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歆与王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显然他们的心思都没在聊天上,而是等待即将到来的所谓“怀特”大师。
“约定的五点半见面,现在都六点了连怀特的影子都还没看到,”王一抬头看向墙壁上的挂钟,语气略带不满。
“今天的交通路况你也知道,兴许他也在堵车呢!”陈佳歆在一旁安慰。
她只想安抚好王一的情绪,生怕对方来了王一不给好脸色。
终于!
又过了五分钟,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名头发灰白身着一袭宽松长衣的老者在两名接待的引领下走进了包厢。
老者手里提着一个黑色提兜,不清楚里面装的什么。
王一与陈佳歆连忙起身迎接,前者瞬间收敛刚才的愤懑,满脸堆笑道:“您就是怀特先生吧?三叔可是没少跟我提起您,久仰大名!”
两名接待离开后,老者开始上下打量起了王一,用极为苍老嘶哑的声音问道:“你就是王化年的儿子?”
王一与陈佳歆同时一愣,这口音感觉也不像外国人啊?
虽然对方很老,但看黄皮肤黑眼睛,怎么看怎么像国人。
“小子,怎么不说话?”
“奥…”王一尴尬一笑,收起打量地目光道:“怀特先生先进来坐吧!我先安排服务员上餐,我们边吃边聊。”
三人落座,王一伸手按下了一旁开始上餐的按钮。
老者似乎是看出了面前两位年轻人的心中所想,于是乎他说道:“不必惊讶,我就是国人,国内动荡的那些年父亲带我离开了这里,至那就一直在国外定居,因此有了怀特这个名字。”
“怪不得……”王一微微点头,起身欲要给怀特倒茶。
可刚一起身,陈佳歆更快地拿起了茶壶,“我来吧!”
王一欣然点头,重新坐了下去。
“听闻怀特先生多年前曾为我父母制作过一对手表,现在我想让你帮我与我女朋友也制作一对儿,”王一直接开门见山道。
怀特反问,“为什么找我?你不知道我已经退休很多年了吗?”
王一心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找你,这都是黑鸦安排的,我也很无奈的好不好?
听对方说自己已经退休很多年了,王一只是笑笑。
既然对方来了,就证明他愿意接这笔生意,说这话无非是想多要些报酬。
“因为怀特先生盛名在外,您这样的人可遇而不可求,所以小辈试想着能不能争取这么一个机会。”
被王一这番恭维,怀特很是受用,“我还以为你会嫌我老不愿意让我帮忙,看来是我多想了。”
“您的年龄就是资历,如果今天来的是位年轻人,小辈还不放心呢!”
“哈哈哈!”怀特开心地笑了,在接过陈佳歆递来的茶水后继续道:“你们王家人说话一个比一个好听,怪不得你们能做这么大。”
“不知三叔向您许诺过什么利益,只要怀特先生愿意为我与女朋友帮忙,我们可以额外拿出一份丰厚的报酬。”
“你看我年纪这么大了,要钱也没有用,况且我也不缺钱……”
这话一出,王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不要钱要什么?看来这老头还有所它求啊!
“怀特先生以为?”王一试探地开口道。
“其实我对于帮你父母打造的那两款手表稍有不满,于是再不久后我又制作了两只升级款,”怀特说着将提包拉开,从其内取出了两只小锦盒。
他先是将其中一只天蓝色的锦盒推到王一身前,继而又将浅粉色的锦盒推到了陈佳歆身前。
“你们先看看,满意的话我们再继续谈。”
“没想到怀特先生早有准备,”王一微微点头,缓缓打开了锦盒的盖子。
只见里面躺着一副样式无比精美的机械手表,亮银色的表盘上点缀着淡青色的细碎宝石,表底色与锦盒一样都是天蓝,表针则是乳白色,看上去像是天然玉石。
表针与底色相辅相成,恰似天蓝与白云,秒针缓缓转动,就像是白云在空中飘舞。
不得不说,王一确实一眼便相中了这块手表。
陈佳歆也打开了淡粉色锦盒,其中也躺着一块样式小巧别致的手表。
这款手表一看就知道是专门为女士制作的,虽然表带与表盘颜色也是亮银色,可其上却是点缀着粉白色的细碎宝石,在灯光的映射下美不胜收。
陈佳歆眼前的这款手表底色是纯黑色,但其内却明灭不定地闪烁着点点微光,让人一眼便能联想到星空。
令陈佳歆意外的是这款手表竟然没有表针,“诶?”
陈佳歆不解地看向怀特,只见对方露出了一副讳莫如深地奇怪表情。
王一没忍住问道:“我女朋友手里的这款没表针要怎么看时间?难不成只能做一件装饰品吗?”
怀特轻笑着摇头解释道:“并非如此,麻烦请这位小姐将手表戴在手上。”
陈佳歆闻言点了点头,疑惑地将手表戴在了手上。
手表质感很轻,刚入手腕便传来一丝凉意,不过凉意转瞬即逝。
“好像没什么变化?”陈佳歆着向手腕上的手表嘀咕道。
她话音刚落,却见黑色的表盘中突然出现了三道长短不一的细线。
表针出现了!
时间18.08。
王一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时间分毫不差!
“这是什么原理?”王一语气中难掩震惊。
“表针是由一种黑色的冷玉制作而成,只要温度上升它就会渐变成米白色,”怀特继续解释。
王一忍不住追问,“房间内的温度怎么说也得二十来度,为何表针没有出现变色的情况?”
