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德骑在马背上,朝着他们露出了微笑。那笑容宛如春日暖阳,却让莱昂内尔有些捉摸不透。因她是骑马而来,并非凭借自身之力行动,莱昂内尔难以窥探她的实力属性,甚至从她的笑容中,他隐隐觉得有一丝刻意为之的味道。
可转瞬之间,莱昂内尔又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过于敏感了。就在见到贞德的刹那,他先是被她那令人惊艳的美貌所深深吸引,然而紧接着,一个沉重的使命如巨石般压上心头——他最终是要取这女子性命的。
莱昂内尔在心底幽幽地叹了口气。或许现在将她设想成一个邪恶的幕后主谋会更好,这样日后执行那不可避免的任务时,自己的内心或许能少些挣扎。
说实在的,莱昂内尔并不的“首领”是如何选定的。他们一定都是坏人吗?他毫无头绪,毕竟他仅有这一个案例可供参考。
不过,若仅从他们进入区域的初衷——在高维力量过早触及自身时间线之前进行处理——来推断,答案应该是否定的。他们并不一定都是坏人……
很有可能,贞德唯一的“罪过”,仅仅是超越了她所处的时代,过早地觉醒了特殊能力……如此一来,莱昂内尔发觉自己又陷入了一个两难的泥沼。
“请原谅我未能下马亲自迎接诸位。在上一场战役中,我的大腿不幸中箭,如今已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行走。”贞德的声音传来,温和而有歉意。
听闻此言,莱昂内尔对自己先前那些阴暗的想法越发愧疚。历史的记载中,贞德多次负伤,而此刻,她在这样的伤势下,依然坚持出来迎接他们,甚至还能设法上马,这等坚韧与诚意,实在值得人们致以最高的敬意。
更让莱昂内尔心中五味杂陈的是,他清楚地记得,在这个时期,贞德和他年龄相近。她年仅17岁便收复了奥尔良,如今也不过18岁左右啊。
“我们并无丝毫介意,贞德女士。还请谅解我的同伴,她无法言语。我们怀着谦卑之心,特来为您效犬马之劳。”莱昂内尔恭敬地说道。
“不会说法语?还有啊,别称呼我为女士,我并非贵族。”贞德轻声笑了起来,那笑声如同山间的清风,轻盈且空灵,在空气中回荡。
“在许多人眼中,您就是当之无愧的贵族。”莱昂内尔面带微笑回应道,“我的同伴自出生起便无法说话。我们家族认为,这或许是获得特殊能力所付出的代价……”
莱昂内尔讲述的是他和艾娜事先精心编造的故事,当然,他还巧妙地添加了一些这个时代常见的迷信色彩,使其更具可信度。在这个故事里,他和艾娜是兄妹。
实际上,从外表来看,这个说法并不容易让人信服。莱昂内尔有着太多西班牙裔的外貌特征,而艾娜则更偏向北欧人的模样。不过,莱昂内尔心里明白,在这种情况下,过多的解释反而会引起更多的怀疑,人们往往会自行脑补其中的空白部分。
果不其然,贞德略微停顿了一下,但见莱昂内尔并无进一步解释的意图,她便坦然接受了这个说法。
“我明白了……希望有朝一日您妹妹能恢复。话说回来,我对你们的能力很感兴趣,你能详细说说吗?”贞德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我们自己也所知有限。”莱昂内尔回答得斩钉截铁,毫无犹豫之色,他试图展现出对贞德完全信任、毫无保留的态度,“我们只清楚自己比常人要强壮、敏捷许多。我们只能将此归结为上帝的恩赐。当听闻您的伟大事迹后,我们便觉得您是最能理解我们的人。”
莱昂内尔敏锐地察觉到,贞德的目光变得柔和了几分,她的笑容也愈发真挚,宛如盛开的花朵,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就这样,莱昂内尔和贞德一同被引入了布卢瓦皇家城堡。准确地说,他们是被带到了外城堡的一处住所。
这座城堡,实则是城墙内的一座小型城市,构造精巧复杂。它分为数层,每一层都有各自的城墙用于防御,而且这些城墙的布局独具匠心,通常是相互错开的,如此一来,敌人若想一次性突破城门,那简直难如登天。
莱昂内尔和艾娜能来到此地,已然是一种无上的殊荣。然而,他们似乎没有太多时间来享受这份荣耀,因为仅仅不到一天之后,就传来了向帕泰进军的消息。
“……一切都要开始了……据历史记载,这将是贞德最后的重大胜利。此役之后,查理国王将举行加冕仪式。而此后,她在收复巴黎时会遭遇挫折,最终在贡比涅之战中不幸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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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还有两个像你这样的人,贞德?”王座之上的人问道。
“是的,陛下。正是因为有他们的助力,我们才能够提前对帕泰发动战役。据弗兰克将军所言,他们二人几乎凭借一己之力歼灭了一支两万人的大军,将敌军打得狼狈逃窜。尤其是那位兄长,独自一人奋战了半天之久。”贞德单臂抱胸,另一只手紧紧地拄着木拐杖,身姿虽略显狼狈,但神情依旧坚毅,她跪在王座之前,向国王汇报着。
尽管此时查理七世尚未正式加冕,但贞德依旧尊称他为国王。
“贞德,我不是和你说过,只有我们二人的时候,你无需向我下跪吗?在这种情况下,唤我查理即可。”国王的声音温和而关切。
若莱昂内尔在此,想必会再次大为震惊。因为根据历史记载,在贞德被俘之时,正是这位查理拒绝下达营救的命令,从而导致她被残忍处决。
然而,眼前的查理,眼中满是对这位跪着的美人的宠爱之情,与那个在达成目的后便忘恩负义、将贞德无情抛弃的国王,简直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