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到半分开心。
“没关系的妮妮,听话好吗?”
宴妮被巨大的无力感包裹着,她只觉得自己很脏,想洗澡,想把自己洗干净。
可她也知道没用,洗不干净,她再怎么洗也完全洗不干净,她不是独属于阿言的,她被人强行占有过。
“阿宴,我感觉自己配不上你了。”她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坐在床上,捂着脸痛哭,“我觉得自己好脏,配不上你了……”
眼泪从她指缝间滑落,她穿月牙白的丝绸裙子,脊背光洁,蝴蝶骨正中,有一枚月亮。
灼烫的月亮。
她的背脊被压弯,颤抖,脆弱的像是要碎掉,那枚月亮,是那个男人纹下的,趁着她休息时,或是直接把她迷晕。
他有那么多机会,纹身她都没醒,她根本不敢想,男人还对她做过什么。
祁书言轻轻的,拥抱她,“没事的妮妮,妮妮从来都不脏,在我心里是最干净明亮的,那么耀眼,那么漂亮。”
宴妮哭的更大声,他越是如此,她便越是愧疚,心酸涩不已。
她以为把自己干干净净的交给了他,拥抱,接吻,亲昵。
可她早就不干净了。
“阿言,我不干净了,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好脏,我真的配不上你了。”她抬起头,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眼眶红,鼻头也红,满脸伤痛,“我对不起你的喜欢和爱,但我没想骗你,我以前真的不知道,我不记得了,原谅我好不好?”
祁书言看着她,伸手揩掉她泪水,眼神缱绻、依恋,仅对她的温柔,“妮妮没有错,宝宝,我很清楚我们都是彼此的第一次,妮妮是最干净的,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不许这么说自己,从来都是我配不上你,妮妮是天上的月亮,我只能仰望着。”
宴妮冷静不下来,他越是这么说,越是哄着她,她就越痛苦。
她的阿言,太爱她了。
越是爱的真诚,沉重,她越感觉自己配不上了,太煎熬。
为什么,会是现在这般境地。
宴妮看到了他肩上的血迹,眼眶发胀,泪水不可控制的涌出。
巨大的愧疚感,将她席卷,缠着她的心脏,越缠越紧。
祁书言有多爱她,她就有多亏欠。
“阿言,伤口出血了,让医生给你重新包扎好不好?”她红着眼,目光落在他伤口处,那么狰狞的红色,将她刺痛,“我想先把自己洗干净,你让我先冷静下可以吗?”
那一枪,像是打在她心上。
那么痛。
她现在无法接受这具身体,觉得很脏,甚至生理性的想要呕吐。
想着,她竟然真的忍不住干呕起来,趴在床边,模样很狼狈。
“我真的脏掉了……”
祁书言将她扶起来,下床,半跪在她面前,半点感受不到伤口的痛意,只能感受到她,他的爱人。
“妮妮。”他就那样仰望她,伸手将她凌乱的鬓发理好,眸底漾开无尽温柔,“你的初吻属于我,你的第一次也属于我,妮妮很漂亮,很勇敢,是我最喜欢的女孩。”
宴妮眼泪夺眶而出,按住他的手,嘴唇都在发抖,哽咽,“阿言,我已经配不上你的喜欢了,我真的很痛苦。”
她真的没办法,她没办法承受内心那巨大的亏欠,和罪恶感。
她甚至想祈求他的爱能不那么明显,不那么好,不然她的内心真的太煎熬。
她过不去这个坎。
“永远都配的。”祁书言指尖细细摩挲她脸颊,化开眼泪,“我跟妮妮求过婚的,我们将要携手一生相伴,你也将要成为妈妈,妮妮,我们有宝宝了,你只是情绪起伏有些大,我会一直陪着你。”
宴妮愣住,定定注视着他,粉唇翕动,“阿言,你说什么……”
祁书言起身,轻吻掉她眼角水痕,唇边弯出温软柔和的笑,“妮妮,我们有宝宝了,六周,它现在还很小,你要照顾好它,我照顾好你们,好吗?”
他们之间,终于有了不可抹灭的羁绊,他和她孕育的生命。
一个孩子,牵绊她一生。
妮妮再没有理由离开他了。
宴妮根本感受不到自己肚子里已经孕育出生命,她只记得昏迷前,肚子很痛。
六周,她想起元宵节跟他在车里那次,很仓促,没做措施。
太投入了,他好像弄进去了,她不敢乱动,就那样维持了好久。
难怪,她总觉得没力气,嗜睡,原来不是治疗的问题,是怀孕了。
祁书言趁她失神,将她抱起来,往浴室里走,伤口撕裂的更加严重,晕开一片血色。
“我们真的有宝宝了?”宴妮还沉浸在他刚刚的话里,难以置信,抓紧他的衣服,明显紧张起来,“可是我在海水里泡了那么久,宝宝……会没事吗?”
祁书言想起那天她的模样,流了那么多血,一直哭着说痛,他后怕。
失温,先兆流产。
还好他让Leo带了医生过来,不然她和孩子,可能都保不住。
“没事的,宝宝很好。”祁书言将她放在软凳上,轻声哄她,“妮妮现在是妈妈了,孕激素影响情绪波动会比较大,可以有小脾气,但不能真的生气,乖乖的好不好?”
宴妮说不出话,抓着他的衣服不放,心中莫名多出来一个可怕的想法。
阿言占有欲那么强,连她跟宋皎皎接触都要吃醋,技师碰了她他都要疯着全盖上自己的印记,怎么可能容忍,她跟别人亲吻,甚至是做更亲密的事。
除非,她有了孩子。
他很想要这个孩子。
他们有了羁绊,阿言小时候过的那么苦,他想有个宝宝,好好的宠着养大。
她不敢再想下去,不知道他哄她,究竟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还是真的不介意她的往事。
她配不上他了,更怕自己接受不了那样的事实,她会疯掉的。
“我真的……可以做个妈妈吗?”宴妮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丝窃喜,但又害怕,“阿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养一个宝宝。”
祁书言放好热水,褪下她衣衫,将她小心抱进浴缸里,“妮妮不需要养,只需要准备好迎接它的到来,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