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啵啵飞到秦青屋外,恰逢小玉端着红糖水进屋,此时,多日的干旱让整个县城都笼罩在一片焦灼之中。
秦青也好生着急,没什么胃口,就算有胃口也吃不到茶楼那些新品了,她爹县令大老爷因为旱情急得团团转,夜不能寝,食不知味,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
在这个节骨眼,秦青哪里还敢溜出门去品尝美食,有点眼力劲的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犯错,而且现在她做梦都想把之前花在茶楼的银子要回来。
小啵啵趁机将黑色药丸混入糖水里,然后停在窗台上等待秦青现身,小玉将装了糖水的瓷碗从托盘里拿出来,放置在桌子上。
小玉看到碗里的黑色药丸,她以为是红糖块没化开,便拿起汤勺搅拌均匀。
秦青坐在内屋的梳妆台前,盘点着首饰盒里少得可怜的饰品,心中满是懊悔。“我这张嘴,爹娘给的碎银大都给了茶楼、小摊。倘若像娘那样喜欢屯着金银首饰,现在拿去典当,也可以换些银子,多买点粮食。”
“小姐,平日里你问老爷夫人伸手要的本就不多,别家小姐绫罗绸缎日日不重样,小姐你的衣柜里,也就那么几件,其他的都是普通材质的衣裳。这首饰盒,说句掏心窝子的,还不如其他小姐出门一趟身上的行头多呢。”小玉跟随秦青多年,深知小姐也就嘴馋这一喜好。
“小玉,你说的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秦青拿起一副耳环,细细掂量。
那耳环虽然精致,但在她的手中却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小姐,糖水凉了,快喝吧,你今日吃的不多。”小玉心疼自家小姐,她知道秦青这些日子过得很辛苦,不仅要担心旱灾,还要为家里的事情操心。
“我没什么胃口,既然端进来了,那就喝两口吧。”秦青从梳妆台起身,往桌子方向走去。
“怎么颜色这么黑?小玉你吃吧,我看了更没食欲了。”秦青看了一眼糖水,胃里翻江倒海。她实在是没有胃口,更何况这糖水的颜色也让她心生厌恶。
“小姐,那我就不推辞了。”小玉端起糖水咕噜咕噜喝了起来,连勺子都省了。她知道小姐这些日子胃口不好,也不想浪费这碗糖水。
小啵啵在窗台上看着这一幕,心里拔凉拔凉的,“完了,彻底完了,小主人恐怕清白不保。”
“鸽子?金色?”秦青留意到窗台上的小啵啵,以及小啵啵嘴里含着的玉坠碎片,爪子上绑着的纸条。
“小姐,这不是你的玉坠吗?”小玉放下碗,擦了下嘴巴。她也看到了小啵啵和玉坠碎片。
“我给斯年的信物,她有难,需要我伸以援手。”秦青打开纸条,上面血写的:黑市,救我,四年。
“小姐,四年是谁?我不记得小姐有相识的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小玉眼角瞥见四年二字。
“是在布庄帮我挡下毒妇剪子的那位姑娘,斯年。”秦青点燃了烛火,将纸条烧尽。
“那她不识字吗?为什么写成四年?”小玉神情恍惚,眼神迷离。
“怕疼吧,咬的不深,看字迹深浅血不够吧,意思表达到位就行了。”秦青将信物随手放在桌子上,关紧门窗,进入内屋,准备换身黑色男装,去黑市将斯年赎回来。
秦青以为斯年家人迫于生计才将斯年卖到黑市,子女众多的家庭,女子往往是被牺牲的对象。
小啵啵趁机将碎片纳入囊中,扑腾翅膀停在横梁上,给斯年汇报情况。
“小姐,你……这是……要……去哪……我……我……我……我……”哐当一声,小玉顺势倒在地上。
“小玉,外头什么动静?小玉?小玉?”秦青换好衣裳,出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小玉。
“红糖水会醉人?难不成加了酒酿?”秦青使劲将小玉拖到床榻上。
家里的男丁都被县令派出去当衙役使了,秦青将首饰盒里的饰品装进荷包,趁四下无人,翻墙溜出府。
“小主人,全乱套了。”小啵啵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小啵啵,怎么了?”斯年像傀儡一般坐在木桶里,任由婆婆们给她沐浴,伺候贵人前必不可少的环节,之前听香儿提及过。
“黑色药丸被小玉吃掉了,现在床上躺着的是小玉,秦青换了一身男装去黑市救你了。”小啵啵翅膀上的羽毛都急得竖了起来。
“你从秦天那里出来赶紧去找郝富贵,把他带到秦青身边,让他无论如何拖住秦青,别让她回府,也别让她受伤害。”眼下斯年也只能见招拆招。
“小主人,那小玉呢?还需要给她喂隐匿香珠吗?”小啵啵看着床榻上呼呼大睡的小玉,两眼一黑。
“不用了,小玉一时半会醒不来,待她醒来,秦天从她口中得知秦青不见了,更加心急如焚,小啵啵你现在赶紧把信物跟第二封纸条给秦天送去。”斯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知道,现在的情况十分危急,必须要保持头脑冷静。
她开始在心里默念《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