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谕快速传达下去,将士欣喜若狂,再次跪倒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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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
在姚文昌的指引下,崇祯带着众人找到藏银之地,将成箱的银子搬了出来,当场分发。
不明真相的将士们议论纷纷:
“原来不是朝廷不给兵饷,而是刘老贼私下藏起来了!”
“还得是陛下啊,他老人家若是不来东昌主持公道,我们还被刘老贼坑害呢!”
“陛下真是仁德之君啊!”
“听说了吗,刘老贼养的那5000精兵,被陛下带来的300人灭了!尸首全部拖出城,供所有人观赏警醒。”
“真的假的?京营这么厉害吗?”
“真的!那是陛下新练出的骑兵,唤作雷骧营,都是以一当十的强兵!不对,以一当百!”
黄罗伞盖下。
崇祯看着按部就班领饷的底层士卒,叹了口气:
“他们都是大明的中坚力量,却被各级将领压榨到食不果腹,着实可怜。”
定王闻声问道:“父皇,这种事情是不是很广泛?”
崇祯点头:
“大范围的欠饷问题从万历二十七年就开始出现了,朝廷钱税匮乏,硬拖了将近50年也没能解决。
各级将领见朝廷军饷拖欠成瘾,便阳奉阴违中饱私囊,将有限的兵饷集中起来,私养家丁为兵。”
定王应道:“若是那些将领和家丁忠于朝廷也就罢了。”
崇祯摇头:
“并不是这么简单。私养家丁是舍本逐末,是拿朝廷的钱养割据的底。
先是逐步弱化朝廷军队的战斗力,然后是军队开始私人化, 最后就是军队利益和朝廷利益分割开来,将士们不愿意攻坚,遇到恶战首先想到的是逃跑保存实力。
一旦这种思想和行为成为大明军队的常态,那朝廷无论是剿匪还是北伐,都无法凝聚力量,尤其是多路军队协同作战的时候,稍有败象,马上就会全军崩溃。
最令人痛心的是,领不到兵饷的底层士卒,在万般无奈之下,成建制的投靠了流贼,反而吃饱了饭,成了叛逆手中的绝佳战力!反过来攻打培养他们的朝廷。
这又要朝廷派军镇压,造成更高的军费支出。循环往复,局势越发恶劣,直到陕西、山西二省大范围投降,李自成长驱直入包围京师!”
周鉴听着崇祯的话,插嘴道:
“陛下这不是挺明白局势么,你之前怎么不调整一下政策?”
崇祯白了他一眼:
“来,你现在去调整税制,把江南的欠税收上来,新税足额征收,再把各地将领换防,再把文臣武将贪墨的钱财收回,再改变……”
周鉴听不下去了,连连摆手:“陛下,我错了。”
崇祯还没说完,继续道:
“然后把挂靠在举人、秀才名下的田产剥离出去,重新收税,还不能引起政局动荡,更不能引起民变。”
周鉴脸都黑了:“确实没人能做到!陛下虽然能力不行,但也不容易啊!”
这就把话聊死了。
【你才不行,你们全家都不行!】
崇祯懒得理他,其他人也没法插话圆场,周围的空气凝结了。
最终还是定王担心崇祯生怒,杀了自己舅舅,赶紧扯开话题:
“父皇,咱们在京师发饷时,七八十万两银子眨眼就没了,这边怎么只有15万两就足够补两年的饷银?”
崇祯先是瞪了周鉴一眼,笑着看向儿子,根据脑海里的记忆,缓声解释:
“这便是京营和其他军队的不同之处。
按洪武年间的定制,各地将士领的是月粮,朝廷逐月发放粮米,京营的折合一两多银子,各地卫所兵领取的粮米折合每月三、四钱银子。
到万历年间,朝廷实施一条鞭法,把各州县的田赋、徭役以及其他杂征总为一条,合并征收银两,自此朝廷收上去的银两多了,才逐步停了月粮,改发银子。
再后来兵饷渐涨,除了戚家军、俞大猷的藤牌兵、关宁军等,每人可以拿到二两以上的饷银,京营能拿四两。
但是,卫所兵依旧在饿不死的程度上,每月合计5钱饷银。所以,这两万五千人,两年仅仅需要发15万两。”
永王插嘴道:“这不有点欺负人么?卫所兵8个月才合计京营1个月的月钱。父皇,也把他们的月饷提高到4两吧。”
周鉴无语:“去哪弄这么多银子,把你卖了?”
永王怒道:“你是我皇兄的舅舅,可不是我舅舅,我打你没有心理负担。”
周鉴一缩脖子,退向后方,老实的不要不要的。
崇祯笑了笑:
“会的,朝廷一定会找到提高他们月饷的方法。”
永王点头:“嗯嗯,儿臣也要好好读书,帮父皇找到办法。”
这时。
黄朴钰前来禀报:“陛下,贼首头目和其党羽的尸首已经收敛完毕。被斩的叛军尽皆陈列城外。”
崇祯停下和皇子的讨论,回复道:
“等会当众烧了,然后把骨灰扬了!”
“遵旨。”
周围的文武将士皆是一惊:
【挫骨扬灰!】
【陛下真狠啊!】
不等周围人惊叹完,崇祯又道:“留六两骨灰,分成两份,快马给高杰和刘良佐一人送去一份!”
“遵旨。”
周围的文武将士又是一惊,心思各有不同:
【陛下明目张胆的敲山震虎,高杰他们会不会兵变?】
【好个杀猴儆猴,高杰他们必然不敢继续造作了!】
周鉴又冒了出来:“陛下,这么做有些过吧。”
崇祯有【千里斩叛军】属性,还五次之多,完全不怕武将叛变,厉声道:
“你不会和高杰、刘良佐有勾结吧!”
周鉴闻言汗毛倒立,连称没有,恨不得一巴掌抽到自己嘴上,然后找个裤裆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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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刘泽清被挫骨扬灰的时候。
一支建奴大军翻过中条山,渡过黄河,包围了河南重镇,开封。
领军的是豪格。
半个多月前,他见多尔衮、多铎一人去黄河,一人去潼关,知道自己立功无望,放弃了自己之前的设想,请命前往开封。
多尔衮一直比较担心开封的闯军忽然西进捅多铎后军,当即允许豪格前往牵制。
豪格自然不是去牵制驻守开封的闯军的,他始一过河,便马不停蹄围了开封城,随即展开了猛烈进攻。
守军主将乃大顺五大制将军之一的右营主帅袁宗第。
见建奴来攻,他就一句话:
“给额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