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年初一，天气冷，江沁语领着两个孩子回家后就没他俩洗澡，只拿干净的毛巾拧了热水仔细擦拭了下。
到江沁语屋门口的时候，书凡牵着盼儿的手不动。
“怎么了？”江沁语低头，不解的看着他。
七岁的孩子天真的仰着头，“阿奶说，姑父回来了，姑姑就该跟姑父一起睡，我跟盼儿已经是大人了，我们要自己睡。”
江沁语：“……”
陈氏催生的风都吹到两个孩子身上去了？
就在江沁语准备跟书凡好好说说这件事的时候，院子门被人敲响了。
“谁啊？”江沁语回头，扬声问道。
门外的人过了片刻才出声，“是我。”
江沁语一愣，随即赶紧跑过去开门，“不好意思，我忘记你还没回来了……”
她都是习惯性的进院子就关门，也是真的没想起陆言铮还要回来睡这事儿。
“无妨。”陆言铮进门，抬眼打量这个小小的院子。
一眼就能把院子里的情况看透，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而且这里收拾得很整齐干净，茅房那边也没有异味飘来，反而有股淡淡的兰花香味。
陆言铮看见两个孩子都在看他，便开口道：“你们该睡了吧？”
“是的，姑父，我正要带妹妹去睡觉。”面对陆言铮，书凡心里还是有点发憷，但他却勇敢的挺起胸膛，直视着他，“你跟姑姑也早些歇下吧。”
说完，书凡就牵着盼儿要去他们的房间。
江沁语哪里敢让他们走啊，啥也顾不得多想，立马拉着盼儿的手，“等等！你们跟我睡！”
书凡和盼儿对视一眼，而后看着江沁语道：“可是阿奶说……”
“我跟书凡睡吧，”陆言铮忽然开口，“他是家里的男子汉，我跟他说说话。”
江沁语闻言，诧异的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一个将军跟一个孩子有什么好说的？无非是他也不想跟她同处一室罢了。
江沁语乐得轻松，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了，“那好，书凡今晚就交给你了。”
两人各自牵着孩子回了相邻的房间，不过很快又同时出来了。
“你……”
“你……”
江沁语和陆言铮同时开口，而后四目相对。
陆言铮眼底蓦地浮现一丝笑意，“你先说。”
“我是出来跟你说家里的东西都在哪里，免得你不方便洗漱，”江沁语也不由得露出个笑，将手里抱着的衣服递过去，“另外，这是你的换洗衣服，都是洗过晒过的。”
“多谢。”陆言铮抱着衣服，鼻尖还能闻到阳光的味道，心里明白这应该是江沁语近段时间把衣服翻出来晒过的关系。
江沁语摇头，“不用客气，你跟我来，我跟你说说家里怎么洗漱。”
她领着陆言铮去了淋浴间，点燃了屋里的油灯，指着特地找蒋阿爷做的竹管道：“为了方便，我请人在家里铺了水管，只要取下竹管前面的塞子，就有水出来，左边是冷水，右边是热水。”
她灶房里烧了热水倒到热水缸里温着，这会儿正合适用。
说起这个，江沁语就不得不想起当时请蒋阿爷和李村长的儿子帮忙铺水管时候的事，总之，有现在这样方便的用水体验，她付出的可不少。
陆言铮闻言，挑了挑眉。
这种用水方式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个是洗头发的，”江沁语拿起淋浴间墙上架子上摆着的小罐子继续介绍，“这是洗澡的，跟澡豆差不多，但洗得更干净；这是牙膏，刷牙用的，跟牙粉是一个作用；这是没用过的新毛巾，还有这个……”
说完，她又指着门口用干草编的拖鞋道：“那是洗完澡以后穿的，进屋等脚干了以后再换上自己的鞋子。”
从府城回来后，江沁语对淋浴间做了大改造。
如今这里被分成了两个区域，进门的地方是刷牙洗脸的位置，中间拉了一个碎花帘子做隔断，里面就是洗澡的地方。
隔壁旱厕那边也做了一些改动，有简易马桶和蹲便，接了管子过去，冲水很方便，平时没有不好的气味，跟现代的厕所已经区别不大了。
看着她一点点的介绍，陆言铮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新奇。
不管是军中，还是他记忆中的任何洗浴的地方，只要一进去，必然会有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可这里没有。
不但没有臭味，反倒一进来就有一股香味，就是他刚才在外面闻到的气味。
原来竟然是他们洗脸洗澡留下的味道吗？
“你记住了吗？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现在问我。”江沁语说完，抬眼看向他。
陆言铮回神，点点头，“记下了。”
“那好，我先去睡了，盼儿还在等我讲故事，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喊我。”江沁语客气了一句。
陆言铮再次点头道谢，“多谢，你费心了。”
“那我先走了。”江沁语莞尔一笑，退了出去。
等她走了，陆言铮才更加仔细的打量这间与众不同的浴室。
他一只手拔掉右边管子的塞子，另一只手接在下面，塞子刚拔出来，热水就从管子里流出，温热的水淋在他的掌心。
陆言铮眉梢微挑，塞上塞子，去拿了江沁语说的洗澡的东西。
打开罐子一看，里面是一种淡绿色的透明液体。
他有点意外，好奇的用手指沾了一点，抹在湿润的掌心，轻轻一搓，丰富的泡沫很快就覆盖了他整双手。
这是什么东西？大越已经有这样的澡豆了？
带着这样的疑惑，陆言铮开始洗漱，把浴室里的东西全都试用了一遍。
半个时辰后，他换好江沁语拿给他的衣服从浴间出来，手上还拿着毛巾在擦头发。
擦了几下，他放下手看了一眼毛巾，眼中带着淡淡的惊奇，这毛巾的吸水性可比他们用的澡巾强多了。
陆言铮看向江沁语的房门，脸上的疑惑更重。
她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些东西？
带着疑惑，陆言铮回了书凡和盼儿的房间。
原本他还想跟书凡说说话，探探江沁语的底，可他进屋就发现，书凡已经睡着了。
……
翌日，陈氏一大早就来敲院子门，“阿铮，老大媳妇，该起了，过来家里吃早饭啊！”
江沁语睁眼，迷瞪了一瞬，赶紧从床上爬起来，一边应声，一边飞快的穿衣服。
不能让陈氏看见她和陆言铮分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