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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姚最近有点烦,原因竟然是店里的生意太好了。没错!生意太好也有烦恼。最近几年,世界并不太平,自然灾害频发,地缘政治风险与通胀压力一起导致全球的避险情绪弥漫。短期而言,会导致黄金价格稳步攀升。

外加普通老百姓很有买涨不买跌的传统,黄金价格上涨引发了老百姓的购买欲望,国六福现在每月销售额,比去年上涨了一倍有余,就连节后的传统淡季,店内购买、咨询的客户也是络绎不绝。

现在苏姚面临着一个严峻的问题,上游的供货商惜售,店里很快会面临原料不足的问题。由于金价上涨,原料金的供货严重不足,进而又推高了成本,金店零售价格再涨的话,恐怕会引起顾客不满。

目前当务之急,是再多联系几家上游供货商,购入一批黄金以解燃眉之急。苏姚正盘算着,办工作前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屏幕上赫然写着:“欧阳凯”三个大字,他不敢怠慢,赶紧接了起来,要知道这位不仅是“国六福”股东之一,更被称为“远郊区首富”,他还和自己颇有渊源。。。

对面欧阳凯说道:“小姚你好,是我!”,苏姚毕恭毕敬的回答:“凯叔你找我有事?”,欧阳凯笑道:“没事就不能找你?”

苏姚也笑道:“能,肯定能啊!凯叔你有什么指示?”

欧阳凯道:“我兄弟金矿上的,有一批黄金出手,你有没有兴趣?”

苏姚惊喜道:“凯叔你不知道,这两天我正因为咱店里原料金不足发愁呢!”

欧阳凯只是股东,按年拿分红的,这个事情他并不知道,于是笑到:“那不巧了么,回头我让我兄弟跟你联系,他叫张建国,就这样”,说完毫不拖泥带水,干脆的挂掉了电话。

苏姚刚想详细问问,就听到手机听筒里的“嘟嘟”声,笑着摇摇头,“这个凯叔挂电话真是太干脆了”。

随即想起欧阳凯说的名字,“张建国???这名字有点儿耳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不容他多想,手机再一次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他接起来后,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是苏经理么?我是张建国,凯哥给的我你的电话”。

苏姚马上热情起来:“凯哥给我打过电话了,说您矿上一批黄金出售,请问数量有多少?”

张爸看了一眼对面的欧阳凯,后者向他点点头,嘴巴比划出了个“放心”的口型。于是张爸咳嗽一声,说:“至少25公斤”,那边苏姚眉头一挑,心想:“这个量相当于一个中型矿的整月产量了”这个量相当于一个中型矿的整月产量了”,但又想:“远郊区的都是小金矿,没听说有这个规模的中型矿,难道是外地的?”。

心念至此,于是问道:“方便透露一下您是哪家矿么?”,对面张爸回答:“我是常营乡金矿”。

听到这里,苏姚不禁一愣,她知道常营乡金矿,甚至知道这个矿已经停产了,而且据她所知,常营乡金矿产量感人,半年能不能有这个产量都难说。但她很快想到:“管那么多干什么,有了这25公斤的原料,起码能让店里半个月不会为原料金发愁”。

于是笑颜如花,道:“那您方不方便带着产品,明天在‘周六福’百货大楼旗舰店办公室见面?您知道这个地方么?”

张爸回答:“那就明天上午10点半,见面再聊!”

欧阳凯见事情办完,于是起身告辞!临走前,告诉张爸,矿场会计目前由他公司的会计代管,他找到合适的会计时候,再另行移交会计资料,算是解决了张爸最后一个后顾之忧。

第二天上午,苏姚早早的来到百货大楼自己的办公室,告诉了前面的营业员,有人找她之后赶紧带过来,是重要客户。交代完成之后,苏姚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抬头看了看表,时间已经来到了10点25。

就在此时,经理室的门被敲响,营业员探出半个头:“苏总,有客人找你!”说罢,退了出去。两个男性走了进来,前面的大约40左右,手拿公文包,后面的一个,和前面的长相相似,像是前面人的儿子,他年龄不大,应该不到20,双手各拎了一个麻袋,口袋扎的很紧。

苏姚看这二人有点眼熟,但还是例行询问:“您是张总?”

张爸回答:“我是张建国,咱们昨天通过电话”然后一指旁边:“这是我儿子张山。”

苏姚马上站了起来,分别和张家父子握手,然后让客人落座,询问道:“您二位是喝茶还是咖啡?”

张爸回:“白水就好!”,于是苏姚在张家父子面前放了两杯水,然后问:“黄金您带了么?”

张爸用脚踢了踢脚边的麻袋,都在这里,苏姚眉头一挑:“您就这么把价值好几千万的黄金拿来了?没带安保?”

