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教授看了一下周围,张泳正在忙着打电话调度工人们。叶峰和孙雨欣在看一幅挂在墙上的镇区大地图。
梁教授小声问:“你在哪里?”
“我在矿区大门对面的阳光宾馆,我用的是宾馆的电话……”
梁教授不等梁正义说完就吩咐道:“你在那里等我,我马上就到!”
“跟我走!”梁教授来不及和张泳打招呼,冲叶峰、孙雨欣二人说了一声,就往外走。
叶峰二人和张泳挥手告别,赶紧跟上。
张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教授的举止他也猜出来了。
教授肯定是有了梁记者的消息,急着去救人,来不及和自己打招呼。
张泳的身份决定了在这个敏感的时候,不能和教授同行,于是就吩咐工人们密切关注教授的行踪,保证教授等人的安全。
……
黑皮等人也在到处寻找梁正义,黑皮骑着摩托车在镇上转悠,路过矿区门口。
一眼看见对面阳光宾馆吧台的小姑娘,就把摩托车停在宾馆的门口,来到了吧台。
黑皮站在姑娘面前,用手里的车钥匙敲了敲桌子,姑娘连头都不抬,依然在忙自己的事情。
“有房间吗?”黑皮大声说道。
“你喊啥子!”姑娘终于抬起头,白了黑皮一眼。
这姑娘一张好看的瓜子脸,一头乌黑的长发盘在脑后,看起来干净利落。
黑皮嬉皮笑脸地说:“小玉,我来看看你,你怎么连头也不抬?”
姑娘斥道:“小玉是你叫的吗?我叫关玉!”
在美女面前,黑皮收起了平日的嘴脸,陪着笑:“是,是,关玉,关大小姐,好了吧?”
“有事快说,没事哪里凉快哪里待着,看不见我正忙着吗?”
宾馆是关玉家里开的,关玉在江汉上大学,暑假回来给家里帮忙。
黑皮一见关玉就动心了,俗话说女大十八变,关玉这两年出落得水灵灵的。
去江汉读书以后,见了世面,学会了穿衣打扮,更显俏丽动人。
黑皮虽然不缺女人,但是镇子上的女人品味不高,多的是涂脂抹粉的庸俗之辈,哪有关玉这样清纯可人的,黑皮就瞄上了关玉。
能在矿区大门口开宾馆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家,关玉爸爸是矿里的中层干部。
黑皮不敢用追别的女人的方法,就耐着性子,从长计议。
黑皮这次本来是想泡关玉的,一看这姑娘刀枪不入,就临时改变了主意,想顺便查一下有没有那记者的下落。
“我打听一下,你家今天有没有来过一个二十来岁,戴个眼镜,长方脸,中等身材的男青年?”黑皮边说边比划着。
关玉嘴一撇:“你派出所的,查户口啊?”
“确实是派出所叫我帮忙查的。”黑皮开始编瞎话了。
“那你让派出所自己过来,你说的没用,我还说自己是联合国派来的呢,你信不?”
关玉伶牙俐齿的,把黑皮说的哑口无言,黑皮没想到这姑娘这么难对付。
只好低声下气地央求:“姑奶奶,就算你帮我一个忙,行不?”
“哼,早点这个态度不就行了!你找他干啥子?”
“他是在逃嫌疑犯,知道不?”
关玉想了想,摇摇头:“嫌疑犯?不可能!”
“这么说,他在这里?”
到底是黑山一霸,黑皮的反应很快,马上就给小弟打了电话:“兄弟们,到阳光宾馆来!”
关玉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怒斥:“你叫人来想干什么,打群架啊!”
“他在哪个房间?”
黑皮要看住宿登记本。
关玉把登记本抱在怀里:“我们不能透露客人隐私!”
“好吧,我就守在这里,我谅他插翅难逃!”黑皮双手叉腰,像一尊凶神一样站在吧台前。
205房间,梁正义正躺在床上,他双手枕在脑后,回想着刚才的惊险一幕。
幸亏自己机灵,从卫生间的窗户跳出来,趁着保安没反应过来,溜出了矿区大门。
梁正义在大门口一张望,对面是一家宾馆,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梁正义果断地走进宾馆。
他不敢用身份证登记,就忽悠关玉,说自己到朋友家来玩。
谁料朋友在外面有事回不来,身份证也在车上弄丢了,就住一晚,请关玉帮忙,自己愿意付双倍的房费。
关玉一看小伙子长的挺斯文的,平添了几分好感,再被梁正义一通诉苦,动了恻隐之心。
就给梁正义开了房间,但只按正常标准收了钱,并没有收双倍的房费。
梁正义向关玉道了谢,三步并作两步来到205房间,关上门,再把保险扣上。
205房间紧靠大街,梁正义把窗帘拉开一条缝,躲在后边观察着外面,看到街上时不时有痞子模样的人骑着摩托车驶过。
梁正义知道外面肯定闹翻了天,保卫科的人,甚至是黑社会的人都在挖地三尺找自己。
梁正义不敢擅自出去,就用宾馆的电话给梁教授打了电话,然后在房间里等教授过来。
梁正义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他从床上跳下来,跑到窗前,拉开窗帘。
外面来了好几辆摩托车,从车上下来一些或留着寸头,或染着黄毛的青年。
梁正义感到事情不妙,他把桌子搬到房间大门后面,死死地顶住了大门。
梁正义在房间里四处搜寻,目光落在床单上,他说了句“对不起了姑娘,我会加倍赔偿你损失的”,把被单撕成几条,结在一起。
梁正义来到后窗,推开窗,外面是一条小路,小路后边是一个居民小区。
梁正义把床单牢牢地系在窗户上,从窗户里爬出来,抓住床单,慢慢地滑到地上。
梁正义刚一落地,就有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梁正义估摸着来人是赵卫东的手下,二话不说,转身就是一拳打在此人的脸上,把他打倒在地。
五个戴着金链子、胳膊上纹着龙的青年冲上来围住了梁正义。
刚才被梁正义打倒的,染了一头黄毛的家伙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脸骂道:
“四眼,胆子挺肥的,在黑山地盘上,连老子都敢打,兄弟们上,给我往死里打!”
梁正义喜欢武侠,也练过几天功夫,但很少打架。这五个人都是黑皮手下的干将,手底都有两下子。
梁正义单打独斗还行,以一敌五,只能被动挨打,混战中,梁正义脸上中了一拳,身体摇摇晃晃,眼看就要被这帮人擒获。
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群工人,围住了黄毛一伙。领头的是一位方脸中年师傅,身材高大,嗓门洪亮。
“放开梁记者!”方脸师傅双手叉腰,怒视黄毛。
黄毛只认识矿上的青年帮,方脸师傅是中年人,他从没见过,更没交过手。
黄毛来到方脸师傅面前,指着他的鼻子:“你谁呀?凭什么管闲事?”
方脸师傅突然出手,抓住了黄毛的手腕,脚下一个绊子,把黄毛摔倒在地。
黄毛猝不及防,摔了个狗啃泥,他今天连续两次被打倒在地,心里这个恼火啊!
黄毛的手下一看老大吃了亏,呼啦一下围住方脸师傅,工人们一看,也围了上来,眼看一场大战就要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