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帝看完吴尚书的演示,面露喜色。
刘公公小跑着将金杯呈送到陛下面前。
安平帝把玩了几下夸道,“吴爱卿此番费了心思,甚合朕意。”
吴尚书赶忙行礼,“为陛下分忧乃是臣子本分,岂敢贪功。”
正说着,一个小太监出现在门口。
刘公公睨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说:找死,没看到陛下在议事。
对方神色慌张,却并未退下。
刘公公悄然走出去,压低声音问道,“有何要事不能待会再说?”
小太监禀道,“皇后那边派人来传信,说是难受的很,想请陛下过去一趟。”
刘公公眉头蹙起。
今夜陛下依旧翻的静贵妃,皇后定然是为了争宠装病。
他略作思索后对小太监说道,“你去跟皇后禀告,就说陛下正在商议要事。”
刘公公自然不敢替陛下做主。
但是身为皇帝跟前的人,他知道安平帝此刻不想被搅扰。
小太监不敢违抗,小跑着去皇后宫中回话。
过了一炷香功夫,他再次出现在御书房门口。
刘公公有些不耐的呵斥道,“怎么?皇后如何说?”
小太监将气喘匀开口,“太医号脉,说皇后有喜了。”
刘公公闻言,表情复杂起来。
想不到皇后竟然不是装病,这下没准把她得罪了。
他赶忙进殿,脸上堆着笑禀道,“恭喜陛下,永乐宫传来消息。”
“皇后娘娘有喜了。”
安平帝闻言,眉眼微抬,面上未现喜色。
他除了十五那日去到永乐宫以外,其余时间皆在静贵妃处。
这般耕耘,没想到别处先开了花。
但是皇后所出,毕竟为嫡,他终究还是有些欣慰。
秦宽和吴尚书见此情形,异口同声贺喜,“恭贺陛下喜得皇嗣。”
……
凉州王府。
沈墨渊学到母妃的按摩真传以后,迫不及待的想给顾苒苒再次捏肩按摩。
刚走到书房门口,管家小跑着过来禀报,“王爷,秦大人求见德阳公主。”
沈墨渊眸色沉沉。
都这么迟了,这个老狐狸来作甚。
顾苒苒在里头听到声音后将中性笔放下走了出来。
“让他到正厅候着吧,我稍后便到。”
说罢,她挽上沈墨渊的胳膊,“走吧,陪我一起。”
*
一袭黑袍的秦宽看样子是掩人耳目而来。
见到顾苒苒和沈墨渊后,他恭敬行礼,“下官参见王爷、参见公主。”
顾苒苒伸手虚扶,“不必多礼,这么晚来,是有何事?”
秦宽没有卖关子,他声音陡然严肃了起来,“明日滴血认亲之事有诈。”
“陛下准备了一只带有机关的杯子,准备用刘公公之血替代他的。”
沈墨渊从一开始就猜到安平帝肯定有什么后手。
但是此刻他依旧装出几分惊讶,“哦?竟有此事。”
“秦大人将如此重大的消息透露出来,不怕引来杀身之祸?”
想都不用想也知道,知晓此事之人定然极少。
秦宽敢出来高密,确实有点胆魄。
秦宽突的跪地,“王爷、公主明鉴。”
“下官身在曹营心在汉。”
沈墨渊剑眉轻拧,虽然没听懂但是知道大概意思。
顾苒苒接过话茬,“秦大人确实忠心,你今日带来的消息十分重要,我与王爷会想法子。”
虽然已经有明矾在手,能够破解皇帝的计谋。
但还是得让秦宽误以为他的存在极具价值。
“还有一事。”秦宽接着说道,“听闻皇后怀了身子。”
“公主与她素来不睦,还是早做应对。”
对于顾苒苒和沈墨渊而言,这个消息比之前那个要劲爆的多。
她瞬间想到之前司刹亲自拍摄回来的活春宫。
说实话,观赏性并不强,但是却清晰的记录了皇后给安平帝戴绿帽子的过程。
顾苒苒敛神,“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
另一边,永乐宫。
“陛下。”楚月如眼中噙着泪水,“臣妾好难受。”
“您今晚可否陪着臣妾。”
如今有了身孕,再不邀宠更待何时?
安平帝将她搂在怀中安抚道,“皇后辛苦。”
“朕还有政事要处置,明日再来看你。”
昨晚静贵妃说今日又新装扮,他心里早就如同毛爪子挠一般,按耐不住。
临走之前,安平帝对着永乐宫一众奴才肃然说道,“好生伺候你们主子,出了岔子朕扒了你们的皮。”
待到皇帝走远,楚月如抄起手中枕头扔了出去。
处理政事,处理政事,八成又去了静贵妃那个贱人宫中。
“娘娘息怒。”翠微在一旁宽慰道,“您如今怀了皇子,早晚将静贵妃踩在脚下。”
楚月如摸着肚子,不无忧虑的说道,“就怕不一定是个皇子。”
倘若生出个公主,也就比没生好上一点,并不能扭转今日局面。
翠微一边给主子捏肩一边开口,“张太医说了,每日按照他开的方子服用,定能得皇子。”
楚月如眉目稍稍舒展一些,转瞬间脸色突变,“明日一大早你便把人弄出宫去。”
翠微点头,“明日借着出宫采买把人送到府上。”
“只是……”
她想问皇后,此人该如何处置。
楚月如毫不犹豫的挤出两个字,“杀了。”
……
第二日卯时。
朝臣们在东华门外等候上朝。
今日皇帝与凉州王要举行滴血认亲。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场面。
趁着沈墨渊未到,大家议论纷纷。
“怪不得凉州王一直不受先帝宠爱,原来是戎狄之种。”
“下官观凉州王面相,确非我族类。”
丞相盛阳平咳嗽一声,“诸位慎言。”
“情况不明,岂敢妄言。”
恰在此时,沈墨渊策马而来,在宫门口潇洒跃下。
刚才还在背后非议之人,立马换了一副嘴脸给他请安。
沈墨渊视线略过众人,静待宫门开启。
候了一炷香功夫,刘公公的公鸭嗓响起,“百官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