张爸毫不在意的说:“就这么点东西,哪用这么麻烦”。

听到此处,苏姚马上对张家父子实力的判断又高了一个层次。

她疑惑的问张父:“张总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张爸听到这里心中一紧,其实他一进门认出了这个苏经理,半年他和儿子前卖黄金的时候,就是这个苏姚接待的,可能是门店接待的人太多,这个苏姚还没认出他来。

张山一看老爸要卡壳,马上接话:“我妈的金首饰都是在您的店里购买的,应该在那时候见过”。

苏姚没有纠结这个事情,笑道:“应该就是了。还得感谢您的支持呢!”

张爸赶紧岔开话题:“今天咱们按照什么价格进行交易?”

苏姚在桌子上笔记本电脑前“噼噼啪啪”一阵操作,然后把电脑屏幕转过来,指着上面的国际实时金价的数字说:“现在的牌价是369.29元,一会儿不管是涨是跌,咱们按照369.3元计算您看如何?”

张爸点头笑道:“苏总痛快!一会儿咱就按照369.3元交易。”

苏姚道:“那我能先看看货么?”

张山“哗啦”撕开了一个麻袋,苏姚一看,不禁一愣,里面既不是常见的块状金条,也不是粉末状的金沙,而是一堆形状各异的天然金块。金块或光滑或锋利,什么造型都有,能看出是被仔细清洗过了。她不禁有点张口结舌:“张总,这是。。。”

张爸瞎话张嘴就来:“运气不错,挖到矿脉了”。

眼前的情形有点出乎苏姚的意料,金沙比较好验货,简单测试和融化即可,金条也不算太麻烦,剪开即可。这个天然金块验货可能就要花点时间,于是她礼貌的和张爸商量:“之前不知道您手里的是狗头金,麻烦您跟我到隔壁实验室验成色吧!”

张爸给张山一个眼色,张山提起两个麻袋,跟随着老爸来到隔壁。隔壁有个巨大的黑色铁门,按动门铃后,里面有人开了门。张家父子进去一看,算是开了眼,巨大的房间由防弹玻璃分割成两部分,里间有个巨大的黑乎乎的保险柜,外加很多架子立在墙角。外间很多不认识的仪器整齐摆放,屋子中间一个不小的电炉子,还有水槽,模具,锤子,拉伸机放在一边。里面有个大约50多岁的老工人,一头花白的的头发,带着护目镜,正在机器里拉伸一根金条。

苏姚进来后喊了一声:“汪叔,结束手头的工作,来了个大活儿!”

这个被喊作“张汪叔”的人抬头看了一眼苏姚,笑道:“多大的活儿?”

“汪叔”说着话,手上却不慢,他麻利的收起没做完的金条,然后拿起一把小刷子,自己打扫了一下工作台,把扫下来的东西倒进一个小塑料盒,连同拉伸到一半的金条,放进一个盘子。然后将盘子放进旁边的保险柜锁好,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呆了众人。

苏姚笑着说:“您看看这个!”然后示意张山打开麻袋。

张山把两个麻袋放在“张叔”的脚下,两个麻袋落地,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打开其中一个麻袋。

汪叔惊呼出声:“狗头金?这么多?这么大?”

苏姚说:“这是和我们交易的金矿的产品,麻烦您把黄金融化,做成规整的金条,一会儿好计量”。

汪叔掂了掂麻袋,感受了一下重量,点点头说:“的确是个大活儿!”

苏姚转身对张家父子说:“天然黄金纯度一般纯度在85%-95%左右,我们要经过一系列的工艺提纯,您的黄金数量不少,可能得花点时间。”

张爸说:“没事,我们在这里等着”。

苏姚和张家父子坐在门口边上的简易沙发上,看汪叔开始操作。汪叔先是将房间中的中频炉通电预热,然后将狗头金一块块上秤,并做记录,最后汇总了一下,向张家这边大声说:“总重克”,这个数据和张家自己买的电子秤上的数据基本一致。

此时中频炉已经预热好了,汪叔开始将金块放入炉中,待黄金融化后,捞出杂质,将黄金溶液倒入一块块模具。 张家父子看的稀奇,苏姚解释道:“这是粗金铸锭工艺,先把黄金铸成金阳极板。然后用王水溶解黄金,再加入盐酸水溶液稀释,下一步是把金阳极板挂在电解槽中电解,点解完毕后电极一端就凝结为纯度为4个9的纯金了,剩下的步骤就简单了,重新熔炼铸造成金条即可”。

足足花了2个小时,汪叔才把所有的黄金熔炼完毕,时间已经来到中午,苏姚叫人送进来了4份快餐,并向张家父子表示歉意:“熔炼的过程,咱们都得在在现场,等交易完成,我请二位吃大餐”。

张家父子表示理解,汪叔汗流浃背,草草吃过午饭,也不休息,在一个个小塑料桶中小心翼翼倒入王水,把一部分阳极板压成薄片,卷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入塑料桶中,等待黄金融化,一排十几个小桶很是壮观。

苏姚在旁边解释道:“王水是一种强酸,连玻璃都能腐蚀,装它的不是普通的塑料桶,这种材料叫聚四氟乙烯,只有他不和王水发生反应”.

