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彦翀俊美的脸上多出几分严肃,只是不等说话,门口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被打断的陆彦翀不爽的很,今天尤金值班,难怪这么多年他只习惯带阿淮在身边。
一群没眼力见儿的蠢货。
“肖婧晗在楼下,我让她上来陪你,欠我的道歉晚上记得补给我。”
留下这句话,陆彦翀扯过抗拒的小猫,在她唇上狠狠一吻,起身走了出去。
不爽归不爽,他也明白如果不是要紧的事,这门不会响。
果然,陆彦翀穿过走廊刚一开门,尤金站在门口,“翀哥,程京南来了。”
好了。
这下不爽直接升级成怒火。
陆彦翀掀眼朝护士站方向觑了眼,被三个人拦着的程京南同样怒气冲冲睨着他这边。
没有多意外,更多的是对程京南不自量力以及狗皮膏药行为的不屑。
肖婧晗在陆彦翀离开后的第十分钟出现在病房,神色匆匆,脸白眼肿。
裴望渝正在一遍一遍倒退视频,想弄清楚陆彦翀究竟说了什么,能让司凛有如此明显的情绪转变。
开门的声音很大,裴望渝先是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看到急赤白咧的肖婧晗。
她那样子像是三天三夜没睡觉,上来抱住裴望渝就开始哭,不清楚情况的以为她才是受了极大委屈的那个。
“我没事,别哭。”
肖婧晗不听,到底狠狠发泄一通,抽抽噎噎地抬起头,“望仔...”
才刚一开口,她情绪就又有收不住的趋势。
裴望渝赶紧出声,“出什么事儿了?”
肖婧晗哽咽, “没事,这几天联系不到你给我急坏了。”
这话说出来可能也就瞎子能信个三四分,因为看不见她那双肿成桃的眼睛。
裴望渝平时看上去挺没深沉的人,但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歪头看着肖婧晗,总觉得她的浮肿背后藏着秘密。
还是有意瞒着她的秘密。
没办法,今天陆彦翀打给肖婧晗让她来看裴望渝的时候,就明确告诉过她,不准提阳仔的事。
她也是来这儿之前才知道裴望渝为什么会住院。
这时候不能刺激她,因为向来不露怯的陆彦翀很是无奈地跟她提了一句,裴望渝的情绪不对劲,如果让她知道阳仔的事,她很可能撑不住崩溃。
别人或许不清楚,作为‘罪魁祸首’的陆彦翀心里门儿清,甭管这几年裴望渝表现的再温顺,面上再无所谓,她心里一直压抑着一口气,这口气一旦被划出口子泄掉,那她整个人也就垮了。
阳仔就是这最后一根稻草。
说多错多,肖婧晗也了解裴望渝抽丝剥茧的能力,不动声色将话题岔开,“对了,有人让我给你带句话。”
话罢,她费力眯了眯眼,“话说朋友,你真的没有事情瞒着我吗?”
裴望渝被问得一愣一愣的,“谁让你给我带话?”
“别打岔。”肖婧晗神秘兮兮的,“要不是你搞突然失联这套,我还不知道你身边卧虎还藏龙。”
这话说得裴望渝更摸不着头脑,还是顺着她说了句,“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的处境本来就是龙潭虎穴?”
话音落下,肖婧晗脸上骤然升起化不开的心疼,这话一半自嘲一半现实,她到底要咽下多少苦,才有现在这样的云淡风轻。
肖婧晗心底的难过又开始叫嚣起来,“望仔,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瞧着她真情流露的样子,裴望渝笑了下,狐疑也少了点,多半是这几天联系不到自己,又猛地知道自己住院给她吓坏了,“不用为我做什么,你跟阳仔好好的就行,旁的我也不奢求什么了。”
提到阳仔,肖婧晗险些没绷住,把已经露出来的难过添了层愤恨,半真半假,张口怒骂,“快别提那个没良心的王八蛋,为了个女人连从小长大的兄弟都不要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管他,也不会原谅他了。”
只是肖婧晗伪装的再好,裴望渝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像冥冥之中有什么感应,“阳仔又怎么了?”
肖婧晗努力保持愤怒的情绪,不让哽咽冲破喉咙,“他又回连城去找那个女的去了,说什么人各有命,可能他上辈子欠了那女的,所以这辈子注定跟她斩不断纠缠,让我们别去找他。”
裴望渝将信将疑的样子让肖婧晗心里直打鼓,唯恐她再继续追问迫使自己露出马脚。
所以赶在她发声前,肖婧晗直接掐断跳过这个话题,“你跟程京南什么关系?”
乍然听到程京南的名字,裴望渝晃了下才有所反应,“什么叫我跟程京南什么关系?你跟他认识?”
肖婧晗故作玄虚,“以前不认识,现在我俩挺熟。”
“是他让你给我带话?”裴望渝灵光一闪,反问肖婧晗,“你跟他什么关系?”
“合作关系。”
想到先前接到的陌生电话,那头上来就问她能不能联系到裴望渝,肖婧晗这才知道,程京南,曼莱程家的大公子就是她手里项目的金主爸爸。
那会儿她正忙着捞阳仔,裴望渝也联系不上,根本分不出精力去想程京南的身份和他心急如焚的语气,如实告知了裴望渝生日当天被陆彦翀带走后,她也联系不上。
程京南留下一句如果有消息一定通知他。
一直到今天陆彦翀打来电话说裴望渝在市医,本着合作方这层关系,又或是脑子抽风,肖婧晗顺道通知了程京南,然后程京南接上她,又顺道来了医院。
在路上时,肖婧晗才回过味,当初那么大个饼砸下来,她还以为今年过年顺道去庙里拜的财神爷显灵了,程家这么大棵树怎么就让她靠上了。
现在看来,这是醉翁之意,非奸...
呸!
是程京南砸钱意在她的望仔。
到了医院,程京南许是知道见不到裴望渝,告知肖婧晗让她晚十分钟上楼,帮忙给裴望渝带句话。
“望仔,他跟我们公司签了五年的合约,虽说我家这公司在北州还算说得过去,可跟程家比起来,那就不是一个体量,我怀疑他目的不纯。”
裴望渝神色微凝,脑子回想跟程京南的相识点滴,他们的关系有好到这种地步吗?
“你别制造紧张空气,宛叔好歹是北州的优秀企业家,说不定是冲宛叔不冲你。”
肖婧晗边啧边摇头,“不是冲我,是冲你,他让我给你带话,说你如果想走,他可以帮忙。”