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凭栏幽幽道:“姐姐失踪后,我年纪太小难以生活,被一对年老夫妇收养。只是养父养母已经不在人世了,如今我又是一个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我也曾多次回柳家村打探过你的消息,可是终究没有你的消息……我就一个人在肥水城漂泊,四处为家……”
柳萍萍一脸心疼,看着柳凭栏饱经风霜的脸,啜泣道:“爹娘临终前,再三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可是命运坎坷造化弄人,你我姐弟始终天各一方。从今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
苏燕婉当即跪了下来,认真的磕头行礼道:“舅舅在上,燕婉给你磕头了。”
其余苏家几个兄弟也纷纷跪了下来,各自磕头拜礼。只有苏有仁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心里琢磨:“这也太不靠谱了,有一个糟心败家爹就算了,我这点儿啷当舅舅也不是一个好柄!我败家的爹啊,我不靠谱的二舅啊,我那个装傻充楞溜须拍马的大哥啊,我苏有仁是生活在一个怎样的家庭里。”
“你们都赶快起来!哎,想不道外甥们长得都这么五大三粗,比我还老,一点都不随舅舅!倒是我这外甥女,知书达理,温婉可人,有我的风范。”
苏有福、苏有康等几个兄弟一阵无语“……”
苏有仁心道:“我就说了,我这个舅舅跟我爹是一个货色,一个半斤,一个八两!”
苏燕婉也没想到,指天描地苏天策是自己的老爹,顺口神溜谢文昭是自己的亲家,在此立誓柳凭栏成了自己的舅舅,真应了那句造化弄人!
“我柳凭栏在此立誓,我努力读书,考上秀才,搏一个大好前程,让你们几个外甥借光……”
苏家兄弟彻底傻眼了,已经实锤舅舅与亲爹一个德行。
苏天策指着柳凭栏半晌才说道:“柳凭栏,你真的是我小舅子。”
柳凭栏指着苏老爷子的坟道:“我冲你爹的坟在此立誓,我真的是你小舅子!苏天策,你以为我愿意当你的小舅子?你整日大言不惭,我羞与为伍!我柳凭栏才华横溢,诗词歌赋,无所不精,琴棋书画,样样都通,想不到认了你当姐夫!”
苏天策也来了劲,大声道:“哼,你以为我愿意当你的姐夫?我苏天策文章跋扈,才气风流,为人大方,将来肯定比你有出息。今日的你对我爱搭不理,明日的我你高攀不起!”
柳萍萍眉头一皱,怒声道:“哼,你两个都少说两句!姐夫要有姐夫样,小舅子要有小舅子样!”
柳凭栏与苏天策都是一脸鄙夷的目光,互相看了一眼,谁也不吭声了。
柳萍萍继续道:“凭栏,你哪都不要去了,就在姐姐家住下,以前燕婉住的那个屋子还空着,就由你住吧。”
柳萍萍又对苏燕婉细声道:“燕婉,你那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今日娘就恳求我的好女儿,将你的房间让给舅舅。”
苏燕婉点头道:“舅舅自然可以住我以前的屋子!”
柳凭栏思索片刻,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住在姐姐家了。”
苏天策还想说些什么,眼见柳萍萍目光如刀,也就忍住不说了,悻悻的看着柳凭栏。柳凭栏也是一副爱搭不理的一样子,一脸得意的目光扫着苏天策。
“哎,苏家的那几个小子有受的了,摊上了这么一个胡搅蛮缠爹,又摊上了这么一个极品的舅舅,日子怕是难上更难了。”
“要我说,苏天策跟他的小舅子不对付,你看两人都是一副彼此嫌弃的样子。”
“错错错!要我说,两个人都是一丘之貉朋比为奸,不信你就等着看,我看人绝不会错的。”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也支持几个族老的看法,不管怎么说,苏家也算发达了。”
苏家其余人等,也纷纷上前见礼,将柳凭栏围了起来,各自嘘寒问暖。柳凭栏平日里都是独处,缺钱了就替人抄书,要不就是独自饮酒,何曾有被人关心过,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刘飞上前,一脸惭愧,低声道:“我原本是带着大哥,来找妹子你结拜,原本是想扶持你一下,现在看来,是我跟大哥高攀了…”
苏燕婉笑着道:“既然两位大哥也来了,那我等就此结拜!什么扶持不扶持,什么高攀不高攀,既然我等意气相投,自当荣辱与共!”
郑捕头也微微的点了点头:“妹子果然是一个豪爽的人!我跟二弟果然没有看错你!”
刘飞也是一脸赞许,这才大声说道:“王馆主,赵里正,诸位族老,以及赵家村的所有村民在此见证,我刘飞与大哥郑九天,三妹苏燕婉在此结拜为金兰!”
赵里正这才有了存在感,赶紧走上前来,道:“两位大人,尽管放心,我等在此都能做个见证!”
“对,我等赵家村的村民都可以在此为两位大人做个见证的。”
“我几个族老在此,做见证人,你们尽管结拜就是!”
赵家村的村民,大部分都很质朴,每个人尽管衣衫褴褛,却都洋溢着笑容。几个族老以及里正,也都是喜滋滋的看着。
刘飞不知何时准备好了香炉,点燃了三支香,郑九天则在地上摆好了三碗酒水。
郑九天、刘飞和苏燕婉,三人依次跪下。
只见郑九天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匕首,在手指上轻轻一划,一滴殷红的血滴掉入在酒水中,将酒碗都染红了。郑九天将匕首递给了刘飞,刘飞也是割破了手指,将一滴血倒入眼前的酒碗里。
苏燕婉一脸无语的接过匕首。这拜把子非都要割破手指吗?难道不怕得破伤风吗,要是交叉感染怎么办。苏燕婉硬着头皮,在手指上轻轻的割了一下,一道鲜红的血珠滴入酒碗里。
“我郑九天……”
“我刘飞……”
“我苏燕婉……”
“黄天在上,厚土在下,诸位相邻共同见证!我兄妹三人,歃血为盟,义结金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从前同月同日死。从此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违背此事,天诛地灭,不得善终!”
“大哥,二哥……”
“二弟,三妹……”
“大哥,三妹……”
三人都是一饮而尽,将碗摔碎!
苏有仁一手端着托盘,一眼看着地上的三个碎碗,心里不由得心疼,心道:“都是一群败家的玩意,那么好的碗说摔就摔了,一点都不会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