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暮郢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见楚泠。
只因城中多了几缕病死的魂魄,那魂魄却被牵引着到了他的身边。
闻暮郢不想吸收这些无辜的鬼魂,因为一旦被他吸收,他们就算是魂飞魄散了,他也就成了一个邪恶的鬼修。
可那些鬼魂全被吸引在他的周围,无法驱散。
他的院子内甚至因为越来越多的鬼魂被吸引而来,就算燃着三个火炉,还是出现了反常的低温。
易秋白明白闻暮郢的顾虑,此时的他不能见任何人。
因为那些鬼魂的影响,闻暮郢本已经好转的面色如死人一样青灰,任谁都能看出异常来。
闻暮郢现在只能相信那些忠心的暗卫和易秋白。
“秋白,我不能见楚泠,但你可以,无论她想要什么,都尽力满足她吧。”
易秋白最近也是有些心力交瘁。
云州城突然出现了大量不明原因的病患,他要调查,要安顿好病患和其他人,还要处理云州城公务;闻暮郢也迟迟不能掌握自己的能力,他要时不时在一旁看着,想办法。
这么一对比,还是在玄天宗修炼更轻松。
但谁让他就喜欢挑战呢。
易秋白答应闻暮郢的请求,他本身对楚泠就有些微妙的情愫在,不用闻暮郢说,他也会尽力满足楚泠的要求。
闻暮郢也想起来易秋白曾经和楚泠有过一段牵扯,叫住了准备去见楚泠的易秋白。
半是宣布半是警告地说道,“我和楚泠已经成亲了,她现在是我的妻子,我当你是我最信任的朋友,我相信你也将我当作朋友对吗?”
易秋白倒是还从这段话中听出了浓浓的炫耀。
他回头看了一眼隐藏在阴影中的闻暮郢,“知道了。”
朋友妻不可欺。
易秋白只是说自己知道了,但两人太过熟悉,闻暮郢断定他还有着基本的礼义廉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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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闭的院门打开,门口守着的侍卫对着出来的人行礼。
楚泠顺着缝隙看向院内,易秋白的身后没有另一个人的身影。
闻暮郢还是不愿意见她。
“易大人,小女子可否求您帮我和王爷说一声,我有要紧事必须要见他?”
楚泠将希望寄托在易秋白身上。
“他是不会见你的,不过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
易秋白将院门关上,将门内外的人隔绝开来。
楚泠焦虑心切地上前一步,她都有些想闯进去,揪着闻暮郢的衣领问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因为楚泠向前迈了一步,她和易秋白之间的距离有些近了。
她这时才注意到他身上还是那身紫色的官服。
楚泠突然想明白,易秋白才是现在的云州城管理者,他就是除闻暮郢外最大的官,她完全可以找他解决现下的难题。
时间紧迫,楚泠也不再说那些客套的话,直奔主题。
“我说城中爆发了瘟疫,你相信吗?”
易秋白沉吟片刻,还是点点头,“我信。”
短短几天时间就有了几十例相似的病例,还死了三个,这怎么也不像是那些云州城大夫所上报的伤寒。
只能是已经消失了近百年时间的瘟疫。
他这离开宗门一趟,还真是什么都让他遇着了。
还遇见了眼前这么个有趣的人,只可惜他晚了一步,她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了。
易秋白将心里那点情丝埋得更深,问道,“你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楚泠如此肯定地告诉他城中爆发了瘟疫,还急着见城中权力最大的闻暮郢,想来是对这件事有解决的办法。
“我是有一点想法。”
“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办吧,我会让其他人配合你的。”
易秋白还未听楚泠的想法是什么,就敲定用她的方案解决城中的病患问题。
“大人都不听听小女子的想法就这样草率地做出决定吗?”
楚泠总觉得易秋白是在敷衍她。
毕竟易秋白也是京城来的人,应该清楚她的人设的,按照那人设,她可没什么高明的想法。
“我和暮郢是好友,你的事我也略知一二。”
山寨里那两具被金簪贯穿的尸体显然不是出自闻暮郢的手笔,那么只能是眼前人所为,而金簪所刺的部位,都是避开肌肉的人体薄弱点。
只这一点,就表明楚泠对人体构造的熟悉程度不亚于一个天定国的仵作。
从山寨中毫发无损的母女俩口中得知,那提供毒药的人也是他面前的楚泠,至少自认为博览群书的他也不能一眼认出有毒的植物,并且精准控制毒药的剂量。
楚泠显然对草药也极为熟悉。
曾经也是她救了身受重伤的闻暮郢。
要说楚泠是个草包,那天定国的许多人,包括他也都是草包了,毕竟楚泠懂得许多他都不知道的东西。
“时间紧迫,救人要紧,我同你一起去义庄,这瘟疫要是真的爆发开来,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有了易秋白的官位压迫,那些大夫不情愿也只得照着楚泠说的办。
查清瘟疫的源头和防治工作一同进行。
第一步是大夫本身要做好防护工作,用纱包上棉絮做一个简易的口罩,将口鼻遮住,再将病人按照轻重缓急分开。
第二步将义庄与其他地方彻底隔绝开,义庄四周撒上石灰消毒,严格控制进出的人,进出的人都要在门房处熏一遍艾草。
第三步才是治疗。
这些举动,让城中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不知从何处传的谣言,说楚泠一个南平侯的庶女,为了博个名声,要将云州城的百姓都给害死。
而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被那庶女的美色迷惑,竟由着她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