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珍呲着牙,“主任,你咋就做一个牌子呢?这也不对称呐!今晚上你一定再做一个让我舒坦舒坦。”
‘当当当’,站在凳子上钉牌子的顾向东,“……”
越深入了解,越觉得厂办这些人都‘深不可测’啊!这一个个的太有特点了,不,是都不正常。
云渺渺背着小手站在她办公室门口大放厥词,“我们厂办从今天开始正式成立一个妇女问题小部门,专门解决‘疑难杂症’。
有家庭伦理,道德,素质,沦丧等问题都可以来找我们,就没有我们厂办‘妇科’解决不了的问题。
来来来,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厂妇联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们解决,厂妇联不搭理你们我们搭理你们。只要你们找到我们,我们保证‘药到病除’。
来来来,咱要有秩序的排队哈,从我这拿号。”
厂办的人都傻了,顾向东差点儿从凳子上掉下来。
肖雅琴把脸捂起来,就像这样她就不会丢人了似的。
钱大光小心肝儿像装了小马达似的一直在颤抖。
咱就说,你也没说要整这一出啊?下次发表这样的演说能提前打个招呼吗?他心脏受不了这刺激。
“真的?那可太好了,还得是咱们厂办,给我一个号。”
“一边去,我先来的,小姑娘先给……”
云渺渺一张脸非常严肃的指正,“我姓云,请叫我云干事。
我们这个部门是在厂办钱大光主任领导下的妇科。隶属于厂办。”
老太太捏着号,“哦哦,知道了,就是钱主任是这个科的科长。”
云渺渺,“对喽。”她才不叫这个科长呢,难听。
何美华看着云渺渺工作干的如火如荼,她喃喃自语,“科长,这是咱们厂办百年都难遇的盛况啊?!”
钱大光嘴角一抽,“叫我主任。”
神特么科长?
厂办这边正热热闹闹的。突然,远处哗啦啦一大群的人朝他们而来。
好家伙,像僵尸潮爆发了似的,以书记和厂长为首的领导都背后一溜烟的哗哗哗的跑来了。眨眼就到了眼前。
胡书记脑门子突突直跳,他听到厂办挂的那个牌子还以为是那人眼瞎,但他现在看见那两个字儿也差点儿眼瞎,赶快一只大手捂住眼睛,就像看到那两个字他耍流氓了似的。
“哎呀,哎呀,这啥呀这是,钱大光,钱大光,你在哪?
这不胡闹吗?你想干啥?”另外一只手还在虚空划拉钱大光。
“钱大光你疯了?”人事科长隋和平也大吃一惊。
讲真,都是当了多少年的领导,早就练出了稳重自持,然而看到这个牌子的时候这些人也扛不住了。
在这些人来之前钱大光已经感觉事态有点儿失控,他可不是疯了吗?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当时是怎么同意的?
朝上翻个白眼儿,回想一下昨天云渺渺给他画的饼。
“主任,你想不想让妇联的那些老娘们主动把这些活再接回去?”
“主任,你想不想咱们厂办再塑辉煌,重拾以前的风光?”
“主任,您想不想再往上走一步?甚至走两步三步?”说这句话的同时云渺渺还朝上指天,越指越高。
当时他跟着那根手指都站起来了,然后脑门子一热一拍桌子就点头了。
“主任,刚开始的阵痛在所难免,但你不要怕疼,只要阵痛过去就是瓜熟蒂落。
主任,那时候就是你的时代来临了。”
然后他就被饼给砸的眼前发黑。
作孽啊!然后他就鬼迷心窍的昨天晚上偷偷做这个牌子,做的时候还躲着他老婆。
像干坏事儿似的也不敢找人做,自己躲在仓库里叮叮当当的做完了,哆嗦着手亲自写下这两个字儿。
胡书记气坏了,他跟钱大光说话呢,他竟然神游太虚?
“钱大光?”胡书记大喝一声把回忆中的钱大光拉回现实。
“啊?啊!书记,我可以解释的。”钱大光又回想云渺渺教他的话,并且他现在也没退路了,就像云渺渺说的,可能现在这种情况就是阵痛吧!
生了就好了。
“咳咳!书记,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们厂办的职责不是搞妇联。
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阴差阳错的妇联的活儿都跑到我们这边来了,赶又赶不走,推又推不掉,妇联那边又不接。
如今已经严重的影响了我们的正常工作。
我们昨天开了一个会,你说我们厂办六个人,不能全都忙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吧?
所以,一致表决单独的临时的整了这么一个科,专门解决那些问题。
这样让我们剩下的人也能腾出手来去干我们的本职工作。
书记,我还没跟您说呢!过两天咱们厂的中高层干部会议,我们厂办想组织。
毕竟这本来就是我们的本职工作,想必工会也跟我们现在一样,不该管的事儿都跑到工会去了,搞的工会的同志们工作量都大了。
给工会的同志们平添了那么多的负担,我在此向工会的同志们道歉。
这都是我们的工作失误,现在好了,就不请工会的同志们代劳了。”
工会蒋主席,“……”钱大光啥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想拿回去,门儿都没有。
胡书记,“……不是,你少给我顾左右言其他,那些等会儿再说。
我现在跟你说这个牌子的事儿,你给我解释这个牌子怎么回事?
钱大光,你要不把这两个字儿给我解释清楚,我今天要你命。”
“……”
钱大光脑门子突突的,“……书记,你是不是想歪了?你咋能往歪门邪道上想呢?
多纯洁的科室啊!它就是一个缩写,‘妇女事物调查科’,简称,妇科。
我们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起的这个名字,总不能我们厂办的门口挂上妇联的牌子吧?
那部门不就重复了?再说我们也没那个权利啊!这个办公室就是专门处理家长里短的。
要是领导觉得这名字不好听,那您给起一个,我改。”
人家钱大光同志态度诚恳,眼神真挚。说出来的理由有理有据。
胡书记呆了呆,原来是这么一个妇科啊!不是,谁不纯洁了?
那就再想一个,这名儿有点儿让人心惊肉跳的,他伸出了手指头,“妇女事故调查科,一共七个字,去掉第一个和第七个……”好像都不行。
不对,他怎么能被牵着走呢,“王主任,这可是你们妇联的活儿,你们就推给常办了?”
王主任是一个四十左右的短发女人,一身的气势挺干练的,“这个是他们厂办抢过去的,咱也没本事抢回来呀?
现在人家都找厂办不找我们了,我们总不能去人家里拉人吧!……”
虽然她一边瞧不起厂办,但是她也乐见其成。
特别是有几个家庭纠纷特别厉害的。每次到她们那去闹让他们调解,人头都快打出狗头了,能推出去还不好吗?
钱大光手一摊,“我们也不想接着活啊!
他们来的时候我们告诉了,我们不管这个,去找妇联。
可那些人都在我们这闹,说我们没有做到人人平等,为啥别人上广播,为啥她们不能上广播。
为了这个,我们把广播都给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