常戴的那串沉香佛珠取下,套到她手腕上。
“希望妮妮没有烦恼。”
宴妮闻到丝丝熟悉的香气,渐渐能感受到他的体温,脸边是他起伏的胸膛,耳边是他沉稳的心跳声。
“阿言,我可能,真的出问题了。”
——
封家最近的情况,很不乐观。
封斯年忙的焦头烂额,公司有问题很正常,但所有分支都有问题,明显就是有人在刻意为之。
封若芸躲了一段时间,刚回国,就被封斯年抓去兴师问罪了。
“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封若芸有些心虚,但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大哥,我只是心情不好,出去度假。”
“你是不是得罪那个祁书言了?”封斯年再次冷声质问。
前段时间封若芸跟他走的很近,突然之间又出国散心,看样子就像躲难。
封若芸知道瞒也瞒不住,又点了点头,“得罪了一点点。”
“一点点?”封斯年揉着太阳穴,压怒气,“以前我看祁嘉寒跟他斗都够呛,他是什么人啊,你去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