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夏尔小心翼翼看向外面。
索菲此时正背对她，低着头，脚尖在地毯上画着圈，不知道在干什么。
听到声响后，她转身就扑了过来。
“又来？！”夏尔忍不住后退。
一天一次惩罚都让她遭不住，一天两次就不活了。
不过当索菲只是默默抱住自己，然后在脸上如蝴蝶般亲吻一下就松手后，夏尔竟感到了一丝庆幸和疑惑。
这是在干什么？
“夏尔，我……那个，我也是哦……那么我就先回房间睡觉了，晚安！”
索菲的俏脸微微泛红，眼神躲躲闪闪，晃了晃手机，转身走掉了。
直到她离开几分钟，夏尔才回过神。
她什么意思？怎么一句话都没听懂，什么叫做“我也是”？
伸手摸了摸被亲吻的地方，如触碰到某种开关，脑海中闪过索菲羞涩的神情，胸口有种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的感觉。
“冷静夏尔，你千万不要被她的可爱迷惑，那只是演出来的表象，之前的惩罚还没受够吗？”
轻拍脸颊，夏尔自省了数遍，外加默背一整套太阳圣经，才勉强平静下来。
然而回房躺床上后，只要一闭眼，就会想起第一次被迫和血姬同眠的情景。
那家伙睡相很不好，一整晚都会往自己怀里钻，烦得要死。
而第二天一醒来，就会看到她肉乎乎的小脸蛋上挂着幸福的笑容，惺忪的大眼睛半睁，就那么痴痴地注视自己……
焯！
“不行，睡不着，要找点事情做。”
夏尔想要转移注意力，她还记得，猎魔会员工们说过，听同人音声可以有效放松大脑。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同人音声，但简单搜索一番后，轻易就找到了许多带有音声、ASmR、奥数魔刃前缀的直播。
随便点了个直播间，放在耳旁。
紧接着一些从未听过的瘙痒声传入耳道，甚至夹杂着奇怪声音，夏尔更睡不着了！
那些家伙平时就听些这些玩意吗？简直有伤猎手风化！
“对了，詹弗兰科那小子好像推荐看什么《别当欧尼酱了》，他应该靠谱。”
带着绝对信任，夏尔点开了视频。
看第一集时。
“让我看看当代男骑士的品味。”
看第二集时。
“什么东西？好怪哦。”
第三集。
“再看一眼。”
N集时……
“呜哇，现代女孩子都会这样贴贴么，这不就像血姬那样？不对，血姬还更过分！”
最后一集。
“不行！我绝对要变回去！绝对不能像这个男主！”
看完整部番剧后，夏尔不仅睡不着，焦虑反而更重了。
詹弗兰科这骑士青年内心不会想要变成女孩子吧？
摇了摇头，夏尔不再看这些奇怪的东西，拿过手机开始搜索“吸血鬼飞行”、“锻炼翅膀”。
立马就有“吸血鬼飞行速成班”、“翅膀护理小妙招”、“超音速飞行技巧”等热搜。
认真挑选了一些来看，夏尔才发现像她这种眷属，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能在一周后原地起飞。
和正常出生的吸血鬼差别很大，那种吸血鬼还需要在四岁时锻炼翅膀，半年到两年后才能飞行。
其优劣便是，眷属飞得慢，而正常吸血鬼速度快如游隼。特别是血姬这等级别，能够轻易突破音障。
不管怎么说，她似乎只需三五天就能摆脱这里了。
沉吟片刻，她又搜索“穿梭天空海”。
这一搜倒是没看到什么新鲜东西，无非就是谣传天空海里可能有生物存在，天使族可能住在天空海上。
没什么有用的。
正当夏尔准备关手机睡觉时，一条评论照片突然吸引了她的眼球。
【震撼！只有雷暴天的天空海才会形成的漩涡！】
图片中，天空海如同一块清澈透明的玻璃，雷电与雨水都穿过海水劈落而下。
而在镜头中间，有个肉眼难以辨明的漩涡空洞。
夏尔看了眼评论者的ip：特诺瓦伊德的夜幕空岛。
夜幕空岛是特诺瓦伊德家族管理地区的首都，正常来讲，这所城堡也该处在首都范围。
夏尔看了眼天气预报，今天也正好是阴转雷暴雨。
她立马翻出床下的玻璃瓶，小心翼翼取出两根伪圣钉与伪圣十字架，手臂一抖，三件武器瞬间消失。
这是猎手的藏暗器手法，一般猎手能在身上同时藏二到六件武器，而夏尔稍微熟练一些，能藏三十六件。
可惜手头紧，不然夏尔非得浑身藏满才安心。
简单准备后，夏尔蹑手蹑脚出了门，依旧还是客厅那道窗，翻窗动作老练得很。
城堡外，此时的天空，已有大片积雨云汇聚，隐隐有电光闪烁。
现在是白天，血姬应该呼呼大睡了，女仆们忙了一晚也该休息了，正是调查的好时机。
熟练地释放虚空剑寒气冻结海面，踏冰前进。
来到结界前，夏尔掏出两根伪圣钉，以时钟表盘的方位定点，扎在了十二点和一点位置，结界一下裂开一道小口。
“啧，这结界果然猛，可能普通圣钉都难打开，得用圣器【索伦圣钉】。”
话虽如此，但她哪来的圣器，圣器全在猎魔会保管室里存着。
不过倒也不是没办法。
夏尔摊开手心，伪圣十字架正对圆点，轻声诵读经文。
借着信仰的法力，结界开始咔咔开裂，开出一个狗洞。
夏尔快速钻出，立马行动。
至于伪圣钉，就插那上面，可以有效阻碍结界复原，省得回来时还得麻烦。
“轰隆！”
还没走几步，数道雷束轰然落下，如同视海水如无物般穿透了下去。
紧接着暴雨倾盆，海面泛起层层涟漪，水雾弥漫，眨眼间，视野变得模糊不清。
夏尔抬手遮在额头，眯着眼睛，就这么向前走了五公里。
“差不多了。”
看了眼下方城市，再对比之前那张图片的拍摄位置，漩涡应该就在这周边。
她将伪圣十字架含在口中，噗通一声扎入天空海中。
一入海水，她的衣物瞬间化为虚无，冰寒刺骨的痛感席卷而来。
(原来天空海里这么黑。)
刚才站在海面，她能透过海水看到下方的城市灯光，但进来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里没有视野，没有声音，没有方向感，令人感到窒息。
夏尔只能凭借大致感觉和假想方向向下游。
也不知道游了一百米还是两百米，越向下就越感到虚无与死寂。
在某一刻，她突然惊醒，之前的思维都仿佛消散了一般。
（还没到么。）
这时，一束耀眼雷光从身旁穿过，刹那间照亮了周围，留下短暂的白昼。
夏尔闭着眼睛适应了一下，待光芒稍微减弱，便连忙向周围看去。
只见周边一圈，不知何时竟全是密密麻麻的古怪生物。
那一双双深黄眼珠眨也不眨地盯着夏尔，它们身体如棍棒，没有血肉，没有鱼鳍，肢体两侧长满带状肢体。
当夏尔看见它们时，它们如同受惊的鱼，刹那间化作子弹，击穿海水，四处穿行，速度快到难以置信。
（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