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遗迹最初的通道异常狭窄,其宽度仅容两人通过,这就导致了七大世家的人马不得不排成一条细细长长的队伍缓缓前行。通道两侧的萤火闪烁不定,发出微弱的光芒,就连这遗迹最弱小的魔物,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极岛那屈指可数的强者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浓烈肃杀之气。
在这支蜿蜒前行的队伍前端位置,东皋皇月悠然自得地捻着他那一茎修长的胡须,脸上挂着一副乐呵呵的笑容。
他饶有兴致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见暗藏在通道拐角处准备伏击的十几个冒险者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已身首异处,鲜血四溅。
而此时,一个身形怪异、犹如蛇蚺般灵活的男子正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在通道上方的石壁上来回穿梭着。他动作敏捷,如鬼魅般飘忽不定,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与此同时,这个男子还不忘将最前方发生的那些小小的插曲当作午后茶点一般,详细地报告给身后不远处的东皋皇月。
“那几个小子玩出的花招可真是五花八门啊!不过很可惜,此次充当先锋的无一不是咱们族中的精锐力量。就凭那区区几个擅长刺杀的冒险者,根本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东皋皇月静静地听完蛇蚺男子的详细禀报之后,缓缓地转过头去,对着身旁那位相貌平平无奇的男子开口说道。
只见那名男子心中十分清楚,此刻万万不能扫了东皋皇月的兴致,于是他便装作完全没有留意到前方有好几位被东皋皇月称之为强者的人物正满脸凝重、如临大敌一般小心翼翼地探索着前行的道路,反而故意流露出一副谄媚讨好的神色,用阿谀奉承的语气恭恭敬敬地回应道:“那些家伙充其量也就是年轻一代当中比较出色的代表罢了,若是与像您这般身经百战、经验无比丰富的老前辈正面交锋过招,又怎么可能会不落得个灰头土脸、四处碰壁的下场呢。”
东皋皇月嘴角微扬,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显是很受用他的恭维,笑道:“这倒是,不过那几个小子居然在这里躲藏了这么些日子,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若不是凭借着你的情报,我们还真要被北堂扶余那老家伙摆一道,让他那个邪物自发成长起来,那就真的糟了。”
说罢,东皋皇月眉头微皱,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接着道:“但回过头来想想,东皋家和北堂家来往过密,皇辰和皇星二人难辞其咎啊!他们行事总是犹豫不决,这种性格对于家族而言简直就是致命弱点,说到底,不过是年轻时代的一丁点情谊,有什么放不下的?”
那男子听闻此言后,本来还有点庆幸和骄傲,但他听到后来,马上面色煞白,愣是不敢对那句吐槽东皋家高层的话语作出丝毫反应。只见他嘴唇微微颤抖着,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好半天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来:“我……我也是无意间才听到康世遗和南郭处士说起那些秘密。当时,我原本正在处理自己的一些私事,谁能想到会突然遭遇那样可怕的场景?就在禁地的边缘,那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独角兽,如同一股狂暴的旋风般席卷而来,它所过之处,一片狼藉,简直就是毁天灭地啊!那个小小的据点眨眼间就变成了人间炼狱,里面的人们惊恐万分,四处奔逃,可最终还是难逃厄运,纷纷惨死在了独角兽的冰息之下。”
男子顿了顿,平缓了一下情绪,又继续说道:“而我,看到这一幕时完全被吓傻了,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根本无法挪动分毫。直到那只独角兽从我的反方向追最后一个人时,求生的本能终于让我回过神来,我连忙施展出自己压箱底的保命技能,然后不顾一切地疯狂逃窜起来。之后我藏在一处魔元树下,就在那里,竟然恰巧看到了同样惊慌失措逃命至此的北堂诉和南郭处士二人。他们俩惊魂未定,脸色苍白得如同白纸一般,喘息了很久,才开始商量那些事情。”
东皋皇月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地点了点头,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缓缓开口道:“独角兽啊!那可当真是足够份量的禁地之主了。其强大与神秘,令人望而生畏。不过嘛,值得庆幸的是,此时此刻咱们无需与其正面交锋,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呢。话说回来,你刚才所施展的那个保命技能着实有趣得很呐,竟然能够完完全全地隐匿自身的存在,简直如同凭空消失一般。倘若你的身手再精进些许,恐怕就连刺客世家的那帮家伙们,都远远不及你咯。”
听到东皋皇月这番话,那名男子轻轻摇了摇头,苦笑着回应道:“这世间之事,又岂能尽善尽美呢?上天赐予了我隐匿行踪的独特天赋,但却未曾赋予我一击必杀的强大能力。正因如此,我才不得不依托于世家的庇佑,而非独自一人去闯荡。在这个危机四伏、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单靠一己之力实在难以立足啊。”
只见东皋皇月爽朗地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空气中,仿佛要冲破云霄一般。他看着面前之人,眼中满是赞赏之意,开口说道:“哈哈哈哈哈,你这小子可比许多人都要聪明得多啊!起码你清楚有些东西以自己目前的能力是无法接住的。这种懂得舍弃、敢于放下的勇气,方才是能够安身立命的根本所在呀!不像那个北堂扶余,如果他能有你一半的懂事,我们做起事来可就要轻松太多喽。只可惜啊,他偏偏不识好歹,非要死死抓着那件邪物不放,还妄图跟我们拼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简直就是愚不可及!好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对了,你且先动身前往猎场去查看一番吧。尽量提前找出那几个毛头小子藏身躲避之处,如此一来,咱们后续行事便能节省不少时间啦。”
话音刚落,那名男子便恭恭敬敬地朝着东皋皇月躬身行了一礼,随后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瞬间从东皋皇月的视野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