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处长。”方威站了起来，“今天我们警卫科例行在厂门口检查工人是否存在夹带盗窃的问题时，发现二食堂厨师何雨柱携带四个饭盒，因此要求检查。”
“何雨柱拒不配合，声称自己饭盒里装的只是剩菜，并且动手袭击方队长，我遂命令保卫员将其抓住，经检查之后发现其饭盒内藏有大量肉类，根本不可能是他自己所说的剩菜，因此将其带回来审讯。”
“并且何雨柱偷盗肉类的数量十分庞大，根本不可能瞒过食堂其他人的耳目，我怀疑二食堂集体欺上瞒下，盗取国家资产，因此将二食堂所有人都带了回来进行审查。”
“何雨柱夹带的四个饭盒现在就在处长桌子上，至于二食堂的其他人还在审讯过程中。”
杨国明本来听易中海说的，还以为只是傻柱带了剩菜的这点小事，他到现在才听说傻柱居然还动手打了保卫处，血压瞬间蹭蹭地往上飙，太阳穴两边的血管都一鼓一鼓的。
白万里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厨子带点剩菜回家啊，虽然有点不合规矩，但也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大事，按照他拿的东西的金额罚个三倍就差不多了。”
白万里的态度让李怀德觉得有点奇怪。
‘这白处长刚刚把老杨带来的人直接赶出去了，现在怎么听着又像是要轻轻放过的意思？这白处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杨厂长也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此刻看白万里有轻放的意思便立刻说道：
“何雨柱同志平时工作一向认真负责，这次应该只是一时糊涂才做了违反制度的事情，只要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是国家的好同志。”
白万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方科长，今天轧钢厂吃的什么菜啊？”
“轧钢厂今天的菜是土豆烧鸡，白菜炒肉，一个菜汤，主食是棒子面窝头，二合面馒头，白面馒头都有。”
白万里打开了桌上的四个饭盒。
看到满满登登的三盒肉和严丝合缝的一盒馒头之后，杨厂长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脸色红里透着黑，黑里透着紫，那叫一个难看。
李怀德的眼角也抽了抽。
‘一个厨子这么能偷，胆子真是大得没边了，老杨这回惨了！’
老李自己贪的东西肯定比这些肉多得多，但他是副厅级的副厂长，又有岳父的背景作为靠山，而傻柱可就是一个厨子，连个干部编制都没有。
换老李自己在傻柱的位置上，他偷个一盒也就得了，直接三盒肉加一盒白面馒头，真当别人都是傻子。
白万里拿筷子翻了翻。
“不是说白菜炒肉吗？白菜呢，怎么一片菜叶子都找不着啊？”
“方科长，你是不是在耍我，这不是纯炒肉吗？”
纯炒肉？这年头哪个工厂吃得起啊？
方威义愤填膺地说道：“处长，我绝对没有撒谎！是何雨柱撒谎，这根本不是他说的什么剩菜，而是他在把菜打给工人之前就偷偷把里面的肉都给夹了出来！”
“处长！这个何雨柱是彻头彻尾的盗贼，硕鼠！一定要严肃处理他！”
“处理什么处理？没听见刚才杨国明同志说的，何大厨工作认真负责，怎么可能做出偷盗这种事情，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至于这个剩菜嘛……啊，我知道了，这一定是因为咱们轧钢厂的工人都不喜欢吃肉，猪肉，鸡肉什么的，都不喜欢，太油腻，他们就喜欢吃白菜土豆，所以今天白菜土豆都吃光了，就把肉给剩下来了，这才让何大厨装饭盒里了。”
“李怀德同志，既然咱们工厂的工人都那么不喜欢吃肉，不如你就去跟养殖场说说，以后也不用再给轧钢厂送肉了，工人不喜欢吃这不是浪费了吗？白菜土豆可以多点，工人们就喜欢这个。”
听到白万里的胡扯，刘能、方威和王国强这保卫处三大蘸酱都偷偷掐着自己的大腿，努力憋着让自己别笑出声来。
老李的嘴角也抽了抽。
‘真是没想到啊，这位白处长年纪轻轻，阴阳怪气的本事这么高，心也够黑，这回老杨的面子是被狠狠地踩在地上了。’
杨国明双拳紧握，压抑着心中的怒气。
他也听得出白万里是在阴阳怪气讽刺他，但却根本不能发作。
因为谁都看得出来，这年头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一个工厂会有这么奢侈的‘剩菜’，傻柱这就是偷，没得辩，证据确凿的那种。
他要是硬给傻柱撑腰，别说保卫处什么态度了，李怀德就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打击他的痛脚。
‘傻柱犯的事实在太严重了，现在也只有放弃他了，再保他，我的位置都要保不住了！’
李怀德站起身来，语气铿锵。
“白处长，方科长说得没错，何雨柱就是国之硕鼠，盗窃了原本属于工人的肉！这是我管理不善，我会认真向组织上反省，这个何雨柱一定要严肃处理！我建议将他开除出轧钢厂！同时二食堂所有人也要彻查，看看还有没有何雨柱的同伙！”
李怀德分管后勤，食堂也是归后勤，理论上是有他的责任。
不过现实从来不像理论这么简单，二食堂上下一直都是坚定的老杨派，食堂主任和傻柱都算是老杨这边的人。
李怀德要求严惩傻柱，目的就是掀了二食堂，把食堂主任一起扯下来，换个自己人上去。
至于刘岚，情人而已，她家里情况不好，给点钱就可以安抚下来。
傻柱这个漏洞太大，杨国明现在也不敢硬保傻柱，反而还要态度坚定地惩罚。
“我同意开除何雨柱的决定！”至于整个二食堂，另说。
白万里看着两人不甘人后的作秀，眼神中带着几分讽刺。
“两位同志不用着急，现在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何雨柱敢一次盗窃轧钢厂如此多的肉，我有理由怀疑他不是第一次作案，而是次数多了，胆子大了，偷的也越来越多。”
“现在何雨柱具体盗窃了多少还没确认，等警卫科那边审讯出了结果，再谈具体的惩罚措施吧。”
说曹操，曹操到。
白万里话音刚落，方强就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处长，我是方强，关于二食堂的审讯已经有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