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的爬升过程，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终于高度计指向了9000这个极限，冷锋向张山伸出了大拇指。
张山检查了一遍安全带，然后猛地拉开了后座的机舱，寒冷的空气袭来，张山打了个哆嗦，事不宜迟，张山向下一挥手，一条粗约百米，长度约200米的的水龙奔腾而下。
张山最担心的就是这条水龙会直接砸在地上，造成什么不可知的破坏，所以他十分谨慎，倒下的水并不多。
过了足足5分钟，耳麦传来地面的声音，距离中心点偏西600米，开始了降雨，雨势不小，下了大约3分钟，现在雨势渐小，完毕。
张山笑了，又是一挥手，这次宽度更宽，长度达到数百米的一条水龙，向地面冲去。
冷锋呼叫了张山，指了指机舱，张山会意，给直升机加了半箱油，加满的话直升机坚持的时间会更长，但是满箱的油会给直升机维持在高海拔造成障碍。
5分钟后，地面传来消息，又下了一场暴雨，但仍然属于可接受的范围内。
张山连续试了好几次，找到了水龙合适的长宽比，开始持续性放水。
搞清楚了这么放水不会对地面造成影响，张山示意冷锋按照原定计划路线飞行。飞机开始沿着沙漠花了两个多小时，画了一个圈。
张山倾倒的大量水，在下坠的过程中受到空气阻力，由一条水柱变成分散的水滴，有部分的分散的水滴变成水雾，所以落地的过程就会变得相对缓慢。水滴先落地，然后才是分散的水雾。
这感觉和一般的降雨过程不太一样，前半段降雨非常猛烈，然后是持续时间比较长的水雾过程。
张山手里放出的水就没有停过，保守估计，此次他往沙漠中倾倒了数亿吨的淡水，这里没什么人，于是张山使用的全部都是浑浊的洪水。
据地面估计，此次人工降雨地面上应该是获得了一场降雨量不小于100毫米的降雨，还好这里是沙漠，要不然短短数小时降下如此多的雨，会造成瞬时的洪涝灾害。
沙漠里不存在这个问题，天上掉下的水被土壤迅速吸收，那些被茅草固定的沙漠也没有机会形成洪水。
这样的话，短期内那些人工种植的地表植被就不需要再浇水了。
张山和齐耀民的思路一下就被打开了，他们都从未想过，张山的能力还能这么用，于是很多新的奇思妙想涌上了二人的心头。
回到了地面，张山看着湿漉漉的地面，他能想到，齐老头一旦知道他还能人工降雨，恐怕农业灌溉、森林救火的活儿都会给它安排上，以后就更没有轻松的时候了。
其实，这个时间齐耀民已经得到了消息，正如他所想，齐耀民已经开始琢磨这件事了。
于是张山接下来的日子，除了给阶梯水电站运送物资送那些被炸碎的大山石料、给地下油田灌油，给化工厂补充原料、提供压缩好的液化天然气给相关部门、收取过剩的农产品、处理垃圾、继续收集大量石块、处理偶发的局部洪水等工作以外，还多出了一个人工降雨的工作。
这能力算是让齐耀民他们给玩出花儿来了，张山感觉自己成了人形小仓鼠和救火队员的结合体，从字面意义上做到了：我是一块儿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忙碌了一个多月，天气渐渐冷了下来，这忙碌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张山总算有时间好好在家待几天了。
但是好事不长久，很快张山被齐耀民召唤，让他去阶梯水站的下游帮忙，要知道100多座水电站超过一半都是建在落差最大的下游地段。
那里有个水电站的位置是建设在两座大山之间，当初迟迟没有动工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那里无法支撑如此大的工程，其原因很简单---石料不够了。
和普通人的想法不同，阶梯水电站并不是均匀的分布在长长的河道上的，而是集中建设在狭窄和落差大的段落上。
这些地方只占整个河段小部分地区，所以某些位置的水电站建设是相当密集的，这就造成了作为基本建筑材料的碎石需求量非常的大，那些集中建设水电站的位置尤其是如此。
本来河段周围不缺山石，但那个地方海拔都不算低，取石没有那么容易，齐耀民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请张山出手相助。这样的话一是降低施工难度节省经费，二是可以大大加快施工进度。
于是张山愉快的赶赴工地干活儿去了。
阶梯水电站是个脑洞大开的想法，这条西部大河水量充沛，大部分都来自于高山融雪，是龙国排名第三的大河。
它的大部分都位于龙国境内，但是后段是流到邻国去的。
在邻国的境内会汇入当地最大的一条被叫做岗嘎的大河，这条大河的地位和龙国的大江和大河地位只高不低，也被称为邻国的母亲河，这条大河最终是流向了大海。
龙国宣布建设水电站的时候，他们刚开始是不信的，因为龙国建国都几十年了，那条西部大河上龙国没有建设哪怕一个水电站。这回一下宣布要建设100多个，这不是搞笑呢么？
那是100多个水坝，不是100多个厕所，哪有那么容易，况且那条西部大河的自然环境邻国人也是知道的。
高原、高寒、地质情况多变，自然环境恶劣，光建设成本就能让龙国的水电站赔掉裤衩子。况且那个地方远离龙国人口众多的腹地，把发出的电传输出去又需要建设特高压电网，这又是一大笔支出。
虽说特高压输电技术龙国目前世界第一，就连某些行业标准和操作规范都是用龙国文字书写的，但有技术不等于有钱架设电网啊！
