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预转身离去之后,向晚舟迅速地拿起一旁的衣物,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直到此刻,她的心仍在剧烈跳动着,方才自己的举动实在太过大胆冒险。
倘若江预当真如同昨夜那般强横霸道、毫不顾忌,那么自己恐怕将会陷入完全被动的局面,丝毫没有还手之力。毕竟如今她体内的内力正急剧减少,与江预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然而,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次她赌赢了。经过长时间的接触和了解,她心里很清楚江预其实是个懂得分寸、知晓轻重缓急的人。所以她坚信,从今往后江预应该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对她如此粗鲁无礼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向晚舟暗自下定决心要慢慢地消磨掉江预的耐心。她觉得就算江预心中对她尚存一丝情意,但一个男子又怎会愿意花费过多的精力和时间在一个女子身上呢?更何况,即便是再深情的爱意,随着时光的流逝和不断的挫折,最终也难免会渐渐消散吧。
想到这里,向晚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紧接着,她动作麻利地整理好了自己的衣物,随后快步走出房间,朝着院子走去。此时,步松风和清婉已经早早地等在了那里,准备一同享用早餐。
江预迈着步伐朝着出松风谷的道路前行,当他距离出口还有一段路程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景象映入了他的眼帘,黑聪被牢牢拴在大树上!
江预见状,急忙加快脚步赶了过去。他迅速来到黑聪身旁,小心翼翼地解开绳索。就在他刚刚完成这个动作的瞬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黑聪扬起前蹄,仰头发出一阵高亢的嘶鸣声,随后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般狂奔而去。
江预心里很清楚,这黑聪如此急切地奔跑,定是因为它相中了向晚舟的飞沙。想到这里,江预不禁摇头轻笑,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当江预快要接近院子的时候,眼前的一幕果然不出他所料。只见黑聪正悄悄地、一步一步地向着飞沙靠近,仿佛是在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不过,看起来飞沙对于黑聪的殷勤并不怎么领情,它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黑聪,便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见此情形,黑聪自然不肯轻易放弃,紧紧跟在飞沙身后穷追不舍。忽然之间,飞沙猛地转过头来,对着黑聪连续发出了几声短促有力的“突突”声,显然是在向黑聪示威并发出警告。
听到这声音后,黑聪不得不暂时停下了自己追逐的脚步,高高扬起头颅,四处张望着,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会儿,黑聪像是重新鼓起了勇气一般,再次迈开四蹄,继续尾随着飞沙而去。看到这有趣的场景,江预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随后,他抬脚迈进了院子里。
此时,步松风早已等候多时,一见到江预进来,连忙高声喊道:“女婿,赶紧过来把吃早食!”
江预听闻,直接走到向晚舟的身边坐下,拿起筷子给向晚舟夹了小菜,自己这才吃起来。而向晚舟也不敢看江预,只是埋头喝着碗里的粥。
清婉见了,问道:“龙儿,你的脸为何这么红?”
“粥太烫了!”向晚舟看着清婉说道。
清婉端起粥喝了一口,说道:“这粥哪里烫了,不是正合适吗?”
“好了,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啊!”步松风边说边夹一口小菜塞到清婉嘴里。
江预侧头看着向晚舟,向晚舟那红润的脸颊泛着迷人的光彩,那耳根子也红了一片。
不知怎么地,江预脑海中回想起向晚舟那一丝不挂的娇躯来,肌肤胜雪,曲线玲珑有致,腰肢纤细,四肢修长,当然还有那鼓鼓的酥胸……
向晚舟察觉到江预的眼神,突然传来飞沙愤怒嘶吼的声音。向晚舟侧头看向晚舟江预,刚好对上江预那热烈的目光。
没有告诉江预真相之前,江预眼里的爱意还会收敛一些,可是昨晚告诉江预真相后,江预眼里的爱意犹如泛滥的洪水袭向晚舟。
向晚舟平静的说道:“让你的黑聪离飞沙远一些!”
江预认真的说道:“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生存之法,我们得尊重每一个物种的生活方式,更不要干涉它们对美好事物的追求。”
步松风听了,“确实如此,我看你那飞沙不错,以后生了小马驹,记得送我一匹!”
向晚舟看着步松风:“舅母,飞沙不喜欢黑聪!”
“我看黑聪健壮无比,而且痴情一片,飞沙早晚会沦陷!”步松风笑着说道。
步松风的话里有话,是在提醒向晚舟管好自己的心,不要落入江预温柔的陷阱。向晚舟听出了话里的意思,而江预也听出了。
秋日照,风正好,又是离别时!
步松风和清婉将向晚舟和江预送到出谷口。步松风把手里的匣子递给向晚舟,说道:“这是给琳琅的礼物,祝她永远幸福。”
清婉也递上了自己的礼物,向晚舟接过礼物后,拥抱了一下清婉。步松风靠近她们,将她们两人抱在自己的怀里,说道:“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向晚舟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凝视着眼前的步松风,轻声说道:“舅母,等琳琅有了孩子,我这便过来陪伴您!”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仿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步松风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微笑着回应道:“好孩子,那就快些去吧,莫要因我而耽误了正事儿。”然而话音未落,晶莹的泪水却已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
见此情景,向晚舟急忙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为步松风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关切地问道:“舅母,您心中是否怨恨舅舅呢?”这个问题犹如一道闪电划破了寂静的空气,让步松风不禁一怔。
短暂的惊愕之后,步松风脸上浮现出一抹豁达的笑容,那笑容中既有历经沧桑后的释然,也包含着对过去种种的坦然接受。
她轻轻摇了摇头,缓声道:“傻孩子,人啊,岂能总是为了情爱之事而活?想当年,我也曾品尝过情爱的甜蜜滋味儿,可既然享受了那份美好,自然也要承受得起它所带来的苦涩后果。
人生在世,总会经历许多风风雨雨,待到千帆过尽、蓦然回首之时才会发觉,曾经的那些爱恨情仇不过如同过眼云烟一般,转瞬即逝罢了。人呐,唯有勇往直前,不断向着前方迈进,怎能够频频回望、停滞不前呢?”
