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菲秀选了几种滋补身体的药材,结了账,正准备走的时候,忽然发现念涵正在诊所的另一边。
她心中一凛,看样子,这小丫头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跟自己说,只得鼓起勇气上前。
月菲秀淡然道:“有事?”
“我今天终于明白了,他竟然就在德州。”当她看见安陵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幸亏安峰不在德州,否则他的真实身份就要暴露了。”
“暴露了?”月菲秀低声道。
大街上有不少人,月菲秀带着念涵往没人的角落里走去。
饶是以念涵的心性,此时也是吃了一惊,难怪安陵一开始面对白重的进攻毫无还手之力,安陵之所以会突然暴起发难,完全是因为他的直觉!
“月菲秀,到底发生了什么?”念涵奉月以堂之命去找安陵,她已经找了很久,却得到这样的重创,她怎么能甘心。
月菲秀摇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是很确定。”
念涵银牙紧咬,她觉得这绝不是偶然,她脸上的表情缓和下来,“不对,他竟然把皇后给忘了,他必须要找回自己的记忆!”
“念涵!”她叫了一声。月菲秀焦急地喊道,拉着念涵的胳膊,皱眉道,“这样不好么?他忘记了这一点,现在他可以自由地生活了。”
念涵一双眼睛盯着月菲秀:“别乱说话,哪有连累人家的?”
“那有什么用?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回京城一趟?回宫?你觉得他还能站得住脚?皇帝不是要了他的命,而是要关他禁足。我看月以棠也不希望他如此,还不如让他去当一介草民,生活更加幸福。”月菲秀轻声道,她猜测,这必然也是月以棠的意思。
月以棠听到这番话,沉默了很长时间,她来找安岭,只是为了确认安陵的情况,现在看来,安陵和常人并没有什么区别。这算什么?
“月菲秀,你准备怎么做?”念涵暗道,“你不愿意让他想起,那就不要让他看到你。”
月菲秀脸色一沉,她当然知道,既然安枫已经走了,那她就可以找到乔叔叔了。
可是她还是担心:“他的真气在他身上游来游去,等他好了,我就离开。”
念涵眼睛一亮:“那可是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敢乱来,那我就弄死你。”
月菲秀还算平静,她当然不会出手,而且,她是真的想要让安陵和陈丹青走到一块。
此时,陈丹青就在床头,她时而看看安陵,时而又低头去翻本月的订单。
按理说,她应该去见其他管事,可是现在安陵的处境,她哪里还有心情做其他的事,只能亲自过目,明日与管事们见一面,商量对策。
可今天,她再也没有心情,继续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了。她正在考虑是不是要熬点粥喝,却见安陵缓缓张开了双眼。
陈丹青两眼一翻,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把订单往桌上一扔,一把抓住了安陵的双手,激动道:“小陵,你可算醒来啦!”
安陵呆愣地看了陈丹青一眼,又看看四周,这里好像不是他的屋子,可是被陈丹青这么一扯,疼得厉害,他呲牙咧嘴叫道:“姑娘,不不不!疼死了。”
陈丹青顿时又好气又好笑,赶紧松开安陵的手掌,柔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手上疼,身上是什么地方疼?”
安陵翻了个白眼,他的脸上还在隐隐作痛,可他的体内却是充斥着一种燥热。
虽说是难受了点,可总好过在台上。
还没等他开口,陈丹青的眼圈就变得通红,她抽了抽鼻头,嗔怪道:“你为什么要上去啊,你怎么不能逃跑呢?非得被人家揍一顿,你有病吧?”
安陵很想微笑,可他一动,脸上的肌肉就会抽搐一下。
“姑娘,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拼命吧。”这是安陵心中唯一的念头。
陈丹青用手捂住了嘴,泪水夺眶而出。
她转开视线,怕安陵看见自己这个样子,艰难的从嘴巴里挤出一句话:“你真是笨死了。”
安陵从来没看陈丹青流泪,顿时手足无措,很想站起来替她拭去眼泪,但终究没有。
尽管他赢得了这场比赛,可是他知道陈丹青不配,更没有娶陈丹青的意思。
他认为陈丹青也不愿如此。
到了晚上,陈海依旧在帐房内走来走去,他的脸上带着忧色,嘴里念念有词,显然是有什么心事。
结果,他刚一停下来,陈丹青就推开了房门,翻了个白眼,用一种古怪的语气道:“父亲,您什么时候找到我的?”
陈海面色严肃,想要说些什么,陈丹青却微笑道:“父亲,您这是要和您的女儿商量婚事么?”
陈海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皱眉道:“结婚?你真的要和他结婚?”
陈丹青一愣,被陈海这么严肃的口气震住了,她终于听懂了陈海的话,陈海这是在阻止她跟安陵结婚!
陈丹青撇了撇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道:“父亲,我的女儿想要娶他,那就是他的胜利,父亲可不能食言!”
“住嘴!”他大喝一声。陈海气的脑门上都冒出了青色的血管,“区区一个王府的家奴,哪里有资格跟你在一起!这种女婿,我不要!”
“你要什么样的姑爷?他这么聪明,如果父亲要继承家业,就把他嫁给陈家,这样不就完美了吗?”陈丹青撇了撇嘴,显然很不高兴。
“他出身卑微,又是你从外面带进来的,怎么可能嫁给我陈家?”陈海倒不是怕钱,而是安陵的身份太过特殊,他也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历,贸然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实在不妥,“如果你还冥顽不灵,我会让他从德州除名!”
“爹!”陈丹青再也忍不住了,瞪了陈海一眼,道:“哪有什么来头!他就是——”
陈丹青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下,她撇了撇嘴,如果这样说的话,岂不是枉费了月菲秀的一番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