严格意义上来说，建设水力发电站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水电站建设好了，开始发电，这活儿就没什么成本了，和卖电源源不断的收入相比，那点儿维护费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但是，如果水电站的建设花钱太多的话，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一个一万千瓦的小型水电站建设成本也要一两亿，中大型的更贵，想龙国的大坝项目，总投资2500多亿，那还是几十年前的2500多亿。放到现在的话，费用起码翻倍。
建设水电站这些费用有一部分是银行贷款提供的，也就是说水电站卖电的钱，需要归还银行本金和利息，如果发电量不够的话，铁定是要赔钱的。
所以一开始邻国没有说什么，据他们估计，龙国这次宣布要建设的100多座水电站，有两三个能落地就算不错了。
但是没想到，前几天m国给他们提供了一批军事卫星的照片让他们慌了神。照片上显示，河流的不同位置，的确有工地正在紧锣密鼓的施工，而且数量不止12个，粗略数了数，数量起码有30个。
图片的精度非常不错，可以看到工地上密密麻麻数百台工程机械正在同时工作，旁边是一大片看起来像是集装箱的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
再远处明显是被削平的山峦，颜色和其他的山峰明显颜色不一样。
m方提供的照片一下子把邻国的怒火点燃了，他们的外交部发言人跳了出来，声称西部大河是属于龙国和邻国共同所有，指责龙国在西部大河上建设水电站违反了国际惯例，会对邻国造成威胁，是一种霸权行为。
龙国给出的答复则是干净利落，外交部发言人在回答外国记者提出的这个问题时候，坚定的表示：“龙国是负责任的国家，不会做有损其他国家利益的事情，龙国一贯秉持负责任的态度，在处理跨境河流问题上，充分考虑下游国家的利益和关切，不会以牺牲他国利益为代价来发展自身。龙国作为国际社会的重要一员，深知自身在地区和全球事务中的责任，在水利工程建设等方面，始终遵循公平合理利用、不损害其他国家利益等原则。”
外国记者又提出了邻国媒体曾报道龙国打算将水电站武器化这件事，问外交部发言人有何看法。
外交部发言人微微一笑：“这种说法纯粹是无稽之谈，是邻国人杞人忧天，如果邻国这样想，纯粹是庸人自扰！”
观看直播的弹幕飘过“好家伙，一连三个成语，翻译抓脑袋去了”
“我英语八级，脑子里转了8圈也没想出应该怎么翻译。”
“水电站武器化！好小众的词汇。。。”
“我们在自己的境内建设水电站，邻国有什么资格跳出来，而且不是半年前就宣布了么？”
“是啊！邻国的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我地基都打好了，起墙的时候你说我占你宅基地了，你早干嘛去了？”
“。。。。。。”
“。。。。。。”
外交部发言人接着说：“对于某些媒体所报道的所谓龙国在西部大河修建武器化大坝等不符合实际的内容，我们明确予以否认，这些报道是没有事实依据的猜测和不实传言。
我们龙国在自身领土内进行水利工程建设等活动，均是在符合国际法和国际惯例的框架内进行。对于跨境河流的开发利用，龙国尊重相关国家的合法权益，愿意通过平等协商、友好合作的方式，与有关各方共同探讨合理利用水资源、实现互利共赢的途径，推动建立公平合理的跨境水资源利用和保护机制。
希望邻国等有关各方能够以客观、理性和科学的态度看待龙国的水利工程建设，避免无端指责和恶意揣测，共同致力于维护地区的和平、稳定与发展，通过对话与协商解决彼此关切的问题，而不是制造对立和紧张局势。
另外我再声明一点，水电站建设好后，对邻国的经济发展也是很有好处的。如果愿意的话，龙国可以提供绿色清洁、持续稳定、并且价格低廉的水电给邻国，改善邻国电力供应不足的问题。。。“
直播间简直乐开了花。
“哈哈哈，第一次见这种级别的新闻发布会直播带货。”
“有理有据有节，说得真好！”
“就是，就是。我建水电发电也是为了解决你们电力不足的问题啊！”
“建设水电站好啊，我股票翻倍了。”
“我的也涨了。。”
“我不买股票，但是我工资奖金差不多翻倍了，你敢信我们水泥厂半年前差点儿倒闭？”
“楼上的好命，这波儿建材热潮起码持续十几年，你大概率退休之前不会见到你们厂子倒闭了。”
“我不是建材行业的，但是今年效益也很不错。”
“眼看这一轮经济周期又起来了。。。”
龙国舆论方面对邻国的抗议非常不以为意，邻国方面却是大为震怒，开始在国际社会上各种针对龙国。
m国也借机会煽风点火，重提“威胁论”，外交部不断地在和邻国就这一事件上来回扯皮。
其实邻国对邻国的态度一直都不友好，作为人口大国他们一直觉得自己做的比龙国好，想要争取更高的国际地位。
为此，不惜动用龌龊手段没收龙国在邻国的企业资产。
龙国利用水电站这一争议，开始和邻国就龙国在邻国的企业问题讨价还价。最终的结果是大家各让一步，龙国已经开工的32个水电站会继续建设下去，建好后不得在雨季大量放水以避免对邻国造成洪涝灾害。邻国归还无端没收的龙国企业资产，并承诺公平对待在邻国的企业。
得知这一消息的张山跑来找了齐耀民。
“就为那点儿企业利益，一百多个水电站被砍的只剩32个了？咱们也太怂了，跟他们干啊！”
齐耀民见张山那急切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每逢大事要有静气，坐下说。。。”
张山坐下后，齐耀民说道：“有句话你听过没有，想要拆掉窗子，必须提出掀掉屋顶？这就是所谓的掀屋顶理论。”
张山眨巴了一下清澈而又愚蠢的眼睛：“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