听到这番话,向晚舟满心欢喜地点点头,表示赞同:“舅母所言极是,人确实应该始终保持向前看的姿态,绝不可留恋于往昔无法自拔!舅母,您自己一定要多多保重身体呀!”
就在这时,江预迈着稳健的步伐来到步松风跟前,他恭恭敬敬地对着步松风行起了一个大礼,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道:“舅母,今日我们就要在此与您道别了,望您珍重。”
步松风看着向晚舟和江预,“走吧,记得常来看看!”
向晚舟点点头,就牵着马离开了,江预紧跟着向晚舟身后。
清婉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师傅,你说龙儿真的会来这里陪我们吗?”
步松风笑着说道:“她要陪着她的丈夫,哪里有时间陪我们呢?”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清婉又如摸不着头脑的丈二和尚,看了一眼远去的向晚舟,又看了一眼步松风……
江府里,曾行的新房中,江漪、江月和杨慧敏正在布置新房。曾宥仔细检查着成婚所需要的物品,以防有遗漏之处。
杨慧中则在院子里练剑,张勇看了有些震惊,才短短数日,杨慧中的剑法进步如此之大。看着以前经常粘着自己、吵得自己心烦的小丫头,这次回来竟然不来烦自己了,张勇心里有些失落。
江澈回来后,发现大哥和向晚舟有事出去了,就专心在竹苑里读书写字。
被禁足的湘姨娘则守在江澈身边,给他端茶倒水。看着江澈认真的模样,她高兴不已。只要江澈成长起来了,她就算是熬出头了。
成王穿戴整齐,坐在京师护卫军衙门的大堂之中,看着放在桌上的匣子,心里暗自说道:“萧嫣,当初太子之位本来是我的,你设计借力打力,让我败下阵来。我已经服输了,到了今天,你还想着置我于死地。萧嫣,这是你自找的,你可别怪我。”
正在此时,杨逍进来,走到成王身边,躬身说道:“王爷,方将军来了!”
成王看了杨逍一眼,说道:“快请!”
杨逍走出大堂领着方允进来,方允走到成王身边,躬身行礼说道:“微臣参见王爷。”
成王站起来,“方将军,不必多礼,快请坐!”
方允恭敬的回答道:“多谢王爷!”
方允落坐后,仆人奉上了茶,成王看了杨逍一眼,杨逍立马走出大堂,候在门外。
成王坐到高位上,看着方允,“方将军,不知今日来找本王所为何事?”
方允站起来,拱手说道:“微臣这次前来讨饶王爷,有两件事。一件事是感谢王爷的指点,微臣已经肃清军中的叛徒。”
成王站起来走到方允面前,“方将军,不用客气,你飞龙军是圣上手中的精锐之师,在京可以加强京师防护,在边塞可以威震敌军。如今大越刚刚稳固,子民也初步安居。本王不一样飞龙军被不仁之人利用而已。”
方允赞美的说道:“王爷,您心怀天下,忧国忧民,真是大越的福分啊!”
成王转身看着屋外明净的天空,“大越的本性如同着明净的天空,可是总有心怀不轨之人将它搅得乌云密布。”
方允走到成王身边,感慨的说道:“如果乌云成雨,大越必定风雨飘摇,大越子民必定流离失所。”
“方允啊,您作为陛下的肱骨,作为大越的臣子,这是你希望的吗?”成王转身看着成王说道。
方允拱手回答:“王爷,臣子之责,是为君分忧,为民谋福。岂能任乱臣贼子胡作非为!”
成王拍着方允的肩膀,“方将军,看来我们还是要多来往才是。你方才说有两件事,那第二件事是何事?”说完,成王便回到位置,端起茶盏。
方允躬身说道:“王爷,这第二件事就是微臣想让王爷帮我送一份礼物给皇后。”
成王听了方允之言,沉思一会儿,把茶盏放下,问道:“请问方将军是何礼物,又是为何让本王相帮啊?”
方允躬身说道:“王爷,这份礼物是皇后耳目的耳朵和眼珠。让王爷您相帮是想让皇后知道王爷的身后除了有京师护卫军,还有飞龙军!”
成王盯着方允,手指摩挲着,良久才问道:“方将军,看来我们是可以成为朋友的。好,本王答应你!”
方允行礼说道:“谢王爷!”
方允也是聪明之人,他知道单打独斗异常艰难,必要时刻需要盟友相助。于是,他决定和成王靠近。一是可以威慑萧嫣,让萧嫣不能再打飞龙军的主意,而是为了探查成王对陛下的忠心程度。
而成王又何尝不知方允的打算。太子之争时,萧政是支持他的,可是最后萧政却身体一转,支持了崔定邦。所以,他对萧政史极为不信任的。他深知萧政的狠毒,所以他也需要盟友并肩作战,维护自己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