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若汐整个人不好了。
她们吃的真的是屋檐水?!
虽然雨水是可以吃,但是要经过过滤后才能吃。
她也不想和玉书解释什么,急匆匆拉着玉书一起向老族长的房间走去。
经过走廊,看到每家每户前都有水桶在接水。
桶里的水看着清幽,但是仔细一看,有大些的杂质在里面沉浮。
虽然雨水在落到地面之前是纯净的,但是在下落过程中,会接触到大气中的灰尘、细菌和其它微生物等,可能对健康造成危害。
就算是经过了沉淀,但只是沉淀了较大的杂质,一些细小的杂质和细菌等还是存在。
她可不想在这个多事之秋,族人们还要遭受疾病困扰,搞不好会要命的。
陆若汐敲响老族长的房门,杨大娘应声开门,见是陆若汐和玉书,笑盈盈的迎了进去。
陆若汐见过礼后,直入正题。
“族长伯伯,想必你们也知道雨水,尤其是屋檐水不能饮用。但是,经过沉淀一会的雨水也是不干净的。”
杨大娘一脸懵逼,“可井水更脏啊。我们不可能因为雨水脏就不喝水吧?”
陆若汐笑着说:“大娘,你别急!我不是说不喝水,而是说我们应该更加安全的用水。”
说到这里,老族长明显来了兴致,他放下烟斗,目光炯炯,“你说?”
陆若汐点头,“我曾经看过一本书,上面记载过怎么让水更干净的法子。
先要沉淀,然后过滤,再煮沸。这样一来,可以杜绝大多数疾病传播。
这样吧,我先去找好需要的东西再过来试试,要是族长伯伯觉得可行,就这么办?”
陆若汐觉得,说一大堆还不如现场示范来的直观明了。
老族长一听到疾病传播,心里就咯噔一下,当即发话,“陆丫头要什么东西,我来准备。”
陆若汐扳着手指头,“一个稍微破点的桶,几块干净的纱布,几根木炭,嗯!还有小石子。”
老族长一脸疑惑,“就这些?”
陆若汐认真点头,“对!沉淀的水你这里有了,还有一个接干净水的桶子你也有。就是这些了。”
老族长出去一会儿,后面跟着几个族人,手里拿着破桶,木炭和小石子。
那只破桶和木炭是在驿站厨房里找的。
驿站的官爷一听用来过滤水的,很是大方。
破桶根本不用钻孔,桶底部本就有几个小孔。
把玉书拿来的几块纱布铺上去,纱布上铺上洗干净的木炭,木炭上是小石子。
再把这个桶架在两条高板凳上,一个简易的过滤装置就安装好了。
“把沉淀后的清水取上面一层,倒入这个桶里,然后谁家用水,自己就在下面接就行了。
不过,我建议大家回去后煮沸了再用,更安全。”
老族长听完陆若汐的话,立马舀了几瓢清水倒进过滤装置,看到下面滴出来的水,笑了。
“还真的干净多了。”他一锤定音,“就照陆丫头说得做,接水回去后,谨记要煮沸才吃。我们本就窘迫,可不能生病啊!”
这一句,倒是警醒了大家。
他们两手空空的被流放,只剩下烂命一条,可不敢生病。
“好了,大家排队接水。但是,用完了这几个桶里沉淀后的清水,必须加满沉淀后再用。
还有,这种方法没有经过陆丫头允许,大家嘴巴闭严实点。”老族长严肃的说完,并点了两个族人看着水桶。
陆若汐暗自赞叹老族长睿智,无论何时都没有放松警惕。
就在这时,如风的房门打开,裴平裴长远裴长明走了出来。
他们提着水桶,刚好和陆若汐相遇。
裴平一脸与有荣焉,“四嫂,你真厉害!连这个都知道。”
陆若汐唇角微微翘起,“我只是碰巧看到了而已。”
一旁的裴长远追问:“能否请小婶婶介绍书籍给我看?”
陆若汐一怔,这些基本常识,在前世的时候,纵使上课没听讲,到网上一查一个准。
但是,她能说吗?
陆若汐苦笑,“可惜我记不得书名了。不过,我以前是在我家父亲书房看过的。”
她小时候最喜欢躲在父亲的书房里,而且是书桌下,还常常拿几本书垫在地上。
是以,她这么说玉书和如风都没觉得什么。
而裴长远一听是陆院判的藏书,远在京城,眉眼可见的黯淡下来。
他熟读《四书五经》,《论语》,《礼记》等,却不知道这些生活常识和技巧,让他有些怀疑读的那些书的实用性。
陆若汐轻笑,“我们各有专长,这种小事,我也乐意和你们探讨、互补。”
裴长远好像被安慰到了,他松开眉头,微笑致意。
院子里排队接水,引起了二楼的衙役和禁军的注意。
他们看到驿站的官爷也在接水,诧异了一下,也纷纷跟着排队。
刘明高声喊道:“陈大胖子和蒋大成去接水,牛勇帮左五煎药。”
听到声音,玉书低声说:“那个大夫还真是厉害,左五退烧了,精神也好了许多。啧啧!还真是命大。”
这里的人最怕生病,生病的最怕发烧和痢疾。当然,瘟疫另说。
陆若汐点头,中医传承几千年,肯定是有它的高明之处。
裴清一直坐在窗前,冷眼看驿站里的动静。
心里正在惊诧陆若汐会做过滤雨水的装置,就听到衙役房里一阵哄闹。
“什么?陈大胖子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他昨晚不是睡在你旁边吗?”
刘明的嗓门很大,就算是暴雨大风都没能掩盖。
因着这一嗓子,大家都仰头看向二楼。
陆若汐也仰头看去,正好撞进了裴清戏谑的目光里。
她一愣神,立马回神,毫不退缩的瞪了他一眼,就拉着玉书进房间。
老夫人正想出来看看,陆若汐连忙扶住,“母亲,外面湿气很重,风很大。还是不要出去了吧?
外面是刘明在嚷嚷陈大胖子不见了,我们关起门生活,不管他。”
老夫人原本以为是二楼出事了,一听是衙役那边,当即稳心,坐在床上。
“你们呀!也不要乱走。大暴雨天湿气最重,就连屋内都觉得湿沉沉的,我们女人最怕的就是湿寒。哎!”
陆若汐见她下意识揉搓膝盖,当即捉住老夫人的手腕把脉。
“母亲,你可是感觉膝盖酸痛?嗯!尺脉沉细无力,多为下焦寒湿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