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个真相是五年之后,我从深圳返回南陵市,这才慢慢浮出水面。”
“到了深圳,我才算是真正接触到了社会,明白为了生存有时候只能不择手段的道理。”
“了解到世间有许多千奇百怪的陷阱,以及意想不到的丑陋嘴脸,许多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我咨询过相关医生,甚至于被投药过的受害者,我当时的症状,完全是被人下了药。”
“这是林妙雪干的,但你没有确凿证据,对吧?”
赵天柱道:
“以她的心机和狠毒,人脉关系,做这件事非常轻松。”
“但她的动机呢,难道仅仅是对你的妒贤嫉能?”
“你真聪明,当时有你这样一个朋友就好了。”
邬月轻叹口气,“赵剑死后,遗物如数转给了他的父亲。”
“五年之后我从深圳第一次回来,便找到了赵剑父亲,他如数转交给了我。”
“里面有封给他写给我的书信,他的日记本,以及林妙雪写给他的二封求爱信。”
“在第二封信中,林妙雪实际就有胁迫口气,可惜赵剑对她嗤之以鼻,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那赵剑是怎么死的?自杀吗?”
这个问题问得很蠢。
但赵天柱的确是想更深入地了解林妙雪。
这个蛇蝎美人的内心世界。
“赵剑毕竟是一个教书育人的师者,他对自己的女学生产生非分之想,做了有悖于师德的事情,处分是开除,剥夺教师资格。”
“我的处分是开除学籍。”
“原以为这事到此为止了,可惜我们太不了解林妙雪的狠毒。”
邬月一下子情绪激动,汹涌澎湃。
看她是深呼吸几次,这才平息下来。
“一天早晨,我与赵剑的‘艳照’出现在小报刊物上,大街小巷。”
“这些小报‘艳照’很快传到吴家,吴家掌权的是我母亲同父异母的长兄吴泰之,他雷霆大怒,认为有辱家门。”
“正在此时,林妙雪的说客来了,要求由吴家出面控告赵剑诱奸了我。”
“这个主意正合吴泰之的意,只有这样才能洗白吴家,成为受害者。”
“于是,一封控告书由律师呈递到南陵市某警察局。”
“警察随即传唤我,可我当众坚决否认,承认是自己主动,因为爱他是完全自愿。”
“吴泰之气的脸色铁青,当众扇了我一个耳光,拂袖而去。”
“尽管我坚决否认被赵剑诱奸,但还是无济于事。”
“第二天,警察局还是以刑事立案侦查,旋即在一家小旅馆里拘留了赵剑。”
“他在审讯期间被行刑逼供,被迫承认了一切。”
“当晚,他在拘留所里,把衬衫和裤子撕成条状,接起来自勒而死。”
说到这里,邬月忍不住哽咽起来。
“别难过邬姐,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自己保重身体。”
赵天柱见状,只能这样安慰道。
“关键是这个烂女人,不光逼死了赵剑,还有赵母,还…有我那可怜的外婆…呜呜…”
邬月情绪失控了。
她扑在桌子上痛哭起来,惊得不远处的几位顾客起来张望。
“对不起,没事没事。”
赵天柱吓得不轻。
他赶紧起身向众人道歉,然后快速坐到邬月的沙发上来。
他管不了这么多了,一把搂过邬月身躯,让其脸颊贴在自己胸前,并抚摸安慰。
邬月扑在赵天柱胸前,压抑着痛哭流涕。
哭了好一会,情绪才稳定了下来。
赵天柱抽出纸巾帮其抹去眼泪,低声道:
“来,喝口酒继续说,你慢慢说我仔细听着。”
两人端起鸡尾酒喝了一口。
“嗯,这酒越喝越有味,看来我也喜欢上了,姐下次来喝,一定叫上我。”
赵天柱打个岔来调节气氛。
不过,这酒在这种氛围下,还真踏马的对味。
“就你会贫嘴。”
她举起粉拳在他结实胸前捶了一拳,嗔怪道:
“你真的还愿意听我唠叨?”
看来,她的情绪完全稳定了。
赵天柱心里一块石头落地。
“我当然愿意听了。”
赵天柱半真半假说道:
“我们俩今后是合作伙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听你吐个槽这是最起码的诚意。”
“谢谢你。”
邬月靠在他的身上,继续她的故事。
“由于我的不配合,还说出自愿等伤风败俗言语,亵渎了吴氏祖宗神灵,造成极其恶劣影响。”
“吴泰之等人从南陵市返回家中,把这一切都归咎于我那可怜的外婆。”
“他们丧心病狂,将六十多岁病怏怏的老人传唤到吴家祠堂。”
“他们让外婆当众跪在吴家祖宗牌位面前,忏悔谢罪。”
“外婆属于二房,在家族里没有任何地位,亲生儿子软弱无能。”
“她被晚辈族人当众羞辱。”
“当夜,她老人家吞金自尽。”
说到这里,邬月又开始哽咽。
赵天柱又连忙搂住,转移话题,“那赵剑的母亲呢?”
“赵母听说是病死的。”
“赵剑是家中独子,听说自杀之后赵母当场昏厥,经抢救之后便神智不清,疯疯癫癫。”
“半年之后她心肌梗塞而死。”
这个她说的倒是平静。
毕竟跟赵母感情不深。
“林妙雪造孽啊,妒忌加报复,害死三条人命,还毁了一个年轻女子的名誉和前程。”
赵天柱听罢也颇为伤感和气愤。
“你从深圳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就是为了报仇吗?”
“当然是为了报仇雪恨。”
邬月咬牙切齿,“实际这些年我一直在深圳。”
“当年听说外婆和赵剑死后,我也不想活了,是我乡下的表嫂救了我。”
“她骂我没骨气,就算死也要等报仇雪恨之后。”
“听了表嫂的话之后,我醍醐灌顶不再寻死了。”
“决心无论如何要活下来,便决心闯深圳,待有了实力再回来报仇。”
“七年前我认识了叶董叶尚辉,他当时在深圳准备搞恒达地产分公司。”
“他实际是早年海南炒地皮发的财,然后投身于地产。”
“叶董原是个处级干部,在政府部门有相当人脉。”
“认识不久,他便送我进清华大学建筑系,就读房地产EmbA班。”
“毕业之后就在深圳分公司**经理。”
“一年前在我强烈要求下,叶董才同意调我回总部任董事长助理。”
听到这里,赵天柱都明白了。
邬月隐姓埋名,到深圳忍辱负重等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报仇雪恨。
“放心吧邬姐,我一定帮你出了这口恶心,以告慰九泉之下的亲人们。”
“真的,你真的愿意。”
邬月听罢激动的双手抓紧赵天柱的胳膊。
由于忘情用力,赵天柱都感到隐隐生痛。
“当初我就没有看错你。”
邬月颇为得意。
“当初?”
赵天柱错愕,“什么意思?”
“实话告诉你吧,我回到南陵之后就一直关注林氏。”
“你大闹凤凰城的监控拷贝是我先看的。”
“你那天的表现让我惊愕不已,惊为天人。”
邬月轻咂一口酒,媚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