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会如此了解女人的内心世界,或者说了解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她的大杏眼死盯着他。
“我…月姐太抬举我了。”
“我哪有这种本事哦,刚才一直在琢磨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眉梢微微跳动了两下,狡黠又温柔的傻笑。
装傻充愣是他的强项。
“好吧,你不想说就算了。”
她轻叹一口气。
表面上她是碰上颗软钉子,可心里却豁然开朗起来。
他是喜欢她的。
只是不忍心让她陷入尴尬,且在危险的处境中。
因为她是老板的女人。
如果她不主动进攻的话,他只会一直默默地守护着她。
决不会试图去改变她的生活。
双方沉默了好一会,邬月还是先开了口。
“天柱,我发现你很有女人缘哦,尤其是那些经历过坎坷,有故事的女人。”
赵天柱闻言错愕地看向她,不知所云。
“我今天发现水玉仙对你很有兴趣,你跟罗局说话的十分钟里,她目光灼灼一直落在你身上。”
“不仅如此,她还问了我许多有关你的事,完全超出正常范畴。”
“如是这样,你可要注意呵。”
女人的第六感特别灵敏。
这像是在提醒,或者说警告。
却又透着一股子浓郁的醋味。
“嗯,我知道了。”
他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
本来想解释说,玫瑰花园那套房子的故事。
因为那一天他上门去,开门的是新房主水玉仙,便询问了大姐的事。
可转眼一想,这些解释能说明什么?
邬月并不愿意听这些。
她是希望赵天柱守住红线,别给罗朝宗戴上‘绿帽’。
“今年是峦河生态开发项目的元年,希望我们的事情进展顺利,不应该有隐患。”
她在说‘我们’的时候,明显停顿了一下,语气颇有点暧昧。
不知道这个‘我们’,指的是她与叶尚辉,或许她与赵天柱,还是都有。
但无论怎样,她身上有一个标签。
那就是复仇。
见赵天柱沉默不语,她抬眸锁定他的脸庞,“你怎么不说话?”
口吻上有点儿娇嗔的味道。
“放心吧邬姐,我从来都是把我们的共同事业,始终放在第一位。”
他信誓旦旦,返回去一个‘我们的共同事业’。
内容更为丰富。
“你可能不知道,水玉仙是个痴情女,她若爱上了你,会穷追不舍。”
“到时候你怎么办?”
望着他俊朗坚毅的侧面轮廓,她缓缓问道。
唉,都说女人一碰上男女感情问题,智商几乎为零。
现在的邬月就是智商为零。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我连林妙雪的肉弹都能抵挡,还会怕一个水玉仙吗?
“这个,我哪知道怎么办?”
赵天柱回怼道。
他的嘴角滑过一丝坏笑,故意拨动她脆弱的心弦。
“你…”
她的嫩白柔荑突然握紧他的手,一下子恼怒地转过身来,相对而视。
他能清晰感受到她的温热呼吸,以及起伏跌宕的丰满胸
膛。
“别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肆意妄为。”
“我可警告你,你若出轨乱来…我一样会狠狠地修理你的。”
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咬牙在说。
那丰润性感的烈焰红唇,娇憨可爱。
让人恨不得一口吻上去。
“我怕了你,行不?”
他退后一大步率先认怂,对着她无奈地嘿嘿傻笑。
她也忍不住低头抿笑,又握住他的手拉回到自己身边。
“说真的,你身边应该有个女人了,能照顾到你的生活,管住你的多余精力。”
她媚光四溢,还轻轻摇着他的手,圆润指甲刮着他的手掌心,弄得赵天柱心痒痒。
“女人嘛,该来的时候总归会来的。”
他望着随风飘荡的雪花,暧昧地说道。
“哟…看不出来,你还喜欢玩弄哲学或是玄学?”
她玩味地说道。
“有的时候吧,爱情这种事没有想象的那么单纯,咱们都不是生活在真空里。”
“只要生活在空气中,万事都要被氧化,何况凡人呢。”
他并没有她的调侃,而是用他的有力长臂,轻轻搂上她的肩头,沉声道:
“月姐,你我还有许多事要做,就别多想了,顺其自然为上。”
邬月的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乖巧地嗯了一声。
她把头枕在他的胸前,惬意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唉…这雨雪什么时候能停哦…”
他自言自语地嘟噜。
“其实不停也挺好的。”
她暧昧地嘟噜。
“寒冬腊月,雨雪霏霏,在温暖如春的屋子里,品着咖啡或波尔多红葡萄酒,该有多舒心啊。”
“在一切还没发生之前,早点回去的好。”
他对着夜空自言自语。
“那你跟我回去喝咖啡或品红酒,别墅里都是空房间,你怎么住都可以。”
她忍不住又蠢蠢欲动。
“不,我还是连夜赶回去吧,这个时候不堵车。”
她的脸色一下子由红变黑,柔荑从他的大手里抽了回来,嗔怒道:
“你的身体里一定住着位老头。”
他咧嘴苦笑,轻轻抚弄着她散乱的青丝,怜爱地说道:
“你的身体里始终是那位曾经的少女,天真烂漫。”
“可是,我怎么就觉得好像很早之前,就认识你了…”
邬月从他怀里仰起螓首,直逼他的眼睛,似乎有说不完的衷肠。
他没有直接回复,目光也是看向街道。
“雨好像停了,只剩下雪花在飘。”
一句无头无脑的话语,却是在暗示。
“那我们走吧。”
她当然懂得。
两人快步走回街那头的停车场。
这次是赵天柱主动伸出手去牵着她。
他怕她滑倒。
赵天柱开车送她回到别墅,然后往邙县赶路。
午夜之后,他才回到风暴酒吧宿舍。
那一夜,她失眠了!
他也是莫名其妙失了眠。
……
正月间,峦河边上的四大洗砂场,早已是人去楼空。
平时轰轰隆隆的大型半自动洗沙设备,现在都在棚屋里躺平着。
留下少数的看守人员,不是喝酒打屁,就是嘴里叼根烟,手上哗哗搓麻将。
申通洗砂场,今天来了点怪事。
数月前被林森开除出场的销售主管袁二,今天人模狗样地回来了。
他一扫往常颓废的模样,反倒是笑容满面,见人就打招呼,递烟问候。
那件破旧的羽绒服今天也是干干净净,没了年前脏兮兮满是油渍的样子。
这让申达场里的那些看守,心里直犯嘀咕。
这小子找到干活路子了?
森老大不是下达了‘江湖封杀令’,不准有人收留他嘛。
哦对了,鬼魂滩。
袁二应该是投靠蒙面客、天柱老大去了。
这里,也只有天柱老大有这个底气。
袁二走进原来的销售办公室。他将随身携带的破旧掉色的帆布包,丢在自己的桌子上。
对面是他曾经的搭档老曹。
“你小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老曹只是眼皮抬了抬,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
可他并没有停下手上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