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厂长的办公室里,林副厂长满脸怒容,他好歹是个副厂长啊!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他赶出会议室,以后他还怎么工作?
错肯定不是自己的错,他一个领导连一个临时工都不能批评了吗?
不看僧面看佛面,都知道他为陈厂长马首是瞻,针对他不就是针对陈厂长吗?胡书记连陈厂长的面子都打。
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临时工,居然敢在厂里这么嚣张竟然还得到众人支持。他不是迷信的人,不然他都以为云渺渺是妖怪了。不是他大惊小怪,真的是太离谱。
“厂长,真打算就这么放过那丫头?她不过是个只会说大话的临时工,哪来这么大能耐?
大伙都被她骗了,我上次说那个丫头打了我,你们不相信,前两天在厂办门口闹那一出,她拎着个大活人像拎菜篮子大伙可都看见了。
咱就说,我没说谎为啥道歉的是我?都站在她那边,我他妈就没地方说理去了。”林副厂长的声音里满是不甘与懊恼。
陈厂长微微皱眉,目光严肃地看着滔滔不绝的林树仁,“老林,你怎么就那么轴呢?
真相那么重要吗?确实你当时受委屈了,但只有我相信别人相信吗?现在还追究这个有什么意思?
你今天完全是发泄个人情绪,公报私仇。老林,你让我太失望了。”
当时他怎么看出林树人是个人才的,这明明是鼠目寸光。格局小嘛!
只抓住一个小丫头得罪他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心胸太狭窄了。
陈厂长一句太失望了让林树仁非常慌乱,他在厂里的靠山就是陈厂长,如果陈厂长抛弃了他,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陈厂长,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觉着她年纪轻轻的就这么猖狂,厂里太惯着了,会让她骄傲的。
算了,我一个大男人也不能跟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
这话说的,让陈厂长更失望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云渺渺的表现太亮眼了,再看眼前这一把年纪还没什么工作成绩的林树仁,陈厂长觉得这个厂长的位置给他都白瞎了,要是给云渺渺说不定人家也能干。
陈厂长,“云渺渺同志虽然是临时工,虽然年轻,但初生牛犊不怕虎,就是因为她年轻,所以敢说敢做。
放在你们这些老油条的身上,你们敢吗?就算想到了你们也不敢说也不敢做。厂里需要她这样的人才。
今天你提前离场了,不知道人家的表现。
所以你就盲目的贬低她,我要是你,至少我先了解今天会议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再考虑是不是给她穿小鞋。”
“陈厂长,我,我不是给她穿小鞋,我就是反映一下我心里对她的想法。”林树仁看陈厂长已经一屁股坐在云渺渺那边了,所以他赶紧狡辩。有点后悔来打小报告了。
陈厂长没理他,“她今天提出的方案和展现出的勇气与能力,是非常值得肯定的。
别人不知道,至少我折服了。
我不管她是不是临时工,我也不管她多大年纪,我只管她能不能给咱们厂带来利益,能不能让咱们厂发展,能让咱们厂发展的她就是好同志。
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针对她,厂里面出了一个能干实事的人不容易。
厂子要发展,需要的是能真正做事的人,而不是论资排辈,更不需要红眼儿病。”林副厂长被说得哑口无言,心中虽还有愤懑,也只能默默咽下了。
“厂长,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是我太狭隘,没有从大局出发。您相信我,我会改的,从此以后我好好工作,以厂为家。”林树仁倒是个能屈能伸的,看苗头不对赶快认错,他怕在陈厂长心里留下疙瘩。
陈厂长摆摆手,“能承认自己的错误还是好同志嘛!我还有工作你先回去工作吧!”
林树仁心往下沉了沉,陈厂长从来没用这个态度跟他说过话。
陈厂长看着林副厂长把门代上,他摇摇头。
夜幕降临,云家满是欢声笑语。
肖雅琴哼着歌,兴高采烈的把家里坛子里腌的咸肉都拿了出来。
云睿渊回来了,见他媳妇儿像小蜜蜂似的在厨房里转悠,又是唱又是笑的。
“媳妇儿,受啥刺激了?”肖雅琴正沉浸在自己的欢笑里,背后突然来这么一句,吓得手里的肉差点儿掉地上。
“妈呀,你属猫的?吓我一跳。”肖雅琴狠狠白了男人一眼。
“哎呦,我进来那么大的动静你都没听见,想啥美事儿呢?笑的牙花子都看见了。”
肖雅琴一脚踩在云睿渊脚上,“你牙花子才露出来了呢,我跟你说咱家出大事儿了,好事儿。”
云睿渊眉毛一挑,“愿闻其详,让我也高兴高兴。”
肖雅琴,“咱闺女要转正了。”
云睿渊,“……咱闺女又干啥了?”
肖雅琴噗嗤笑了,“你忘了,咱闺女做的那些饰品今天开会通过了。
哎哟我的天,咱闺女还会写计划书呢。可能耐了,今天开会的时候大杀四方,一展才华。
老钱这么多年没办成的事儿,我闺女办成了,厂办的执行权拿回来了,手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也推出去了。
我闺女献计献策,给厂里做了这么大的贡献,然后就转正了。
明天就办转正手续,人事科下班之前特地来通知的。
你就说吧,这是不是大喜事儿?”
“哈哈哈哈,哈哈哈……”
肖雅琴,“…………”还说她笑的能看见牙花子,看看这男人笑的,张着个大嘴能塞进个大土豆了。
“行了,笑那么大声再把狼给引来咋整?”肖雅琴又好气又好笑。
“哎呀,我想买一点新鲜肉包饺子庆祝一下,可这个月票都用光了,太晚了也没地方去找肉,我就寻思着家里还有一大块咸肉。
这块咸肉我打算今天晚上全吃了。”肖雅琴把泡好的咸肉切成薄片。
云睿渊呵呵一笑,“这么高兴的事儿,我可得喝一杯。我这儿也有一个好消息。”
肖雅琴停下手里的刀,“什么高兴的事儿?”
云睿渊,“等吃饭的时候孩子们都在,我再宣布。我先去洗一下。”
肖雅琴啐了他一口,“烦人,总是这样吊人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