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祈安嘴角弯起,高兴地说:“季允晏,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我可以喊你阿晏吗?”
欢喜雀跃以及含着浓浓期待的语气让季允晏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要重新面对这一张脸,刚才想入非非的他面色羞赧了几分,刚刚他的脑袋里面的思绪居然拐到了那方面去了。
他对他有欲望,越来越强烈的欲望。
自己这么想自己的救命恩人真的是狼子野心。
季允晏有些不敢看容祈安的眼神,害怕他发现自己眼睛里面的幽暗。
他抓住床沿的手放开,冷白色骨节分明的手指刚一放开,床上的软膜缓慢地进行恢复,却和他的心一样再也回不到从前。
“可以。祈安。”季允晏低沉的嗓音微哑,淡淡的回道。
“阿晏,你把你裤腿挽上去。”容祈安手指一丢,就将那条素白色的毛巾搭在洗手盆上。
听到这句话,季允晏先是愣了愣,然后才开始缓慢自己的动作,那一只从小到大就受到伤害的腿屈了起来,与床面成一个三角形,靠近他的上半身,他修瘦的手靠近自己深蓝色的裤腿,像是在害怕剥开洋葱自己会流泪般,他的动作很轻。
那条病腿上的裤脚被缓慢的挽了上去,露出了膝盖下面那扭曲变形的骨头和肉体。
冷白色的腿部纤细的像一根竹棍,还是长了一些细长黑色的稀毛。
季允晏注意到了自己腿脚的虚弱状况,原本自己面貌上红润的面色开始渐渐恢复之前的苍白。
他不仅仅是一个普通人,而且还是一个病人,怎么能够靠近如此优秀的容祈安。
只要他变换心情,他身上的味道也会也随之改变。
容祈安没去管他又变动的小心思。
他也经历过伤痛的时候,最近的痛苦记忆是前世他两条腿都被裁断骨头的恢复时候,心思也变得敏感自卑。
“阿晏放轻松,你马上就会变好了。”
容祈安温柔地安抚说,琥珀色瞳孔的桃花眼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冷白色的手轻轻的拍动季允晏僵立的脊背。
他能理解他,等他好了就行了。
他会调节他的情绪,让他变得强大。
这可是他选中的未来会和他长时间在一起的爱人,当然要多花一点心思。
“阿晏,另一条腿的裤腿也挽起来吧,我想对照着另一条腿仔细的看一下你的骨骼,考虑更仔细的恢复方案。”
季允晏闻言,不动声色地将另一条腿也缓慢的屈起,靠近了身体,依旧是两只极为修长漂亮的手灵活地挽起裤腿。
“阿晏,接下来治疗你的腿要干净一些哦。”
容祈安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泛着淡淡的粉色光泽,修长白皙的手指拿着的那一把黑色的剃须刀嗡嗡作响,看起来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跃跃欲试。
那双水润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那两条露出来的长腿,那两条腿一只极瘦极白,另一只小腿似乎有些水肿了,只要等它们都因为主人的身体健康些,绝对能跑能跳,为这平庸的世界增添一抹风采。
季允晏眼神明灭变幻,闻到了身边人散发出来的香味,喉结攒动,上下滚了滚。
在剃须刀嗡嗡的噪音中,季允晏声音低沉,克制地提醒:“祈安,可以了吗?”
容祈安那双瞳孔琥珀色的眼眸似秋瞳剪水,波光潋滟。
“嗯。”
以往一贯温和的声音里的味道也有点发沉。
季允晏幽深的眸像点燃了两簇冥火,一言不发,任着他身前的青年作为。
电动剃须刀与那一条腿相互接触,嗡嗡的声音发出。
冰冷的手指尖不小心擦过了,腿部温热的肌肤,引起季允晏一阵阵轻微的战栗。
心跳的频率不受控制,又开始激增。
砰砰乱跳。
季允晏知道这种感觉,他到死也忘不了了。
半个小时后腿上的那些毛发已经被全部剔除干净,又细又长,美如温玉。
洗手盆里的水已经变得温热,容祈安关闭手上的剃须刀,嗡嗡的声响不在这一个寂静的房间发出吵闹,剃须刀被放在了床头柜上,
容祈安将毛巾又浸润了些,毛巾将那两条腿清理干净。
腿上的肌肤依旧洁白如雪,水肿的那一条腿只是比另一条腿粗大了一小圈。
做完这一切,容祈安起身伸了个懒腰,床头柜的东西被搬离。
季允晏混乱的思维感知到了自己的腿部渐渐变得清凉。
依旧坐在床上的季允晏注视着他的背影离开。
伸手摸了摸了一下自己腿部的皮肉,暗自发定了决心,他一定要自己的腿好起来,能够跟随他的脚步。
在浴室里,放完东西后的容祈安又把腿拐向了厨房,之前放在厨房里面煲的药,已经在厨房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苦味。
两份的水已经熬干了一半。
把药汁一勺又一勺舀进桌案上的白瓷碗内。
容祈安将这一碗药和托盘上面的那一把精美的匕首,放在了厨房搭配的用具素色托盘内,一同端进了主卧室。
季允晏听到了好像沉稳了些的脚步声,把头转过来看着了端着碗从门外走进来的容祈安。
“药有点苦,别介意哈。”
容祈安把托盘放在了床头柜上,闻着这苦涩的药味,不太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鼻尖。
季允晏没有多少表情变幻,似乎这点苦涩的味道难不倒他。
经过之前食物转化的能量,容祈安现在身体里面还积攒着。
刚刚在去掉毛发之间已经触摸到了季允晏的骨骼。
“喝吧,可以镇痛消炎。”容祈安将那一碗药水,端了过去。
汤勺搅拌着这些没有药渣的墨色药水。
他微嘟红唇,轻轻地吹。
季允晏看到他端着药的指尖都被烫红了一点,知道这是自己要喝的药,把两只手伸了过来:“祈安,我自己来。”
果真碗沿很烫,这碗汤药的温度维持在50摄氏度左右。
“嗯,好的。”带着笑音的回复。
两只指尖发红的手,把药端了过去。
季允晏端着那一碗药,直接一口喝下,苦涩至极的药汁从口腔中进入喉结滚动,经过空荡的腹腔内。
容祈安眼睛眨呀眨,从兜里掏出一枚水果糖,剥开外皮,递到了他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