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有啥不妙的?”刘根还没醒透。
“你可知道……”周动把声音压低,到耳边才道:“鹿主簿从铁腕刑士的监牢里逃了……”
“什么?”刘根一怔,当即醒了。
“昨晚发生的,周大人知道后已经震怒了。两个值班的铁腕刑士,一个已经畏罪自杀,还有一个则被周大人拖出去,打成了开瓢的葫芦……”
“这……”
看起来处罚是挺重的。
便是跑了那鹿主簿,就要畏罪自杀?
“你不懂。”周动道:“铁腕刑士执法,是针对司里内部事物。所以用私刑极重。他们若犯过错,那么惩罚起来也是极重的。
而且那畏罪自杀的刑士,应该不是简单因逃了鹿主簿才自杀。
怕是也参与了那鹿主簿的逃逸……不想被问出幕后原因,所以才自杀的。”
周动眯眼跟刘根分析。
说起来确实蹊跷。
铁腕刑士的地盘,可以说是铁打营盘。
防守其中的更是从各地选拔的精干,铁腕执法,从不出纰漏。
能让鹿主簿逃脱,极可能涉及深层的幕后黑手。
其权力之大,已经可以渗透入镇魔司内部。
“咱们别扯怎么逃的了,反正是逃了。”周动面色不愉:“这鹿主簿可以是说是被你我二人,一同送进的监牢。他这一逃,回头必然是找你我报仇。
我就说当初你喊我一起任务,准没好事。
现在却是被你连累。”
“你这话说的。”刘根也是无语。
“行了,行了。我都跟你交代了。这两天我得给家里雇两个好护院,把家眷们看好。万一来报复,我自己是不怕。但我老娘,老爹,可不行!”
周动说着,自顾自跑了。
刘根面色也一白。
对话说话虽然难听,但实际上还是为自己考虑。
这才第一时间,这急忙慌跑来,跟自己通信。
最后一句,看似是自己要找护院看家,但也点出来,让自己也要注意保护家里。
“鹿主簿不比常人……他本就是司内之人,对各处部署,司里人的家眷位置,都有了解。
他若想报复,却极简单……”
“莫不是我也得雇佣个家眷看家……”
刘根心头一紧……
“不好。雇佣人看家,花钱倒还好,但人不熟悉的话,反而可能成为鹿主簿钻的空子。
此事,我先去问问周天擎大人……鹿主簿逃走,他当是有些信息回馈。”
如今的刘根却是比司里其他人吃香得多。
因为一把手周天擎正是自己师父。
若然那逃走的鹿主簿,当真有报复之心。
当可看看师父是否给面子,看看能否保护自己父母。
“对……还有我干爹胡全功,也得保护起来……”
自从他升了力士,自是有了资格,将干爹也接进了司里面住。
刘根立刻去找了父亲,然后把走了罪犯,可能有所威胁的事情相告,又让父亲寻干爹。
别管鹿主簿是否报复,先小心一点好。
刘根快步往司里就走,直往后厅,要寻周天擎。
路过演武场时,却迎面撞上了自己皂卒,牛大力。
“大人好!”牛大力双拳一抱,恭恭敬敬行礼。
“嗯。”刘根却是面色不愉,没有多理牛大力,直往后方走去。
见刘根面色冷漠,不理自己,牛大力却只感觉心头一酸。
“这才刚出生入死,跟大人走下一遭,见了我来,怎的这样不喜?”
不禁又想起自己提出‘功勋力士’申请的事。
怎么算现在自己的功勋和资历也 够升力士的了。
前两天已经向刘根大人提了申请,对方说是已经上报,但到现在却一点回音没有。
自己刚刚打个招呼,便是想问下此事。
但对方却是搭理。
“唉……我这还不能升力士,家里丈母娘,却是三天两头在催……唉。”
牛大力摇头,感觉在于演武场练武,竟是一点兴趣也无。
“刘根似乎不太高兴,我直接催问他,恐是不妥。周动大人,跟他交情匪浅,我自可请顿周动大人的酒,让其帮我催催……”
牛大力,眼珠一转,却是去找周动。
刘根快步而行,很快来到那后厅之中。
静室门前,自有两名精干的力士把守,见了刘根,却是把头一点:“刘力士好。”
“我师父可在屋里。”
“在屋里处理公务,请进。”
两人把门让开,刘根举步踏入。
却见周天擎披一件外衣,正伏在案上,国字形的脸庞似乎瘦下一圈,一脸疲态。
见了刘根后,把手略招,目中透着一丝和蔼:“你,来了。”
“师父。”刘根赶紧从茶壶中倒出一杯茶来,端到周天擎面前。
周天擎举杯喝下,短髯挪动,露出一丝微笑:“应该知道了吧,那鹿主簿却是跑了……”
刘根道:“师父,看您神态憔悴,可是为这件事?”
周天擎摇头:“不是,却有件比这还麻烦十倍之事。那天给你颁勋授奖,我都没到场,你还记得?”
周天擎一说,刘根当即想起。
之前自己铲除黑龙山,说是周校尉会亲自授奖,最后却是笔吏来的。
当时疑惑,如今看却是自己师父遇到了真正急事。
“此事,你现在还帮不上忙,我也不想说与你听。那鹿主簿脱逃一事,却是现在的麻烦。
我自不怕他报复,但他与你有仇多日,且算是你亲自送入监狱。
现在出狱,定然对你怀恨在心。
且,有人放他出去,十有八九也是没安好心。
他们本来的目的,便是针对你,所以你这些时日,必须小心。
我会发动司中力量,尽快把鹿主簿搜寻,除了这隐患。
另外,你父母家人,这段时间,可到我的校尉偏院去住……那里自有最严密的守卫。
纵使鹿主簿炼肉小成的修为,要进去行刺,也难如登天……”
“校尉偏院……”
刘根却知校尉级别,除司里给的主院外,还设有偏院,专门接待原来的重要贵宾,好友,远亲等。
那里的守卫可能比不上主院,但也绝不差。
“好,谢师父!”刘根一揖到地。
在外面他喊周天擎大人,但只二人时,却是以师徒相称。
如此,当是更增亲密。
“咳咳……”忽而周天擎竟是一阵咳嗽,往腰间一捏,捏出一粒白丹服入口中。
刘根赶紧倒了大碗茶水,帮他送下。
“好孩子,你且退下吧。”
周天擎服了丹药,咳嗽很快止了,摆摆手,想让刘根退下,但随即又想起什么。
从怀里摸出两个令牌来:“这是偏院令牌,你自己拿一个。再去找下周动,另外一个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