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窗外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鸦叫声,那凌厉的声响划破安静的夜空,犹如有人在悲痛欲绝地哭泣。
大福晋听到这诡异的声音顿时恍恍惚惚的。
不知怎的,她仿佛看到了如雪那张苍白的面容在眼前不停地晃动。
如雪的身影若隐若现,时而清晰可见,时而模糊不清,仿佛要向大福晋讨要什么。
大福晋被吓得浑身发抖,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头部,身体也随之蜷缩到房间的角落里。
大福晋觉得定然是自己花眼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怎么会是那个贱人呐!
想到这里,她鼓起勇气再次抬起头来,当她的目光重新投向书桌前方时,却惊得差点昏厥过去——窗户上竟然真真切切地站立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啊!有鬼,有鬼啊!”
大福晋惊恐万分,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此时,正在外间值夜的采莲被大福晋的惨叫声猛然惊醒。
她心中一紧,以为是王爷遭遇了不测,匆忙披上一件外衣奔进屋内。
进入房间后,采莲定睛一看,只见王爷仍旧安静地躺在床上昏睡不醒,似乎并未受到任何惊扰。
而大福晋由于惊吓过度蜷缩在角落里。
她的双眼瞪得浑圆,几乎要凸出来,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她一边用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仿佛正与某个看不见的敌人激烈地搏斗着。
采莲快步来到大福晋身边,焦急的问:
“福晋,你怎么了?”
大福晋哭着大声喊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采莲吓坏了,大福晋这是怎么了?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大福晋身边,扶着她的肩膀轻轻说道:“主子,我是莲儿呀!”
大福晋这才缓缓抬起头,盯着采莲看了好一会,慢慢的她回过神来,怔怔的说:
“采莲,别说话,千万别说话,这里有鬼!”
采莲一看大福晋这样子,定然是不能侍疾了,她只好让廊下当值的小路子过来替大福晋守着王爷。
小路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大福晋慌张的神色,加上惊恐的面容,他心里猜到了几分。
采莲扶着大福晋来到房间里,待大福晋在床上躺好,她急忙去外间给大福晋倒水。
大福晋躺在床上,慢慢的放松下来,她不停的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太疲劳了,才会想入非非,哪有鬼啊!
突然,她听到了一声婴孩的哭泣声,大福晋只当是鸿锦在东屋哭闹哪,便又闭上眼睛,充耳不闻。
突然间,一阵轻歌声传入了她的耳中。
仿佛是一位妇人正在轻拍着怀中孩子,哄其入睡一般。
大福晋不由得抬起头来,环顾四周,但屋内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看到。
然而,就在这时,那个柔弱的声音再次响起:
“宝宝乖,额娘陪你睡觉觉哦~”
大福晋浑身一颤,急忙用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嘴里喃喃自语道:
“不不不,一定是我听错了,不可能有这样的声音……”
无奈之下,大福晋只得抓起放在床边的手帕,试图用它来堵住耳朵,以隔绝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但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突然,一只冰冷的手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大福晋惊恐万分,缓缓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瞬间惊呆了——只见如雪不知何时竟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怀中还抱着一个全身赤裸、皮肤雪白的婴孩。
那婴孩紧闭着双眼,安静得如同沉睡中的天使。
大福晋瞠目结舌,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面对大福晋的质问,如雪只是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表情地凝视着她,一言不发。
她就那样静静地抱着孩子,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尊雕塑。
大福晋惊恐地发现,如雪的脚下正流淌着一滩鲜红刺目的血水,那血迹在月光的映照吓人极了。
大福晋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恐惧,她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拼命地想要抓住被角,将自己整个身体都藏进厚厚的被子里。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如雪毫不费力地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掀开了大福晋身上的被子。
如雪说话了,她幽怨的说:
“你的孩子都健康长大了,我们母子在地底下好冷啊!”
说罢,只见如雪气势汹汹地伸出手,犹如一只凶猛的野兽,五指成爪状,直直地朝着大福晋白白皙的脖颈抓去。
大福晋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越来越近。
顿时惊恐万分,脸色煞白得如同一张白纸,眼眶中的泪水在打转,仿佛下一秒就会夺眶而出。
她浑身颤抖不已,牙齿也上下打颤,哆哆嗦嗦地躲在被子里。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不是我,真不是我害的你啊,求求你高抬贵手,饶过我这条贱命吧!”
此时,外间的采莲听到大福晋的呼喊声,心急如焚地跑了过来,不停地掀着被子,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每当她好不容易掀开一点缝隙,大福晋就像受惊的兔子一般,迅速又紧紧地将自己包裹起来,不留一丝空隙。
采莲无奈之下,只能轻轻地抚摸着大福晋的秀发,柔声细语地安慰道:
“主子,别怕,我是莲儿呀!
有我在这里陪您呢。”
大福晋听了这话,仿佛如梦初醒般,缓缓睁开眼睛,环顾四周。
哪还有如雪和孩子的身影?
房间里依旧是熟悉的摆设,一切都没有改变,唯有采莲一脸担忧地守在身旁。
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忙伸手拉住采莲的胳膊,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恳切,声音颤抖地说道:
“采莲,不好了,她来了!
她来找我索命了!
你千万别走,一定要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