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队500人的锦衣卫便奔到皇极殿外,堵住各个出口。
大明皇帝和皇太子并肩而行,自皇极门穿行而过,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向皇极殿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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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皇后听着那道熟悉的声音,先是一愣,旋即喜极而泣:
“陛下还活着,陛下没有驾崩。”
后宫嫔妃或是激动地站起身,或是奔到屋门向极远处眺望,心里各个激动万分。
被拘押的新乐侯刘文炳、襄城伯李国桢、次辅方岳贡等人听到崇祯的声音,个个瞪大了双眼:
“陛下,及时回宫了!”
薛濂等人听着震慑五脏六腑的声音,几乎战栗。
兴安伯徐治安、新宁伯谭弘业率先反应过来,大喝道:
“太子殿下,再不登基,你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啊!”
应城伯孙廷勋看着自皇极门走出来的皇帝和太子,又看了看高台上的太子,嗓音嘶哑地道:
“两个……怎么有两个太子……”
徐治安闻言猛地看向龙椅一旁:“你……你难道不是太子?”
众人这才发现,高台上的人虽然身形和太子相仿,但是全无太子的气度。
大家认不出真假,一是因为太子刚刚参政,绝大部分人没有面对面地近距离见过他,二是天刚刚亮,大殿内很是昏暗,根本看不清晰。
如此隆重且紧张的场合里,龙椅旁出现一个身穿衮龙袍的年轻人,所有人下意识就认为是太子了。
哪有人会质疑太子的真假。
见崇祯缓缓走来,进入皇极殿,龙椅旁的人缓缓起身,一脸惊惧之色,大喝道:
“都是王之心和劝进的勋贵逼我的!我不是真心要假冒太子的!”
话罢,他后槽牙微动,嘴角旋即溢出一缕黑血,摔倒在地。
薛濂大惊:
“太子服毒自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
数十名锦衣卫快步涌入大殿,将劝进的勋贵和文武尽数绑了。
薛濂等人看着几个小太监将假太子搬到下方,是一张从未见过的脸面,脑子早已经懵了,手足无措的看着步入皇极殿的皇帝和太子,失声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崇祯没有看他们,而是迈着坚定的步子走上高台,端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
不多会,方岳贡等人被解救出来,快步奔到皇极殿。
先扫视一大帮被五花大绑的勋贵、文武、太监,又看看殿外横陈的假太子,最后望向稳坐龙椅的崇祯和一旁的太子。
来不及多想,立刻跪了下去,口称有罪。
崇祯说道:
“诸位爱卿有功,怎么还请罪呢!有罪的,已经被朕拿下了。”
方岳贡脑子依旧懵懵的,但知道此时不是询问的时候,只好叩头谢恩。
这时。
锦衣卫副指挥使孙光大步走入殿中,高声道:
“启禀陛下,臣已经查明,阳武侯薛濂指派前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伪造手书,以高文采的名义假传消息。
现,臣已经将骆养性缉拿。”
崇祯怒道:
“这个骆养性,在闯贼围城前带锦衣卫的部分精锐出城避难,被朕责罚竟然不知悔改,还敢公然造反!
着高文采、孙光严加拷问!”
高文采二人高声领旨。
不过会,田守信疾步奔来,跪在台下高呼:
“奴婢和东宫属官被王之心软禁,刚刚获救脱困,请陛下降罪!”
崇祯喝问:“到底怎么回事?”
田守信道:
“奴婢见勋贵文武意图谋反,趁他们劝进之机,命人护送太子出城,寻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王承恩庇护,自己与勋贵们周旋。
本想将事情拖一拖,不想掌印太监王之心闯入东宫,寻不到太子后,竟找了个太监冒充太子!
我等竭力反抗,终因寡不敌众,被王之心扣在偏房!”
朱慈烺应道:
“父皇,确实是田守信命人护送我自东宫侧门出宫,这才寻到王承恩,接应父皇入城!”
台下。
薛濂懵了:
“怎么……太子迎接的陛下?他难道不想登基吗?太子没人性啊!太没人性了!”
方岳贡等人亦是一脸懵逼,他们本以为太子亦有谋反篡位之心,不想竟然是太子力挽狂澜!
凌义渠大约理了一下思路,心道:
“勋贵利用自己总督过京营的条件,又联系前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伪造了两份陛下驾崩的手书,借机拥护太子登基。
太子却逃出宫找东厂庇护,碰巧陛下就回来了……
咦?咦?哎嗨?怎么怪怪的?”
崇祯目光锐利,大声道:
“薛濂等数十人先是假冒闯贼,夜袭昌平,险些害朕性命。
然后妖言惑众、假冒太子,欲谋权篡位,证据确凿,着刑部和大理寺,严加审理,从重判决!”
刑部尚书张忻和大理寺卿凌义渠闻言心里翻江倒海,以至于忘了出列领命:
【竟然真的有人去昌平夜袭,还真的差点得手?怪不得薛濂等人这么有恃无恐的拥立太子。】
【可是,他们为何找人冒充太子呢?】
【难不成,王之心还有其他打算?】
方岳贡见二人不说话,轻轻咳了一声。
张忻和凌义渠这才收回思绪,出列高声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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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有早朝了,文武大臣经过了大半夜的惊心和一大早的动魄,都疲累的很。
在崇祯的嘱咐下,回去休息了。
崇祯和太子则回了后宫,见到周皇后等人,大约说了事情经过。
惊得周皇后出了一手心汗水。
昭仁公主叫嚷着听故事,崇祯和太子哪有这个心情,草草应付两声,便去了乾清宫。
父子二人刚刚落座,朱慈烺就急不可耐地道:
“父皇,他们竟然真的敢弑君!”
崇祯面色凝重,将大火和爆炸的经过细细说了。
朱慈烺听得心惊胆战:“幸好父皇早有准备,贼子又提前露出马脚,否则……”
“确实很危险!”
崇祯点了点头,旋即夸赞道:
“吾儿此次做个很好,一举拿下了这么多乱臣贼子。”
朱慈烺谦逊道:
“都是父皇计划的好,先用抄家吓唬他们,又让儿臣做出听信吴伟业的样子,让逆臣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中。
最后用御驾亲征为饵,引蛇出洞。
不过,即便如此,儿臣在听到景阳楼的钟声时,颇有些手足无措,差点以为父皇真的遭遇不测了。
若不是王之心说话不得体,儿臣可能会被蒙骗过去。”
崇祯宽慰道:“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此次你可算是头功!”
朱慈烺谦逊道:
“王承恩是父皇提前放在宫城外备用的,孙光也是父皇提前安置好的。
甚至那个冒充我的小太监,也是东厂安排好的。
这一切,都是父皇运筹帷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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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刑房。
王之心看着阴恻恻的东厂番子,胆寒道:
“劳驾爷们,给宫里送句话,咱家真的没有找人冒充太子。
是田守信说必须由咱家陪着太子去皇极殿登基才名正言顺,诓我进了东宫,结果把我绑了!
咱家真的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