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纾看着他,眼里闪过慌乱:“不是,没有什么事情,我今天累了,想睡觉。”
她这个状态,廖佑弋看不出她心里有鬼才怪。
他眉头皱得很紧,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看着她:“你哪天到这个时候不说你要睡觉,不许睡。”
“你这人怎么这样…”黎纾声音带了一点哭腔,烦躁推搡着他的胸口。
她眼角涌起了泪花,有些委屈看向廖佑。
廖佑弋一把抓住她推搡的手:“我一直这样。”
他沉沉的眸子看着黎纾:“如果你不想说,那我们就做,做到你想说为止。”
说着便把黎纾的两只手放到她头顶,紧紧禁锢住。
他有的是办法让黎纾开口。
黎纾眼泪滑落到她两侧的头发,浸湿了枕头,无声哭着,她鼻子哭得红,咬着嘴唇,什么都不说。
“我不要!”
廖佑弋皱着眉头看她,看她哭得有些喘不上气。
他叹了一口气。
廖佑弋抱着怀里的人,帮她顺着气,轻柔亲吻着她的侧脸,让语气尽量变得温柔:”怎么了?我都没怎么对你,你哭成这个样子?”
她今天情绪特别不对劲。
就算是平时,他说这事的时候,黎纾也只是稍稍反抗,从没有今天哭得那么惨。
这下廖佑弋更加笃定了黎纾有时候憋在心里。
黎纾眼泪就跟不要钱一样,一直在掉。
“哭什么?不哭了,刚刚就哭,现在还哭,你看你眼睛肿的!”
廖佑弋伸手擦掉她的眼泪,摸着她温热微肿的眼皮。
黎纾头埋在被子里,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哭得很伤心。
廖佑弋深吸了一口气,稳住情绪才没让自己把人拽起来。
她还是没说话。
“别哭了!”廖佑弋不耐烦啧了一声。
黎纾抽泣声小了一点,赌气一般从他怀里出来,用被子隔开一段和他的距离,然后背对着他。
继续哭。
廖佑弋忽然就笑了,气笑了:“黎纾,你在这发什么脾气?让你说你又不说,只在这哭!”
听他语气不好,黎纾呜咽着,捂着耳朵:”我不要…听你讲话…”
艹!廖佑弋心里暗骂道。
廖佑弋把她捂着耳朵的手拿下来:“你今天怎么了?在外面受了委屈,来我这撒气?”
“还不跟我说话,我做什么了你就不跟我说话!”
“不要你管。”
黎纾带着哭腔,赌气般说道。
她还是背对着他,蜷缩着身体,以一种防御的姿态对着廖佑弋,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廖佑弋呼了一口气:“黎纾,你就仗着我不能对你怎么样是吧?”
但黎纾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完全没有理会廖佑弋的声音。
甚至越想越觉得天塌了,哭得更大声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情绪起伏会这么大,还这么悲伤,眼泪都止不住。
廖佑弋看着她,想把她身体转来对着自己:“说话!”
黎纾死犟着不肯,哭着说:“我不跟你说。”
她认为一切都是廖佑弋的错,要不是廖佑弋,自己也不能这么快怀孕。
他看着黎纾抽泣的背影,拿出了旁边的手机。
看了今天下午黎纾的行动轨迹。
黎纾今天回家之前,在药店停留了十分钟。
廖佑弋脸色顿时不好了。
“你今天去药店了?”
淡淡的语气却在黎纾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她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她回头,睫毛湿哒哒的,眼睛还红着,不可思议看向廖佑弋,声音因为哭泣沙哑:“你怎么…知道?”
“你监视我?”
廖佑弋冷笑了一声,死死盯着她:“回答我的问题。”
黎纾因为心里虚得慌,也没来得及计较廖佑弋为什么会掌握她行踪的事情。
见她不说话,廖佑弋忽然搂住她的脖子,让她靠近自己。
忽然想到些东西,廖佑弋咬牙切齿道:“你又在偷偷吃药是吧?”
黎纾下意识摇头,泪花闪烁:“我没有,没有吃药。”
廖佑弋看着她的表情,在分辨着她说话的真假。
“那为什么去药店?买什么了?”
黎纾紧咬着嘴唇,嘴唇被咬得发白,声音有些颤抖:“我去买个开胃的药了。”
廖佑弋知道她最近胃口不好。
因为撒谎,她心跳再加快,说完话后,又快速低着头。
廖佑弋问:“药呢?拿出来给我看看?”
“别咬嘴唇了,要咬烂了。”
廖佑弋皱着眉头,分开她的嘴唇,摸着她唇上的牙印。
黎纾小鹿眼蕴着水汽,吸了吸鼻子,闷声说:“已经吃了。”
“那付款记录呢,我看一下。”
黎纾犹豫了一下,把手机给他,让他看了付款记录。
也就十几块钱,廖佑弋看不出有什么端倪。
他好一会没说话,黎纾都能感受到自己胸腔心脏跳动地飞快。
“既然是买开胃药,那为什么不肯告诉我?还哭得那么厉害?”
廖佑弋眯着眼睛,显然是不太相信。
见他没有看出什么,黎纾暗自松了一口气。
“因为你太凶了。”黎纾小声抱怨。
廖佑弋把人紧抱在怀里:“哪凶了?我还没对你动真格呢,哭得跟泪人一样,我能对你做什么?”
就口头凶她几句,委屈得不行,哭得要死要活的。
黎纾这会也哭累了,埋在他怀里,乖巧得很。
总算安静下来了,要是再哭,得把他逼疯了。
“眼睛都哭坏了,待会拿个东西给你冰敷一下。”
黎纾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现自己哭得太多了。
“眼睛难受。”她眨了眨眼。
廖佑弋帮她轻轻摸着眼睛:“这会知道难受了,刚刚哭得时候那么大声。”
这会,廖佑弋什么心情都被打搅没了,现在的黎纾就是个瓷娃娃,碰也碰不得,说也说不得。
一说那就哭,强来那就更不行。
黎纾点了点头:“睡觉了。”
“先敷眼睛再睡。”
廖佑弋下去拿了小冰袋进了卧室,等他走到床边的时候,黎纾已经头埋在枕头上睡着了。
他蹲下,小心把冰块敷在黎纾的眼睛上。
冰凉的刺骨和被窝的温度形成鲜明对比,黎纾皱着眉头呓语,把头缩进被窝里。
“别动,敷一会就好。”
似是听懂了廖佑弋的话,黎纾皱着眉头不再动。
敷得差不多,廖佑弋才起身,去书房打了个电话。
“帮我查查云会药店今天下午的出售记录,我待会把支付订单的截图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