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在阴森空旷的校园回荡。
鲜血顺着纤长的手指滑落,在抬手的动作下滑到手腕,摇摇坠坠地挂在腕间,最终还是滴落,与地上一滩混杂的血污相融,落在易定风大张着惨叫的嘴边。
他此时已经没了一开始的嚣张气焰,浑身血污,头顶茂盛的头发被人为地强行拔光,狼狈地趴在地上,望向头顶冷冷注视他的人,眼中满是畏惧。
染血的指尖向上,在月光下显得无比猩红的唇边竖起,过长的刘海因为低头的动作垂下几缕,隐隐绰绰挡住双眼,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嘘~你很吵。”
话音刚落,易定风只觉上下唇粘在了一处,怎么也扯不开,最后甚至融在了一处,巨大的痛楚让他的手止不住颤抖,试探着去触摸,那本该是嘴唇的地方光滑一片。
他的嘴消失了!
易定风大力地挣扎起来,可“楚泠”的脚只是踩他的背上,就将他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也是他感到畏惧的原因,这种超乎自然的力量他在这半个多小时里完全领教到了,不致命却让他承受比平常痛苦几倍的伤害。
那个易定风连名字都记不太起来的女鬼将她曾经在卫甜那里受到的伤害都还在了他的身上。
曾经他听到过卫甜与她的跟班吹嘘她将那个女生的嘴用胶水粘了起来,女生小半个月都没来学校,但他根本没问过那人一句,因为他觉得那与他无关。
如今被凌虐的人换作了他,他终于懂得为什么他自认为他曾经对女生很好,而会遭到报复了。
不是因爱生恨,她一直都恨他。
他后悔了,后悔当初没有问一句,后悔当初没有阻止。
他更是害怕了,害怕还有更多属于卫甜的霸凌手段被奉还到他的身上。
他终于明白,原来被欺负是这样的痛苦,原来被欺负是这样的无助,他想求饶,却双唇紧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在“楚泠”似乎能看出他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你很后悔当初没有发现我被霸凌得这么惨,要是回到过去,一定会帮我出气?”
“楚泠”抬起脚,却不是被他说动,善心大发要放过他。
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眼神中闪烁着轻蔑的光芒,嘲笑他的自以为是,“你以为你就是什么好东西吗?你对我的伤害只有这个吗?”
她抬起了脚,易定风却还是动弹不得,被困在原地。
卫甜听到“楚泠”的话,心里一慌,只能尴尬又害怕地从地上爬起来,眼神中满是祈求,“程晚,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
听到卫甜的话,易定风才想起来女生名叫程晚,他曾经还随口夸过她一句名字好听,晨、晚,将一天都包含进去了。
他对她的伤害,好像确实不只是见死不救。
易定风挣扎的动作更加剧烈,他不敢相信接下来程晚要如何将那件事报复回来。
被程晚附身的“楚泠”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点都不担心他能挣脱,因为让不论是让他的嘴消失,还是让他不能动都是一种精神控制。
她冷漠地看着求饶的卫甜,“放过你?你觉得可能吗?”
卫甜心中一沉,想了许久,她回忆起来程晚到现在都没有真的要谁的命,说明她还是当初那个会因为她弄死一只流浪猫而流泪的烂好人。
她像是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一样,急切地说道,“我有一个儿子,他才10岁不到,他不能没有妈妈的,看在他的份上,你放过我好不好?”
听到这话,楚泠将逻辑理通顺了,她知道易家为什么会帮卫甜将事情压下来了。
“那是易定风的儿子对吗?”
“在将程晚推下楼的时候,你已经怀孕了是吗?”
程晚也知道了为什么那晚易定风会出现在教学楼前,卫甜就是用这个理由将人叫了过来,旁观她的死亡。
一切都说得通了,一个免死金牌卫甜还想要用两次。
却只是增加了程晚心中的怒火,坚定了她报复两人的决心。
“楚泠”抬手,将教学楼的木质窗框隔空扳断一节放在卫甜的手上,“想让我放过你,可以啊,我可以不取你的性命,只要你用这根木头......”
两人都以为大不了是用那截断木将易定风戳个对穿而已,可她接下来的话让两人怎么都不敢相信。
她让卫甜用那根木头去给易定风后面破个处。
程晚确实是要将她曾经遭受的都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