尽管屋里巨大的排风扇已经启动,可屋里还是飘起了一股难闻的味道,汪叔看了看各个桶里的反应情况,又往各桶里加了一些王水。然后将小桶盖子盖好,放到旁边一个水池中。

苏姚解释道:“这个是水溶法,将王水溶液的容器放在热水中加热,加速黄金溶解”,张家父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黄金应该融化了,汪叔在各个桶里加入不同容量的液体,然后将所有的溶液都倒入一个机器的槽子里,打开了机器电源开关。同时转身,用空下来的小桶制作第二批王水溶液。

张山父子感觉自己仿佛是监工,眼看着汪叔在屋里忙来忙去,有条不紊进行着工作。张山眼看着张叔在机器里加入各种溶液,感觉自己的高中化学都白学了,此时的苏姚也不解释了,手肘支在腿上,手掌托着下巴,正头一点一点的在打瞌睡。

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张山父子也有点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听到汪叔一声大喊:“好了!”

三个人一下都精神了,眼看汪叔把坩埚里的黄金液体,倒入一个大石头槽子,然后拿起水龙头上的皮管子,向石槽子依次浇水。只听到“刺啦,刺啦”的声音响起,水雾弥漫,然后水雾又被风机迅速抽走。

足足又浇了3分钟,汪叔才从槽子里抠出了6根巨大的金条,摆在桌面上。说是巨大,其实也不过字典大小,厚度也相仿。张家父子眼巴巴的看着,汪叔把金条依次放在进了一个机器,这机器他们都认识,上次卖黄金,旁边的苏经理介绍过,这个是光谱检测仪。机器“嘎嘎”的吐出5张纸条,王叔低头仔细看了一遍,满意的点点头,把纸条递给了一旁等待的苏姚。

苏姚看了以后,把纸条又递给了张家父子,面露喜色,说:“已经完成了,已经熔炼成了99.9%的金条了,剩下的就是称重了。”

张家父子似懂非懂的看了看纸条,只看懂了99.9%,于是点头道:“那就称重!”

汪叔打开旁边的一个玻璃密封罩,里面是个精密度很高的电子秤。汪叔把金条依次称重累加,电子秤液晶屏很快显示出重量“.29g”。

看到这个数字,苏姚笑道:“您矿上的天然黄金,纯度不错!”

张爸说:“那咱们是不是可以签合同打款了?”

“当然,请随我来”

苏姚领着张家父子回到办公室,递给张爸一份黄金收购合同,说:“您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张爸略微一翻,知道这是和上次一样的格式合同吗,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黄金单价总价都是空着罢了。

于是将合同还给苏姚:“没什么问题,可以按照这个签”。

苏姚问道:“您公司营业执照、合同章都带了吧?”

张爸拍拍随身的包,说:“都在这里!”.

苏姚把营业执照拿过来,用屋里的复印机复印了一张,然后说:“这次黄金总重量.29克,按照今天咱们说好的369.3元计算”,苏姚拿出计算器一阵按动,“总计.5元”,在苏姚按动计算器的同时,张家父子也拿出了手机计算机,这个数字和他们的结果一般无二。

于是苏姚问了张爸公司名称后开始填写合同,一式两份,自己打开屋里保险柜,拿出合同章,盖了上去。然后把合同给了张爸,张爸再次检查无误后,将自己对公账号填写上去,然后盖章签名。

苏姚拿座机叫了财务过来,她先在财务拿的单子上签字,然后两人在电脑面前捣鼓了一阵子,张爸的手机短信响了起来,显示对公账户的款子已经到账。

张爸站了起来:“苏经理,我们合作愉快!发票过两天给您送来!”

苏姚也站起来主动和张爸握手:“合作愉快!一会儿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张爸婉拒了,推说晚上还有事,并表示新一批黄金从矿里出来会再找她,二人相谈甚欢,约好了半个月后还有一批黄金到货,届时还会找苏姚交易,苏姚很是高兴,一直把张家父子送到地下车库方才离开。

眼看自己的大客户走了,苏姚感到一阵疲惫,但一想到困扰自己好久的原料不足的问题已经解决,又不由得兴奋起来,他掏出电话打给了自己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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