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立刻吩咐身边的人去把陈老头叫来,这显然是打算质问那封保证书是否还算数。
“你们叫我家老头子干什么?难道说,村长你收了人家的好处,想要袒护这个死胖子不成?”就在这时,陈老太那刺耳的尖叫声再度响了起来。
她的口中不断喷出的唾沫星子,在空中飞舞着,显得格外刺眼。
听到这句话,村长气得差点昏过去,如果肚子里真的有血,估计他现在已经吐出三升鲜血了。他怒视着陈老太,眼中满是愤怒和失望。
正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圆滚滚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此人二话不说,直接冲到陈老太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怒吼道:
“闭上你的嘴!如果你再敢在这里胡说八道,老娘今天就撕烂你的嘴巴!”
村长媳妇人高马大,长的又壮实,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道,打的陈老太一阵晕眩。
陈老太没想到自己被这个丑妇给打了,嗷的一嗓子反扑过来,“陈二丫,你敢打我,老娘跟你拼了……”
大小冯氏赶紧上前拉架,她们可不想和村长结仇。
就算自家有秀才有童生,但在他们中举前,一家人还是要在上杨村生活的。
顿时,小院里闹成一团。
“住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陈老头带着儿孙赶来,一见眼前的状况,就知道陈老太又把事情办砸了,气得浑身直哆嗦。
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指着陈老太和村长媳妇骂道:“你们两个都一把年纪了,还动不动就打架,是不是想气死我啊?”
听见声音,大小冯氏赶紧松开手。
可两个老太太却依然厮打在一起,二人相互揪住对方的发髻,谁也不肯放手。她们都觉得自己占理,要争个输赢。
陈老头看着村长,大声说道:“村长,还不让你媳妇住手?”
村长一听,心里也是很不高兴,“我可管不了我媳妇。”
村长媳妇虽然心里不爽,但还是不想给自家丈夫添麻烦,于是先一步松了手。
但她刚一松手,陈老太就趁机朝她脸上抓去。
村长媳妇顿时火冒三丈,抬脚朝着陈老太的大腿狠狠踢了一脚。
陈老太惨叫一声,当场被踢翻在地,躺在地上大哭大闹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骂道:“哎哟哟,杀人啦,救命,救命啊!”
村长见状,气得脸都黑了,狠狠地瞪了自家媳妇一眼。
他本来想再教训几句,但是看到媳妇的发髻凌乱,衣服也被扯破了好几处,又有些心疼,便不再多说。
反观陈老太,发髻乱成了鸡窝不说,脸上还有几道抓痕,衣衫也被撕了个口子,这是互撕惨败了!
陈老头怒视着村长媳妇,“小妹,她再不济也是你的大嫂,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村长媳妇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村长给她使眼色,她真想在踢陈老太两脚。
听陈老头这么一说,乔上云这才想起陈家老宅与村长家的关系。
村长媳妇原名陈二丫,是陈老头的同族,按照辈分应当叫陈老头大哥。
陈二丫是个孤女,出嫁前,陈家祖奶也就是陈老头的娘没少帮扶她,这陈二丫也就记下来这份恩情。
在陈老头前妻死后一百天,陈老太就带着自己儿子嫁过来了,那时候她们都叫陈老太王氏。
可是在王氏进门后,苛怠公婆不说,前窝的孩子长到八岁时,就被她偷偷卖了。
当时,王氏说孩子是走丢了的,可陈二丫不信。
那个孩子就是陈墨尘的父亲陈富顺,陈家老太爷得知后,被活活急死,隔日陈家老太奶也跟着去了。
二老死后,王氏又以家中没钱为由,只给二老买了两张草席准备下葬。
最后还是陈二丫出面,给二老置办了棺材才下葬了。
自那后,两家人也就没了走动,再见也只是陌生人。
前几年,白氏带着孩子回来投亲。
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陈家老宅就盖起了青砖大瓦房,还置办了十几亩良田。
陈家从村里最穷的一家人,变成村中数一数二的富裕人家。
大家都知道,这是陈富顺媳妇带来的财富。
人人都夸陈老头命好,儿子八岁时走丢,一直没忘家里人。
十几年后,就算是自己死了,也让媳妇儿子来尽孝。
可谁都没想到,白氏的双眼后来莫名瞎了,紧接着就被老宅的人扫地出门。
那时候,陈老太到处宣扬,说白氏过不惯人多的日子,想搬出去单过。
但村里人又不傻,谁还看不出白氏是被榨干了油水,给陈家带不来任何好处,这才被抛弃了。
村长媳妇之所以打陈老太,也不只是因为陈老太胡诌乱攀,更是为了给死去的二老出口恶气。
乔上云不想让村长媳妇卷入她家的事情中,上前说道:“村长爷爷,我奶带着人跑到我家,又是抢人又是抢肉,这可是明晃晃的入室抢劫,麻烦您派人照看一下我娘和孩子们,我去报官。”
“趁着时间还早,我还要去育才书院问问,秀才的家人是不是可以无视国法律律。也请那些文采好的书生代笔,把我家的故事撰写成画本子。到时候,我也能靠这画本子换些钱给家里买粮食呢!”
村长感觉脑门儿上团了一坨黑线,让他头疼又摸不着头绪。
都说这乔上云是长着个转不过弯的死脑筋,他怎么感觉不像呢?
乔上云看到村长的表情,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混账,好好的一个家,被你们搞的乌烟瘴气的,还嫌不丢人吗?”陈老头气的浑身打颤,他没想到乔上云居然有如此口才,真的是低估了这个丫头。
他的儿子孙子都是育才书院的学生,一个秀才一个童生,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
读书人最重名声,这马上就要秋闱了,万不可出一点差错。
若是被这一根筋把事情闹大,儿子孙子的前程可就完了。
陈老头心里暗暗发了狠,两只拳头捏的咯硌响。
他强忍住怒火,把陈老太和两个儿媳臭骂一顿,“不吃肉你们会死吗?不就是肉吗?老大,你去鱼氏那里买一斤来,今晚让你们吃个够。”
陈老太在听到乔上云要去书院,还要找人写话本子时,她心里就已经开始七上八下了。
她知道,就算乔上云闹到衙门,只要她舍得银子,再让自己的秀才儿子出面,乔上云定占不了便宜。
到时,她不仅能拿回那个承诺书和五两银子,还能得了后院那些驴肉。
可若是她去书院闹,别说写画本子了,就算是吆喝上一嗓子,也能让儿子的那些竞争者抓住把柄,看来还是她小瞧了这死胖子。
大小冯氏还想说两句,就被陈老头一记冷眼摄住了,婆媳三人再一次铩羽而归。
陈娇娇不舍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驴肉,在陈老头的眼刀子下,不得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