陈佳歆这时开口道:“我知道,因为表针在表盘里面能有效隔绝外界的温度。只有将其戴在手腕上先把表盘暖热,其内的玉石表针才会逐渐显现。”
陈佳歆顿了顿,“怪不得,在我戴上手表过了一会儿表针才逐渐浮现。”
听到陈佳歆这番解释,王一了然点了点头。
“不错!”怀特肯定了陈佳歆的推论,“这款手表我将其赋名为夜空。”
“夜空……很贴切,”王一附和道。
陈佳歆将手表解了下来,然后重新放回了锦盒中,马上刚浮现出来的表针又隐匿在了“夜空”之下。
怀特见状微微起身,而后左右手各拿着一只锦盒,将二合缓缓凑到了一起。
紧接着令人瞠目结舌地一幕发生了:
两只手表的表针开始疯狂颤动,就像是指南针遭遇了强大磁场那般。
象征蓝天白云的那款手表的时间最终定格在了“5:20”分,象征夜空的那款手表则定格在了“1:14”分,也就是“13:14。”
王一忍不住笑了,“怀特先生还挺懂,两只手表都能让您搞出来浪漫的色彩。”
“要么说是情侣款嘛!”怀特说着将两只锦盒再次移开,手表的指针再次疯狂颤动,时间刻度又恢复了正常。
“表针的轴下有磁石,对吗?”陈佳歆问道。
“是的,”怀特点头,“不知二位对于这对手表满不满意?”
王一看向陈佳歆,宠溺道:“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王一确实很给自己面子,自己也确实很喜欢这款手表,可是她这个时候却不能多做表达。
对方明摆着不是冲钱来的,万一对方开口提出了王一无法接受的条件,自己男朋友会难做的。
王一见陈佳歆踟蹰不语,瞬间便摸清了女朋友心底的真实想法。
这样就够了!
他转头重新将目光汇聚在怀特身上,“怀特先生,说说您的条件吧!”
“既然是两只手表,那我提两个要求不过分吧?”
王一心头猛地一抽,浓烈的不悦感瞬间袭来,这老登竟然跟我玩坐地起价这一套。
但不悦还是被他强压了下去,平静问道:“您先说说看。”
“我有个不成器的儿子,他死活不愿意继承我的手艺,我老来得子对他很是宠溺,结果养成了他玩世不恭地性格。最近他刚谈了一个女朋友,他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我本不应过多干涉,但是那女孩儿的父亲不是个善茬,又沾毒又沾赌,我怕我儿子毁在这家伙手里。”
王一与陈佳歆同时一愣,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王一率先问道:“毒虫子加老赌鬼,这件事我能帮上什么?替您棒打鸳鸯吗?”
“虽然她父亲不是什么好鸟,但这女孩儿还是挺不错的,我也比较满意,”怀特顿了顿,继续道:“说来也巧,那女孩子也是令江人,我和他父亲约定了在最近见一面,把结婚的日子敲定下来。”
“我是想在酒桌上丢给他一笔钱,让她和那女孩子断了关系,省的以后麻烦不断。”
王一沉吟了一会儿,回道:“确实!沾毒和赌的人回不了头,您的做法我也好不评价对与错,只是我不懂您为何要和我说这些?这其中又有什么我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在三爷找上我之后,我突然改变了主意。”
怀特这一把年纪称呼黑鸦三爷,王一听在耳里很是怪异。但他也没说什么,在社会中就是谁地位高谁就是爷。
“我知道您在六爷的谆谆教诲中学了很多千术手法,我想让您和那家伙赌一场,让他见识一下赌海有多深,毕竟是亲家一场,我也不愿把事情做得太绝。至于毒,我打算先把他送进强制戒毒所里,虽然不能根除他的毛病,但能略微控制一下也好。实在不行我出钱,让他在里面戒一辈子毒,只要他别祸害我儿子和未来儿媳妇就成。”
王一闻听此言不由得摇头回道:“您太小看赌徒的心理了,就算我向他展示出千手法,他也未必能回的了头。”
“总之我想试一试,无论成败,这个条件您能不能答应?”
“这个简单,说第二个条件吧!”
王一点头应了下来,这对于他而言确实算不上什么难事。
同时王一也逐渐理解了怀特,有个这样的亲家也是够倒霉的。
回想起谢强与老渔民的儿子,现在又是怀特的亲家……
自从自己来到令江,怎么总是遇到赌徒?
这地方的赌徒怎么这么多?
“第二个条件更简单,十三爷不是在市南的剧院准备搞一场演唱会吗?那女孩儿比较喜欢这种东西,现在市面上一票难求,您只要给我两张门票就行。”
十三爷……
假如腾蛇知道有人在外面这么称呼他,估计得激动得满地吃屎,王一想道。
“好,到时我让腾蛇运作一下,不过贵宾席的票都被抢光了,能有钱买这位置的人非富即贵,我们也不好得罪,所以…..”
“我知道,”怀特不由分说打断了王一,“给他们安排一个靠前的位置就行。”
“感谢理解!”
王一笑着回应。
“正好今天有时间,事情一次性解决。我在楼上开一间房,吃过饭您就把您的亲家喊过来吧!”
“可以!”怀特说着掏出了手机……
王一与陈佳歆怎么也想不到,怀特口中的儿子与未来儿媳,就是他们昨天在影院见到的刘赟与林舒婉。
怀特有一件事没说,这两副手表其实他是在经历王化年夫妇求表之后给刘赟与其女朋友提前准备的,因黑鸦的一通电话致由他改变了想法。
不过他感觉自己身体还算不错,应该还来得及再为他们二人重新定做一对。
而他们两对情侣之间的故事,到此还远没有结束。
时间过去很久以后,王一与陈佳歆每每想起刘赟,都会不由自主地抒发一句世界好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