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巫王,请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禾带着一连串的问题,一口气全部问出,“是已经知道令牌的主人了吗?还有您刚刚说的那个…湮匿阵?到底是怎样一个法阵?”
而这些问题的答案,也是众人想要知道的。
巫王看着冰棺中的少女,平静地开口:“翩月还有一个妹妹,名为衔月。”
“这枚令牌残留下来的味道,通过我们的蛊虫辨别,可以判断这是衔月的东西……”他顿了顿,“恐怕那张法阵图的主人,也是她……”
十七年前,粤疆巫山一族,诞生了一对双生子——姐姐池翩月,妹妹池衔月。
姐姐自小身体便羸弱不堪,但在蛊毒方面天赋异禀,是粤疆百年一遇的天才。且性格娴静端庄,善解人意,深受族人的喜爱,成为了巫山一族的圣女,只可惜于一年前不幸离世。
妹妹性格偏激怪异,像刺猬一样令人难以靠近。
“翩月从小身子骨就弱,是我一直都在用蛊毒维持着她的性命,可她的身体是有极限的……”巫王心里自嘲了一声,“现在想来我一直把注意力都偏向于翩月身上,疏忽了衔月的感受,以至于让她的性格变得有些孤僻,总是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
他指着那张符纸,“我记得衔月最喜欢的就是摆弄这些法阵……”
“我刚刚说的湮匿阵,是由我们巫山第五任族长所创,一直以来都被我族视为禁忌。”巫王的表情愈发沉重,“因为此阵可以炼化伪魔。”
“伪魔?!”众人异常吃惊。
伪魔,一种仅次于魔将的存在。
四百年前,一只伪魔横空出世于中原地区,虽然最后成功将其消灭,但仍有五十三名修士葬送了他们的性命。
关于伪魔是如何诞生以及它背后的来源,不知是因何缘故,所有仙家宗派的相关资料对此描述可谓是少之又少。可平息这场灾难所付出的代价却被详细记载于册,流传百世。
所以对于江旭这些修炼者来说,这场灾难虽然只是一段历史,却并不陌生。
只是他们没想到,自己接触到了当年那场灾难的源头,且灾难很有可能会再现!心里顿时变得不安,此刻的他们已经意识到这件事开始愈发严重了。
“此阵是以献祭生灵的性命为媒介,阵中的祭品越多,越强,所炼化的魔物则越强。四百年那场灾祸,就是那位族长以身试阵,同时还有二十三名族人为祭品……”巫王顿了顿,继续说:“这也让我们受到了惩罚——粤疆巫山一族承诺五百年之内不得踏入中原地区。”
“当年有很多族人觉得湮匿阵的图纸是属于我们巫山的圣物,于是便流传了下来。”
“如此危险且邪恶的东西,你们不是将其销毁,却将其奉为圣物?”苏禾表示非常不理解。
巫王听罢,伸出手,他的掌心出现一只浑身冒着黑气的蛊虫,“苏姑娘,我们一族就是靠这些对于你们外人来说,危险且邪恶的东西生存在这个地方……”他收回了蛊虫,“而且本王记得,即便是你们这些仙家门派,不也记载着一些称之为禁忌的东西吗?”
苏禾有些哑口无言,可内心依旧不赞同这种做法。
【贰】
江旭:“巫王,流传下来的湮匿阵是所有族人都能够接触到的吗?”
“只有每一代的族长才能接触到这张图纸。”巫王摇摇头,“因为我们一族平时只修炼蛊毒之术,对这些法阵根本不了解,所以传到我这一代,法阵图已经残缺不全…如今包括我在内,或许已经无人知晓其原本的模样了。”
“没想到衔月似乎将其复原了?甚至在此基础上与其它法阵相融合,恐怕湮匿阵的缺陷要被她攻克了……”巫王的声音里带着不可言说的苦涩,他想不到衔月居然对这方面有如此造诣,这令他感到十分意外。
他陪在衔月身边的时间太少了,少到自己好像真的不了解她。
“缺陷?”江旭问。
“没错,此阵吸收不了太多的祭品,也就是说其存在一定的上限…可从你们找到的这张符纸上来看,上面的另一个法阵——无相生息阵,似乎将其缺陷抵消了。”
无相生息阵同样是以活人为祭品,凡是踏入此阵的人都会在短时间内被剥夺生命,且没有上限,直到法阵被破坏掉。
众人心中充满骇然,不约而同地互相对视了一番。
“那么这位衔月圣女如今身在何处?”
巫王面色凝重如石,他把那封信递给江旭,说:“……她已经前往中原了。”
!!!
“难道她想要重现当年那场灾难吗?”苏禾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巫王扶额缓缓摇头,“湮匿阵会失传的原因还有一点,那就是它的炼化条件很高。我族的千机蛊只是条件之一,可除此之外,还需要一颗魔种。”
“魔种?”
魔种,诞生于一种名为朝华的植物——此花甚是娇弱,只生长于魔气浓郁的环境,且需滋养长达三百年,才会诞生一颗魔种。
“这两件物品皆是不易获取,先不说千机蛊是我们巫山一族独有,几十年来才可能炼化出一只…而想要得到魔种更是难上加难。”巫王说。
“可你们的千机蛊已经不见了。”苏禾正色道。
“虽说千机蛊已经被衔月带走,但我们还可以寄希望于魔种还未被她找到……”最后的一句话,巫王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自信。他心里不免苦笑一声,衔月从小就异常固执,不达到目的绝不会轻言放弃,或许她已经得到魔种了……
他不敢再继续往下猜测,因为无论如何,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
洞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江旭望着冰棺里的少女,倏忽间想到了什么,他指着自己左眼尾末端,“请问巫王,那位衔月圣女的这里,是否有一颗泪痣?”
巫王疑惑,“你是如何得知?”
“我想……”江旭攥紧手中的信纸,微微蹙起眉头,“我们其实已经见过她了。”
还是晚了一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